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齐道:“子瑜所想果好计也。”当下众人议定,点起喽罗杀奔历城来。却不想没有好汉愿意留寨驻守,张燕没法,只得叫了魏续,而魏续却道没人相伴,张燕又留了成廉。魏续见成廉被留,不禁在一旁暗笑不步。
不说成廉如何埋怨魏续,相互在山寨拼酒。先道这县里郝萌,每三日便要被拉出去游街一次。这日归到房里,见隔壁房里多了个人,但看他:相貌清秀,五官匀称,清白皮肤,只是唇下有须数根,逞白色。再配一身华服,却有几番美男子气概。
当下,郝萌问道:“好汉,你且吃什么罪被关了?”那男子想起什么的,怒道:“吃被冤枉!无厘头拿进来了的!”郝萌道:“这贼官果是坏事做绝。你且说与俺听听,在这牢里,时间怪难打熬的。”那美男子看了郝萌两眼,叹了口气道:“我非本地人,临淮东川人也,姓鲁,名肃,字子敬,江湖中人唤某为“白须儿”鲁肃。二月前,因在家常听得江湖好汉人人皆言涿县仗义郎张仁大名,如雷惯耳,思得世间安有如此好汉,便辞了家人,独自北上,三日前到得这历城,本想先去得泰山见见风景,却不料盘缠被偷了。没法,只得将家传宝物‘和氏玉’,拿到当铺去典了。不想那当铺人说是仿玉,只给的某三两银了,某自是不卖,不想那店主人拿了东西便不还,某与他理会,却吃被他叫得几个汉子打了,又被送到县衙告某:故意滋事,打架斗殴,叵耐某如何分辨,那老爷就是不听,直把某监了牢。又见得某有把好剑,一发没了充公。怎知世间竟有如此糊涂的县官!”鲁肃说完,不住拍打着牢栅。
原来那当铺便是县官开的,专诈外乡人的。这鲁肃却如何知道。
你说这玉是何物?竟是战国时蔺相如献给秦王的和氏玉的一角,为因这玉确实完美,蔺相如的儿子见了便悄悄切下一个角来,做为传家之宝。
鲁肃还有一把宝剑,名叫“如意剑”,是战国时,赵惠文王感蔺相如不辱使命时所叫人打造的宝剑,剑用北海玄铁,加北南玄冰,加上方玉混合而成,表面看来光泽无限,深看剑却似剑里隐有蓝光流动。鲁肃家居颇丰,这两件宝物乃是其曾祖父在中原一户人家用百两黄金购得,以此相传下来。
郝萌听了,道:“世间之大,无其不有。这等县官杀之不尽,可恨得是这个王朝。既你也欲去投义郎,俺一发告之你了吧。俺也是有名的,人唤作断首纹龙郝萌的便是,与兄弟们欲在高塘镇迎接北上的好汉,俺思想得老母,却把来接,竟不知老娘被这县令表舅给撞死了,气怒之下杀到县衙来,被这里都头拿了进来。为因这牢头是俺幼时好友,已先往高塘镇去叫得好汉们来相救,不日将打破城池,杀了这贼县官一家。”
鲁肃道:“你兄弟们皆是哪些好义士?”郝萌道:“尽是江湖好汉,诸如戏水阎罗韩当,水上哨子蒋钦,假面虎张燕,鬼丧门成廉,矮脚鼠魏续,更有二个少年,却是义郎的亲侄子,一个唤作火眼豹子张飞,一个但唤忠勇将张辽,皆有万夫不敌之勇。现皆在乱坟山上,聚得数百喽罗。”鲁肃听的,直瞠目结舌。又问:“这北上的英雄又有谁?”郝萌道:“便是太湖好汉,有火焰神枪孙坚,治中仙张昭,治中神张纮,白面郎周瑜,大小乔等数十位好汉。”那鲁肃本是宽仁厚者,听得如此多绿林好汉都欲投张仁,早吓得不能言语。半晌方道:“既如此多的豪杰,某也一起去了?”郝萌道:“当然,皆是江湖兄弟,都去了涿县岂不好,他日若义郎举兵造反,俺第一个打头阵。这天下早该反了。百姓恁的能忍,俺却忍不了!”鲁肃听得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早瘫坐在地上了。却不想,日后,张仁果举兵造反,而郝萌却也打的是头阵,更是一百零八好汉第一个阵亡的头领,此系后话,按下不表。
又说乱坟山好汉引了大队人马来,在路不一日,早到了历城外密林里安了营。众人皆依周瑜计策而行。那胡车儿早回到城,到师爷处消了假,就去得牢里把这备细的说了。牢里郝萌道:“多亏了兄弟走这一遭,大恩不言谢。”又指着旁边牢里,道:“这人叫白须儿鲁肃,也是江湖俊杰,同欲到义郎庄上去,今番且须带携了他。”那边鲁肃深施一揖道:“见过胡车儿兄弟。”胡车儿见鲁肃相貌俊俏,仪表堂堂,料非凡人,上前道:“既皆是自家兄弟,俺都告了,只傍晚便要动手。”二人道:“恁的却是好。”
傍晚,只见得孙仁改了装办进入城来,到的饭店,点了些好酒好菜,叫小二拿阁子盛了,径奔劳房来。那胡车儿见孙仁到了,虚问道:“娘子来这牢房有何干?”孙仁道:“便是那个挨千刀的,犯了罪,俺是他妻子,想想这多年的恩情灭不过,却做了酒菜来看看。”胡车儿道:“你那挨千刀的是谁?”孙仁道:“便是常去乐赌坊的李二子,官老爷行行好,就让俺进去送这一碗饭罢,就一会的工夫。”胡车儿觑见旁无人,将孙仁引进牢里,胡车儿拿的钥匙,把房门都开了,对二人道:“这位美娘子便是孙坚的妹妹,绰号三尺夜叉,武艺了得。”三人相互见了礼。胡车儿又从桌子下拿出断龙刀和如意剑,道:“鲁兄弟,你那和氏玉在宋白那鸟男女身上,俺不曾盗得,待会杀出去时,再去取也不迟。”
原来那时豪杰皆习惯用自己兵器,颇有点“刀在人在,刀亡人亡”的侠气。
郝萌道:“先割下那贱人的脑袋再取,省得罗唣。”鲁肃听的,颤道:“都听义士们的。”
四人在牢里直等外面有动静,便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