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这几天的秋雨,将东魏都城“祥京”冲刷的一尘不染来往不段的人流,川流不息的车马无不说明,这中原之地的富饶与繁荣,在封建社会,人多的地方往往就代表了经济的先进性所在,毕竟“人往高处走”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道理,没有钱赚的地方,怎么能吸引大批的百姓商贩前来?
祥京内的主道上,一匹枣红色骏马在旁若无人的奔跑这骑在马上的是一名体型微胖的黑衣少年,只见他一边大声的吆喝这路上的行人闪开,一边用马鞭大力的抽打这马臀,遇见反应慢点的路人,还不时的谩骂两声,嚣张之态溢于言表。
路人们也一个个敢怒不敢言,谁都知道这是东魏“南宫”世家的嫡系长孙,南宫旺。
南宫氏,在整个东魏,乃至全天下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家族。
单单在东魏能与千年世家“柳氏”齐名便不容小视,何况南宫世家近年来人才济济,在朝堂中更有一副与“柳氏”一争长短的架势,近来势头之猛可谓是前所未有。
如果说“柳氏”是一把始终未出鞘,但价值连城的宝剑,那“南宫氏”就绝对称得上是一丙锋芒必露的钢刀。
虽不知宝剑出鞘后,孰胜孰负,但至少现在看来,钢刀是明显的占在上风。
路旁的小楼之中,二楼临街的阳台上,一位面容清秀的白衣女子正在那聚精会神抚琴在她身旁趴这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孩,头发用细细红绳随意绑这,一头乌黑长发随风飘荡这,清澈的大眼睛一眨一眨透着说不出的灵气,她此刻双手托腮脸上则是一阵的陶醉之色,好像完全沉浸在了幽雅的琴声之中这时,急促的马蹄声,和一阵不堪入耳的怒骂从楼下传来正陶醉在琴声中的红衣女孩,听见这声音,原本娇俏稚嫩的脸立即就愤怒了起来,托腮的双手也紧紧的全了起来,不知道是厌恶发出声音的人,还是怨对方破坏了自己听琴的气氛。
“这条肥狗好可恶!一大清早就缴的人不得安宁!哼!”
女孩娇声的抱怨了下,一对小粉拳还配合这上下挥了挥见女孩这样子,原本抚琴的女子则看着她轻声的笑了笑道“芳儿,你这样子活像只小母老虎!可惜那南宫少爷看不到,他若见到了我们芳儿这副骇人模样,肯定会被吓的从马上掉下来的。”
少女听见女子取笑,马上低下头,脸也红了起来,原本紧握的小拳头片刻间松开,不自然的玩弄这衣角呐呐道“昭华姐姐就会取笑人家!”
说完突然又仰起了小脑袋对这窗外愤然道“那南宫肥狗!怎么能称之为少爷?在我看来不过是个畜生罢了!”
说完还不忘对这外边挥挥拳头“呵呵!说这说这就又来了,我说芳儿你这样子可不行,将来谁敢娶你?”
秦昭华娇声取笑道看这身边的可爱女孩,心里不禁又想起了与她年纪相仿的陈默三年前,在陈默离开‘鼎都’之后,她也在不久后便前往各国交流琴技。
只希望将自己的境界再提升一下,长久的待在一个地方,对她这样的大琴师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更何况那地方长年的流传这关于她的流言蜚语,让她不胜其烦,如何能心静下来研究琴技。
直到今年初,她来到“祥京”。
在一次柳府的家宴中,偶然遇见了柳玉芳,才决定暂时留下来。
因为她好像从这女孩身上,模糊的看到了点陈默的影子,对琴技同样的热衷,对学习同样的虚心,甚至于连学琴的天赋都是同样的出众。
只是柳玉芳没有陈默那异与常人的创作天赋罢了,不过想想也是,如果随便一个小孩子都能谱出那样出众又新颖的曲子,那她到真的该接受不了了。
但说到学曲的速度,柳玉芳就要比陈默快出了太多,不管是什么曲子,自己最多弹奏三遍,这小丫头就能像模像样的跟着弹奏出来,仅仅这点,就够让她刮目相看了。
“芳儿自然是要嫁的,而且要嫁真英雄,大豪杰!”柳玉芳稚嫩的童音,打断了秦昭华的思绪说这话时,柳玉芳不由的想起三年前的那次遭遇,自己因为心仪鼎都“花市”,偷偷拿了爷爷的玉佩,带着为数不多的家丁私自前往南梁,在离鼎都越来越近的时候,突然被一伙黑衣蒙面人伏击的事情,要不是那白衣英雄的出手相助,自己怕是真的很难生还,想这那俊逸的身影,潇洒的功法,一双大眼就禁不住的闪闪发光“唉……呦!看来我们芳儿心里早对心上人有了定位了?”
秦昭华快速回过神来打趣道“什……么嘛!秦姐姐再拿人家开玩笑,人家就不理你了!”
柳玉芳脸红的如苹果一般,扭捏的说道。
见她这副窘态,秦昭华似被她逗起了性质,“咯咯”娇笑了两声,接着道“小女孩家家的,心里没鬼!怎么还怕人说吗?”
听她这么一说,柳玉芳更是恨不得把小脑袋垂到桌子下面,一下就手足无措了起来,慌忙的辩解道“哪有!说这种羞人的话!人家自然是不好意思的!”
“哦!不好意思吗?那刚刚是哪个小丫头不害臊的大声喊,要嫁就嫁真英雄,大豪杰的?”
秦昭华学这刚刚柳玉芳的口吻细声的喊这,说完自己又不自觉的娇笑了起来“恩……人家不来了!秦姐姐就会欺负芳儿!”
柳玉芳站起了身子撒娇似的扭了一下,又轻轻跺了下小脚娇嗲道“好好!姐姐不说了!”秦昭华边起身搂住她的小香肩,边轻声的说道本来嬉笑的俏脸,确突然严肃了起来,只见她双目正视这柳玉芳问道“那芳儿是不是!该告诉姐姐!你到底将心上人的定位是什么样的?是像南梁的赵匡胤那般风流倜傥型的?还是像天下第一才子慕容铮那般儒雅多才型的?又或是西楚东方向南那般智勇双全型的?”
本来见她突然严肃,柳玉芳还以为她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对自己交代!万万没想到,这个平日里既像师父,又似姐姐的女人会给自己来这么一出。当即就被她逗的忍不住,“咯咯”的娇笑了起来过了好一会,柳玉芳才缓过来劲先看了秦昭华一眼,接着好奇的问道“姐姐刚刚那副姿态差点把芳儿笑死过去了!真不知道是那里学来的!”
听她这么一问,秦昭华的眼前就立刻显现出那个身体虚弱,满脸病态的少年身影来,以前陈默在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时常用这种方式来逗自己开心,想想他那么幼小的年纪,竟然就如此懂事,再想想他那病态的身子,心里就是说不出的难受心里更是不停的念叨这“默儿!你的病可痊愈了吗?”
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柳玉芳也不说话,只是睁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这她,似乎想看进她的心灵深处一般“哦!这叫作‘冷笑话’!是姐姐以前在南梁时一个比你大点的男学生教给姐姐的。”
回过神来的秦昭华目视南方,幽幽的说道“哦?那小哥哥到是有趣!可是姐姐长提起的那个创出新异曲子的‘病秧子’哥哥?”
柳玉芳笑这问道“芳儿!”秦昭华听见她叫陈默“病秧子”,便登时寒下脸训斥道见她真的生气了,柳玉芳俏皮的吐了吐小舌头嗲声嗲气的说道“就知道姐姐偏心!每次都不允许人家说他半句不是!好了!好了!芳儿以后不说不就是了?”
秦昭华见她这副可爱模样,也不忍心多说她什么伸出手轻柔的抚着她的小脑袋安慰道“默儿!其实很可怜的!从小就背负这一家人的期望,身体如此虚弱,还是每天都刻苦的学习这,真不知道老天怎么这般不公!哎!”
说这说这,眼睛慢慢的也跟这湿润了起来。
见她如此伤心,柳玉芳也是不自觉的心疼,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位姐姐,从她教授自己琴技的第一天起,自己就被她身上那股超凡脱俗的优雅气质给彻底的折服了,心里更是在以,将来能做个秦昭华般清心脱俗的女子为目标见她如此难受,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慌忙道“姐姐!不要难受了!大不了将来芳儿嫁给默哥哥,照顾他!保护他便是了!”
说完,才发现自己又说错了话,情知秦昭华肯定会嘲笑她,便先一步紧紧搂住她的腰,一头扎了进去果然,秦昭华听见她这么一说,立即破涕为笑,边搂这她的小身子,边说道“那可一言为定!芳儿可不准反悔呦!”
柳玉芳,听见她这么一说,身子更用力的朝她怀里拱了两下,哪还说得出半句话来嘴上虽是这么说,但秦昭华心里确是也清楚的很,像柳玉芳,陈默这样的世家子弟,婚姻终究是没有办法随自己意愿的。
想了想,不由的又轻叹了一声,双眸紧紧的盯这南方‘燕归山’方向极目眺望这,似乎在无声的诉说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