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山寨,亮道:“哥哥,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今番劫了法场,救的哥哥,打了城池,他安肯干休?现下必点得兵马杀到山前来。”典韦道:“这厮们若不来便罢,若还敢来,俺直把他杀的一个不留。”亮道:“哥哥,差矣。昔时,你未想投奔义郎时,打杀却是无碍,今番不同往时!”典韦道:“又作怪!却是为何?”亮道:“哥哥岂不闻天下张氏皆一家,昔汉初张良命族人四方迁移,现下北方自是义郎家,西方为张鲁,南方为张津,东方为张昭,正中家便是这张邈。相隔虽远却是宗氏亲家,若今番打杀的过急,我等到得义郎庄上,他却纳也不是,不纳也不是。”典韦道:“俺却没想到这里,如此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兄弟们计谋高深,哥哥听你们的。”瑾道:“却是只有一条路走了。”韦道:“什么路?”三兄弟齐道:“逃!”典韦跳将起来:“逃?为何便逃?俺也不怕了他个鸟太守。”刚说完,想到要去投奔义郎,又坐下来,叹气道:“便只能这样了,哥哥依的你们。”当下叫了喽罗愿北上的一同收拾一东西便行,不愿去的赍发了银两让去投别处。众人收拾好了,引得一百多喽罗齐往北来。张邈见劫了囚犯,当下叫了兵马都监李胜引兵千人来踏破山寨。比及李胜到时,已是座空寨了,遂再引兵回去报知了张邈,张邈连夜写了公文上报朝廷。
且不说诸葛三兄弟并了典韦如何到了义郎庄上,却说这芜湖城的三个好汉来。朱治道得一句话:有事缠身,过得些日子便会北上投奔义郎。你道他这是什么事?原来朱治在这城里与一个烟花娼妓,唤做李云儿的常相来往。这李云儿生的怎样:脸如白莲,唇比樱桃。眉毛弯弯两黛山,一双眼球润秋水。碧波秋蓝勾出千人魂,扶指一摇摄去万人魄。纤腰袅娜,素衣馨香,绿罗裙带处,隐显莲足,纱袖轻挥时,玉葱微露。头戴凤儿钗,手挽蓝玉环。一碧厢的美人身!
当日把瑾送过江去,伍孚相邀二人再到庄上饮的几杯酒。只见朱治起身说道:“既是许多好汉都去了义郎庄上,俺们也可收拾的东西早些去,这有些要紧的事赶着做,你二个先饮着,我去的城里一趟便来。”
当下拿得些银两来到这娼妓李云儿的住处,那虔婆道:“哟,大贵人,你却是好些时候不来了呢?我那闺女可日也盼夜也盼,总算把你给盼来了。来来来,你面请。”
把朱治引到阁楼上,开了一个房间,叫道:“嘿!顺子,顺子好酒好菜的端上,招待好了。”一个做杂的小生应道:“好咧!这便上好酒上好菜!”虔婆道:“朱大贵人,你且坐了,我去把云儿叫来陪您哈。”当下一步几摇臀的走了。
不一时,把李云儿带来了,那虔婆叫道:“云儿呀,这便是你日思夜想的主儿,今儿难得想起你,你可要好生招待了哦?我这便走,不打挠了你二人雅兴。”说完走出屋来,把门带来,满嘴似抹了蜜般的甜,笑的合不拢嘴了!
朱治道:“今儿来这里主要是问你可原从了俺,若是从了,俺便想办法去弄得银两把的赎出来,若是不想,俺却以后也不定能再见你了。”李云儿听得愿赎她,当下撒娇撒痴的道:“奴家早就想从你了,你却只今个来对奴说,却不是有什么事才来的吧?”朱治道:“便知你机灵,什么都蛮不过你?俺告之了你:前些日子,江南太湖不是抵抗的朝廷兵马吗?现下那里的好汉听得江湖上人人传诵涿县一个叫义郎的人糠慨大方,善施仁义。喜结绿林豪杰,但有危困拔刀相助,齐投北方去了。今时那边的一个好汉归家要取家人,途经的这里,与俺相识,对俺言道——若这般糊涂的过一世,好不如快活的过一时。俺想这话挺实在,他又劝俺莫若也北投了义郎庄上去,俺想的想,却是这么个理,特来对你说。若是要从俺,只这二日便可收拾了东西,我自来接的你一同上路。”
那李云儿听的暗思:我说怎的这般好,却原来叫我去做土匪婆,却比这里还不如,倘若吃起官司来,不是耍的。
当下巧笑道:“官人叫我怎的,我便怎做。”朱治道:“那是恁的,却如此说定了,多则五六日,少则二三日,俺便拿了银子来赎你。”李云儿卖弄骚枝道:“那奴可就在这等你了,你可莫让奴家空欢喜一场,到时候奴家咒的你肉片片儿的飞起来!”朱治听得这话全身酥了,酒未饮的半杯便已醉朦胧了。
难怪世上有这般话道男人:红颜祸水英雄冢,石榴群下半条虫。
言语话酥解卿愁,牡丹花下鬼风流。
但凡这女子勾引得男儿,除却胭脂水粉儿,俏丽的脸蛋儿,纤细的柳身儿,洁白的肤色,细滑的肌肤,撩人的骚枝,便是这全身酥泰的音阶儿,让人听得三万六千个毛孔也都出的气来,真是非凡的本事。故而有周国幽王倾心褒姒笑,吴王阖闾睡倒西施怀,西楚项王醉卧虞姬膝。古人英雄亦如此,何况我等凡夫俗子。众男客官,你说呢?
当下,朱治便被这李云儿三二句话迷醉了。那李云儿,心里已安了一个鬼胎,手里都捏着两把冷汗。直把酒来劝。朱治本已听得这婆娘愿从他,早就三五分醉了,现在又听得天仙般的巧言妙语,更是七八分醉了,当下饮的几杯便是醉死了。而李云儿又连珠价的捧杯倒酒。朱治更是快醉到桌子底下去了。
饮的有一二个时辰。那李云儿见朱治扒在桌上,推得两下,见果是醉了,便慌慌张张的跑出来,把老虔婆拉到一边。虔婆道:“女儿呀,你若不喜欢也别偷跑出来呀,人家好逮也是给娘儿俩送银子来的。”
李云儿,把脸一撇,道:“他的银两我可不敢要,有命要,却是没命花的,要他做甚?”虔婆道:“女儿怎能的恁的说,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李云儿道:“他却说要赎我?”虔婆道:“却不是很好,有人赎总比在这里强,谁愿意一辈子呆这种地方,老了没儿没女,也没人养老送终的。”李云儿瞅道:“好是好,可他要带我上北方,去投奔的一个人。你道这人呀是什么好鸟?前些日子朝廷下来的兵马便被江南太湖的贼人杀败了,现下里要逃北方去了的那个人。却不是尽是土匪头子吗?我去了,却不是土匪婆了?况且若是被官家拿了,这官司吃起来更不是耍处,我还宁愿呆这里一辈子,省的东奔西逃的。”
虔婆道:“却不想这贱人原来想去做贼,俺们现在知道这事,却是不好,若被官家盘问,知情不报必吃官司连累。”那李云儿听得要吃官司,急叫道:“却是苦也!这怎的是好?”虔婆来回走得二步,道:“那厮还在里间吗?”李云儿道:“还在?吃醉了,在桌上睡呢!”虔婆道:“你且去把他稳住了,我这就去叫了差役来拿了这厮。省的连累我俩!”李云儿忙点头道:“诶!妈妈早去早回呀。”那虔婆一溜烟去报官了。
这边,李云儿在那房间把朱治看住了,一会站也不是,一会坐也不是。但凡世间做的鬼的人,都是这般。
欲知朱治性命如何?且看《三国封神志》第二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