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人马车仗皆齐备,却待前行,只见曹节府内干事来报:“昨夜总管大人感染风寒,不能前行,特差小人来告假。”帝言:“既总管身体欠安,准其告假。”窦武陈蕃本待田猎时谋害曹节,不想恰逢病倒。两人皆暗道:可惜!武思之:你躲的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此番不成,下次要定杀之!
却道这天命如此,不能强求。武偏只留下四都尉巡守街道,前后左右中军校尉驻守城池,其余大小官僚皆随驾出城。窦武引众多心腹人及御林军护驾,正要出城门时,中郎将皇甫高、卢植谏曰:“大将军乃万金之躯,今总领天下兵马,一旦轻出,倘城内有变,悔之晚矣。”武闻之,怒叱之:“汝二人也知吾掌天下兵马,谁敢为变,谁敢为变!你二人怎敢乱言,何不速退!”武遂不以为意。
帝一行人,行不有十里,节等十人谋变。紧闭四门,派兵监守大将军府,太傅府。曹节率留守朋比官员入奏太后,言大将军、大傅有背先帝托孤之恩,威逼天子田猎,欲谋害朝中大臣,将效王莽篡国,其情甚紧,望太后速发诏废之。太后急道:“如此,奈何?”节答曰:“国戚何进虽年幼,却深读兵法,况太子妻兄,可令彼代行大将军。”太后本是个没主意的人,兼曹节两朝总管,一味催逼,只得依允,写下废除旨意。书毕,令小黄门赍诏前去宣读。
小黄门至帝前,宣读诏书毕,帝惊慌不能语。武见城中果有变,悔之不及,言:“不听诸公之言,使吾无家可归矣。”中郎将卢植,骑都尉朱隽曰:“既以为变,大将军当速行书召天下兵马共讨之,以正国家,剪除宦官。”武言:“吾已年老体迈,本自恐难掌大权,常思不如归隐,做个富家翁尔,今日得其时也。”遂不听众人言,纳拜印绶,中郎将皇甫高攀住印绶,大哭:“我等皆因将印而追随大将军左右,将军虽言有千难,我等纵覆汤蹈火不辞,若无印绶,众人自去矣。我等尚可为一百姓,而大将军死期不远矣。望大将军三思啊!!”武亦泣言:“吾虽死也不负先帝托孤之大恩。吾官至大将军,辅朝两世,位极人臣,此时亦当退位让贤。进虽年幼,终系国戚,必不肯与宦官同流合污。列位,当尽力匡扶,安邦定国,窦某人在此替先皇相谢了。”言毕,纳出印绶。诸人闻听纳了将印,皆心灰冷,散去大半。
帝与众人原路返还。节以造反罪将窦武、陈番二人拿入狱中。当夜便将二人毒死。节以畏罪自杀为由,将两家老小一百多余口尽皆斩于市曹。由是,满朝震怖,帝亦畏惧。节又以整顿纲纪为由,罢黜卢植,皇甫高,朱隽等三十余位官员。此事之后,节自感孤力难支,遂引张让等九人为帝近侍,以为互相照应,外人呼为十常侍。又以卓举报有功,封散骑侍郎。
自此,忠臣渐隐,奸人猖獗,宦官横行,百姓受害。半月后,太傅有一侄,名叫陈吉,官拜河东太守,闻得叔叔被害,自思:破巢之下安有完卵,遂以报仇为由,大书“清君侧,诛宦官。”率兵攻入京来。帝急招十常侍,问何人可破之。节曰:“陛下无忧,臣保举一人,可破敌。”帝问:“谁?”节笑曰:“非董卓不能破之。”帝亦道:“非此人不能破贼!来日早朝便班旨领兵。”
翌日,帝坐温德殿,受百官朝贺,只见:堂堂天子正中坐,层层文武两相贺。殿堂内白簪玉,彩珠履,丹墀阶前一一显,礼乐起鼓咚响,华绮锦衣满堂现。侍驾人卷起珍珠帘,朝堂中现出帝王颜,满臣子三呼万岁,帝启一平身。
帝道:“听闻河东太守陈吉造反,众卿家有何策应之?”大将军何进排班奏曰:“乞奏陛下,臣掌大将军职,愿为陛下分忧。臣即刻拣选兵马三万,不平的反贼,誓不回朝!”帝不及言,节急奏道:“大将军系为都邑保障,不易轻出,况杀鸡焉用牛刀。臣保举一人,可破敌。”帝言:“既爱卿早有人选,何不速言,好早安朕心。”节曰:“此人非别人,乃散骑常侍董卓。”帝问:“董卓何在?”节道:“正在午门候宣。”帝曰:“来人,速宣董卓。”
却说卓立于殿外候旨,听的传唤,一路行来,但见:皇宫禁苑,玉砌阑杆,紫扉黄阁,沉檀奇雕,珠合贝阙隐有霞光,殿里殿外金碧交辉。九重殿门,鸾声呜鸣,阊阖大开,出显龙像,一殿锦绣官袍,满朝达官贵人。殿前将士披甲衣,随朝侍卫着金装。殿门外严严肃肃,朝堂内正正端端。
卓几曾见过这般景象,暗想:他日吾有能,必以此为志,方显男儿本色!
只因董卓入朝圣,伏下篡国谋逆心!
卓一路小心,步入朝堂跪于阶前,高呼:“臣董卓叩见吾皇,愿吾皇万岁。”灵帝道:“董爱卿,平身。曹总管举荐你前去平反河东太守,你可能破之?”董再跪道:“非某夸口,臣破之易如反掌。”帝曰:“即卿如此自信,当速传回捷报。勿使朕盼望!朕封你为骑都尉,领偏将军印,到吏部拣选三万精兵前去平叛。明日便要出发!”卓慌跪倒:“谢陛下。”
且说次日,卓催赞大小三军,一齐进发。一行人马,各依队列,一路前行。穿州过府,自有官员迎送,涉水登山,自是安营宿息。
不一日,来到首阳山脚下,卓传令安营就息,首阳山脚下驿丞前来拜见。卓曰:“速收拾厅堂,安置将军。”驿丞启道:“此役一年前出现一妖精,害死好些人,故但凡过往老爷皆不歇于驿站,须另寻宿头,小人特告老爷,权歇行营,庶保无虞。”
卓大怒:“兀那厮,合不该死。某为官人,停宿馆驿,自当其理,何来暂居行营之说。况汝诈言鬼魅,迷惑众人,妖言乱世,若不快去收拾,稍的迟缓,定斩不饶。”
驿丞哪的言语,只好准备内室,打点铺陈。焚香净扫,一应收拾停当。卓传下令停宿,驿外屯驻有军马,门内自有侍卫防护。卓自不把妖精一说为信。当夜吃的大醉,伏床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