淮南城下,高台上面。听到戴晨铁的喊声,常月洁看到有人冲来,是十几个和尚。紧接着,听到熟悉的声音,是承意的声音。常月洁大喜道:“雪慧,你听到了吗,是承意,承意来救我们了。”精神力化为动能,常月洁的能量泵里,重新充满能量。她忍住身上的创痛,轻松磕开射来的箭矢。
赵雪慧站到常月洁身旁,她嘴里的麻药劲下去差不多了。她欢快地说道:“月洁姐,我看到了,跑在最前面的就是承意。”又蹦跳着招手喊道:“承意,承意哥,是我们,我们在这里。你快过来,快点。”
高台下。有金兵噔噔跑向完颜川,“将军,将军,不好了,有敌人冲营打过来了。”
完颜川脸色剧变,愕然道:“南宋的援兵来了,这么快?看清楚了吗,来了多少人?”
“来了十几个人,不,是来了十几个和尚。”
“十几个,还是和尚,你们为什么不拦住?都是做什么吃的,来十几个人乱成这样……”完颜川还没有训完,指着不远处吃惊地说道:“你们说的是这些和尚,他们,他们怎么这么厉害,为什么速度这么快,快拦住他们,不要让他们冲到这里来。”完颜川大声的命令,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一段距离。完颜川的理论是,自己是主将,是主心骨,大敌当前,必须先保证住自己的命。
常月洁从淮南城冲下来后,金兵由于忙着看热闹,弓箭手、骑兵、步兵排列混杂。听说有人来袭击,都想出去抗敌。紧急下,谁都顾不上谁,一时马嘶人叫,乱作一团。不等打过来,他们自己先有士兵受伤,马匹受惊了。
完颜淳站在木架子旁边,他稳了一下心神大喊道:“不要乱,不要乱。注意保持阵型,不要乱。步兵别去,那些和尚不怕,留在原地别动,不,自觉地让出道路来。骑兵,弓箭手,做好准备,把那些光头和尚杀了。还有,士兵,举旗示意,让后面的部队杀过来。万一淮南城里宋兵杀出来,有麻烦。”
完颜淳说准了,淮南城里的宋兵已经聚集好,开到了城门口,就等着一声令下了。听到城下的喊杀声,睿王爷强打精神,站到城边向下观望。看到城下的变故,他嘴里不住喃喃道:“老天有眼,老天保佑。”想到雪慧有救了,睿王爷挺直腰杆,威声道:“王将军,我同意你的建议,马上出兵,打金兵一个措手不及。注意配合好,能救出人即可,切不要贪功深入过多。”
“王爷,没问题,我们出发了。”王乘渊应道,然后对众将士命令道:“各位,打败金兵,救出郡主的时刻来了。战乱当前,需要我们的时刻到了。我们要拿出男人的勇气,拼出男人的血性,我们要杀,杀,杀。”
万众一心,齐声喊道:“杀灭金兵,杀、杀、杀。”
“出发!”
城门打开,宋兵如潮水般涌出,一个个如吃了兴奋剂,猛扑向金兵。
承意挥着少林棍,“噼啪”、“哗啦”声连响不停。一棍子下去,好几个人同时倒下,走过去,留下的是一条血路。看到有骑兵冲过来,承意没有退让,腾空跃起,伸腿把马上的士兵踢飞,“你给老子下来吧。”
承意翻身上马,看了看手里的棍子,立下了赫赫战功,也留下了累累伤痕。在战马上,少林棍已失去了它的效用,承意把它投向金兵。然后双手执缰绳,掉转马头,双腿夹力,低喝声“驾、驾”,向高台处奔去。
面对刺来的刀枪,承意身体紧贴马背,灵活地左曲右扭。*战马受罪了,不一会马匹出现全身流血。在疼痛的刺激下,战马如同疯了一样横冲直撞,快到淮南城门口时,血尽力竭,躺倒在地上,再没有站起。
张超运带兵出城冲在前面,看见承意大喊道:“承意,是你吗,我说谁如此英雄盖世,原来是你!”
“没这么多废话,给我一根棍子……不,你们没有那兵器。”承意躲过射来的箭,“扔给我一把大刀,快。”
“将军,高台上的两个姑娘怎么处理,还活捉吗?还要不要留下来当诱饵?”有手下走过来问道。
完颜淳咬着牙,气急败坏道:“川将军已经让我们稍事回退了。你他妈不看时候,再留,还能留得住吗!杀,给我杀了她们。去他妈的睿王爷,竟然找到一批和尚来捣乱,给我把他的女儿射杀了,不能让他好过。”
手下被臭骂一番,心里憋气,大声命令道:“杀了这两个娘们,先管其他人,弓箭手,先把这两个娘们射杀了。”
如雨的箭飞来,高台上的形势马上危急万分。见有箭飞向赵雪慧,常月洁顾不得自己,“刷刷”挥剑,先保住了赵雪慧的安全。“啊!”有箭射到腿上,常月洁痛得大叫一声,急忙道:“雪慧,快趴下,趴在下面有柱子的地方,能挡住箭。”
高台上空间很小,自己趴下,常月洁无处躲避,赵雪慧悲切关怀道:“姐姐,你呢?你怎么办?”
常月洁强忍疼痛,尽力腾挪着,“没事,我能保护住自己,躲好别动。”箭实在太多,太密,又有一箭射到常月洁的肩头。
承意和张超运的队伍会合后,举着大刀前冲拼杀。看到常月洁受伤,承意心如刀割。看了看场上的人员形势,相互的距离,承意高声呼道:“张超运,你们有弓箭吗,快给我弓箭。”
对着张狂着喊杀常月洁的完颜淳,承意张弓搭箭,“嗖”,正中完颜淳的头部。在他掉落马下的一瞬间,承意的第二箭来到,射在他的腰间。等完颜淳落到地上时,已经死翘翘了。一点活动也没有了。
“啊!”金将领们吃惊地看着死去的同伴,不自主地向后退着。张超运趁势,带着士兵一起大呼道:“神射手来了,神射手来了。”金兵听到后,气势马上弱下来。身上有伤的常月洁,这才能勉强支撑下去。
张超运靠着承意低声问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学的射箭,竟然这么厉害?”
“没什么,我第一箭蒙准了,第二箭蒙偏很多,谁知又打准了。不和你多说了,给我做好掩护,我要冲过去。”承意大刀乱劈,冲在最前面。
常月洁这里,加上王乘渊带领的宋兵,加上还有兴见和尚十几个和尚冲来,金兵精力被分散为三处。太混乱了,后面的队伍上不去,损失太大。这样下去不行,完颜川令旗挥舞,吹响信号,命令金兵先向后退,重新集结后再行进攻。
看到常月洁和赵雪慧还活着,心腹爱将完颜淳反而先死去,完颜川心里有气,传出命令:“在撤退之前,先把木架子拆了。射不死她们,把高台上的两个人摔死。不要磨蹭,现在就做。”
金兵往木柱子上拴绳索,连上几匹战马,“啪啪”,马鞭声响起后,木架子下面的桩子被拉松动,拉倒。失去支撑的高台,立时倾倒。在众人的惊叫声中,赵雪慧随着高台木板一起掉落。在高台歪道的一瞬间,常月洁保护性地脚尖用力,控制住自己的身形。她想抓住赵雪慧,已经晚了,眼看着赵雪慧向下掉落。
听到完颜川发出的命令后,承意暗叫不好,奋力向前窜几步,点着金兵的头顶跃起。朝着赵雪慧的方向,承意张开双臂。赵雪慧不会武功,掉落下去有危险。就在接触到赵雪慧的一瞬间,承意感觉她用力推了自己一下,“月洁有伤,救……她……”在拉着的话音中,赵雪慧毫无保护掉落在地上。
承意抱住随后的常月洁,两人落地后,忙跑向赵雪慧。常月洁抱着躺倒不动,嘴角流血的赵雪慧,哭喊道:“妹妹,你这么傻。你不会武功,生命攸关还想着我。”
赵雪慧睁开眼睛,勉强带出笑容,“你、你没事就好,承、承意……”她拉着承意的手,放到常月洁的手心里,“你们一定、一定要在一起……”
赵雪慧的声音越来越弱,到最后已几乎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