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耶带着七个人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后面是马可上尉二十二人的大部队,两个方阵拉开了大约五百米的距离,急速行进着。
图耶队长的对讲机传来了马可上尉的声音:“图耶,报告前方情况。”图耶拿起对讲机说:“报告上尉,前方无异常,而且发现多处敌人留下的痕迹,从脚印上来看,敌人应该是在八到十个人,而且鞋印以球鞋印为多,应该是没有走错方向。”
“很好,继续全速前进。”
“是!”
马尔蒂诺透过瞄准镜,把图耶部队的动向看得一清二楚,他微微一扬嘴角,“孩子,耶稣爱你。”话音一落,随之枪响,子弹急速飞驰,噗的一声,贯穿了一名士兵的左右太阳穴。那个可怜的士兵甚至连痛苦的哀号都没有发出就倒在了地上,鲜血混着脑浆潺潺地从太阳穴的破口中流了出来。
“有敌情!戒备!戒备!”图耶反应很快,立刻命令所有士兵就地趴下,或是就近寻找掩体。他本人一个翻滚躲进了一棵大树的后面,然后通过对讲机说:“报告上尉,发现敌情,敌人的狙击手占据制高点,无法判定方向,我方已经阵亡一名士兵,急求援军!”
“镇定!图耶队长,你能判断狙击手距离吗?”
“不能判断。”
“你听着,敌人战斗人员十分有限,他们不会反扑,估计只是想拖延时间,你把队伍分成两队,分左右突击然后合围,避开狙击手的纠缠,”说到这里,马可上尉顿了顿,继续说,“万一有情况一定要坚持住,我马上就到,要是你们敢撤退,嘿嘿……嘿嘿嘿……”
一连串冷笑让图耶队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连忙说:“是!”他十分了解自己上司的脾气,别看他平时好像梦游似的,打起仗来却特别较真,而且对待临阵脱逃的士兵就像见了杀父仇人一样,绝不姑息,而且手段还十分残忍,据说有一名士兵被绑在木架子上,身上放满了生肉,然后天上的雕和鹫就飞下来咬肉,生肉吃完了,就开始吃士兵身上的肉,结果就这样他身上的肉一块块地被撕裂叼走,但最痛苦的是,马可上尉还给他打了吗啡,所以即使全身的肉被叼走了一时半会也死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变成白骨的样子,然后在痛苦和绝望中慢慢死去。
权衡了一下,他还是决定冲锋的好,万一一个不小心挂了,也算是殉职,最不济按照劳动法部队也得好歹赔一点给自己的老婆孩子。更何况马可上尉的分析丝丝入扣,完全合理,对方能打的最多也就三四个人,自己这边虽然去了一位,但加上自己还留下七个人,两个打一个难道还打不过?一个死死抱住一个狠命胖揍,这战斗很快就能结束。想到这里图耶胆子壮了一点,对副队长说:“拉勒姆,你也听到上尉说什么了,不冲就是个死,冲一冲还算有点希望,你有什么好建议么?”
“你是队长我听你的。”
“那好,你带两个人,我带三个人,分左右突击,然后在前面树林合围。”
“为什么你那里有四个人,我这里只有三个人?”
“废话,我们总共只有七个人,当然分不匀。”
“那我要带三个。”
“不不不,我是队长你是副队长,你得听我的,要不怎么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呢。”
“妈的……”
安琪拉在听到枪响的那一刻立刻打开了两台对讲机,她相信,一支部队在正常情况下是不会随意调换频率的,果然,马可上尉并不知道敌人手上有自己这边的对讲机,接过他说的所有的话都被安琪拉听得真真切切,这个时候,已经换了频率的那台对讲机发出了声音:“报告D队,我是C队,敌人现在已经兵分两路左右突击,请下指令,完毕。”
“我是D队,所有人听好,这是敌人的先锋部队,大部队还在后面,B队,你们的目标还没有来,做好埋伏,不要轻举妄动,C队继续观察敌人位置,随时报告,A队,你们的任务是,全歼敌人先锋部队,有问题吗?完毕。”
艾博森看着佩雷斯,说:“有问题吗?”佩雷斯使劲握了握左手的拳头,骨折外加枪伤让他的左臂使不出力气,但是他并不在意,双眼透着幽冷的火焰,说:“没有问题!”
拉勒姆虽然对图耶诸多抱怨,但是也没有办法,虽然身边只有两个人,可好歹也能凑活着用,总比光杆司令强。他带着人钻入了左边的密林,重重枝叶遮住了马尔蒂诺的视野。
三个人急速飞奔着,两边的树不停倒退,撩起的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这里地上的落叶积得很厚,踩上去有嚓嚓的声音,又软又粘,使得双腿也不好发力。躲在暗处的艾博森端起了手枪,却被佩雷斯按了下去。“枪声太响,容易打草惊蛇,跟我来。”
这三个人就这样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忽然间,拉勒姆感觉出了在自己的左边有人跟着,虽然那个人极力放轻了脚步,但是拉勒姆身为职业军人还是听出了那细微的脚步声,他一挥手,另外两个人也停了下来,三个人端起了机枪,拉勒姆对着重重树荫的暗处大声说:“出来!不然就开枪了!”
艾博森双手高举走了出来,原地转了一圈,表示身上没有武器,然后背靠一棵大树站着,用紧张的语调说:“Noshootingplease!”那三个人呈品字形漫步上前,拉勒姆在前,另外两人在后。
三个人走到了距离艾博森只有一步的地方,拉勒姆的枪口顶住了艾博森的眉心,厉声说:“其他的人在哪里!”
“我不懂你的语言!”
“我说,其他人在哪里!”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想想……”
就在三个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艾博森身上的时候,藏身在树杈上的佩雷斯倏然跳下,落在那三个人的身后,那三人虽然听到了身后有声音,但是反应却没有那么快,眨眼间,佩雷斯欺近身居后位的两个人,刀锋一晃,反手拿刀,白刃冲里,伸到了右边那人的喉咙之前,刀刃入肉三分,佩雷斯用力一拉,刃过喉断,鲜血噗的一下喷了出来,仅仅三分之一秒的时间,佩雷斯顺势曲肘,把刀尖对准了左边那人的后颈,然后狠狠地用力刺了进去。刀身穿过了整条脖子,尖头在喉结出穿肉而出,一刺一收,一秒钟内,两名训练有素的士兵就这样完结了性命。
这一秒钟是宝贵的,它标志着两条性命的终结,也给予了拉勒姆反应的时间。拉勒姆转过身,本能地架起枪想要射击,但是佩雷斯的动作却更快,他仿佛知道他想干什么,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佩雷斯头一偏,晃过了枪口,接着一刀挥过,白光一闪,拉勒姆紧扣扳机的那根食指就被切了下来。钻心的剧痛让他忍不住要大声嚎叫,但是身后的一只大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他只呜咽了两声,就感觉喉口一凉,便无法在吸入任何氧气,自己的血,从喉咙的凉出如血箭一样射了出去,力气也渐渐地离自己而去。
好冷,好冷。这是拉勒姆在倒到地上以后,最后的一个念头。视线开始渐渐模糊,痛楚反而不是那么明显,神智飘离了他的身躯,开始浮游太虚,这就是死,之前很痛苦,之后很麻木。
佩雷斯拿着沾满鲜血的刀在尸体身上擦了擦,直到没有血渍了才满意地收回。艾博森却满不在乎地直接收刀入鞘,佩雷斯摇摇头说:“你这样刀会生血锈的。”
“我习惯战后保养。”
“做你的刀可真不幸。”
“你该不会在生气我补的那刀吧?”
“不,我该感谢你,说不定那家伙会用枪管子揍我。”
“还说没生气?我是怕他叫出来,不然我也懒得补刀啊。”
佩雷斯没有争辩下去,拿出对讲机说:“我是A队,左路已经扫荡完毕,C队报告右路敌人位置。完毕。”
“我是C队,右路敌人十分隐蔽,我不能提供确切位置,大约在A队十点钟方向七百米处,完毕。”
“出发吧,还有四个人等着我们解决,”佩雷斯对艾博森说:“这次你的枪可以派上用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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