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眼前一遍黑涯涯种类繁多的野生动物,有天上飞的苍鹰,地上爬的蟒蛇、饿狼……好在他虽然没有见过这种大场面,但是以前他在野外练功时也经常会碰到收功时野生动物围在身边的现象,不过这是却比任何一次都要多得多,所以还不至于惊骇欲倒。
龙鹰最为担心就是有人以这些兽类为棋子,让自己无暇自顾,于是趁火打劫,把五彩石抢走。如果真是有人驱来的,那把自己五马分尸都还不够它们的份,但他朝四处看看,周围并没有修行人发出的那种光气,心里就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他再借着月光,细心察看,眼前的这些动物没有那种难以驯服的野性眼光,一个个如低头恭拜的老僧,他更是明白了这些动物并不是为了他抢他的五色石,而只是因为自己或这个五色石所散发出来的纯然之气将它们吸引到这里而来的。
他定了定心,然后进入一种特殊的极静状态,在静定之后,他低声哼出一种韵律舒缓而柔和的曲子。这种音调是师父以他在自然之下的灵感而悟创的天籁之音,有着很强的定神安心之功效,类似于现代的催眠曲,不过它的功效要远比流行的催眠曲更为厉害。上次他就是用这种语音使千人围攻的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等他哼完了曲子后,周围一遍宁静。这种声调还有一种妙用,一旦被植入这些动物的意识之中,将来他只要再一次哼出这种曲调,这些动物哪怕是在百里之外,它们也会莫明其妙地受到这种感应而迅速的赶到自己的身边,现代人所发明的催眠曲就没有这种妙用了。
龙鹰看着还处在宁静之中的动物,不禁动了童心,走过去一个一个地摸了一把,有的捋了捋它们的羽翼,有的抚了抚它们光洁的肤色。过了一会,才喝了一声:“走!”指令一下,动物们如惊醒一般,立即四下乱窜,眨眼间就不知去向。龙鹰目送着它们的远走后才转过身子慢慢地下了山。
刘权光按师父的要求一路奔驰,经过了三天两夜才赶到了宁新县城。匆匆地在家住了一宿后,大清早他悄悄地起身,没有惊动一个人,坐了从县城开往双林镇的早班车,风尘仆仆地在双林镇下了车。
几年未见,双林镇并没有多大变化,许多故物依在,他的心慢慢放了下来,觉得老头子有点草木皆兵了。
他依然没有惊动任何人,迅速地钻进了后山,轻车熟路地出现在一个挖矿的矿井边。他在随身带的小袋子里摸出一个精巧的小罗盘来,借着初升的太阳,左右轻微地旋转着,好象在细细地探求着什么。
权光在几个洞口转了转,每一个洞口他都用罗盘认真的查看了一番,而后心中涌起了无数的波澜。他极为震惊的是他们原来精心调计的,以罗平家的竹园为气口,快速地引出本地之气,再以这些井口作文章,井口的沟壑就是他们授意给宗正,再由宗正指使一些村民趁洗矿之机而凿出来的剑形,进一步泄出山体之气,再预计明年一场春雨,摧毁山石,引起山体滑坡,淹没良田及房屋,下一步的文章当然就不是他们术士的事情了。
可是他罗盘这么一摆,竟然惊觉对面的地气溢出程度远不如当初他们算计的那样,而简直象被什么堵塞了一样,竟比他们刚做好这个局时的情况还要差。若如此,那么明年的春雨一来,还远远不足以松山动石,那么的计划就会功亏一溃。
难道是有人觉察了这其中的玄机?他们当时是设计好了的局,也观察了一年的时间,觉得一切都是算计之中,再迁出宁新县,以免留下痕迹。但是为何现在竟成了这样?权光百思不得其解。
刘权光的功夫是水平有限公司的,隔着这么远他不能够查清罗平家的那个气口有了什么问题,如果不实地查看,这个真相自己就会一无所知,但如果自己真的去看看,后果又将如何?
如果真有人觉察了这个布局,那么他完全有可能在暗中观察是谁在做了手脚,可能张着一张大网在等候自己送上门去。如果自己再去罗平家去探究其中变化的因缘,那不是投穷匕现而自投罗网么?
但是如果自己不亲自去探望一番,却又不能了知这个意外究竟出自何处,自己这一方又如何去解决这个大难题。
他思来想去,自己无法作出决择,于是拿出手机拨通了他师父的电话。
“师父,事情有了一些变化。”刘权光在真相没有全弄明白之前,不想把事情说得一团糟。
“哦,有什么变化呢?”师父的口气很平淡,好象早就猜到有这种结局。
“我发觉地气的变化很慢,远不如我们当初的预计一样,如果按这样的变化,那么事情肯定不会成功的。”
师父沉默了一会才说:“权光,我明白了,你担心他们会发现你,所以你没有去气口探明情况,我听王书记说过,好象近期双林镇有一个年轻的政府干部破坏了宗正的搅局,你侧面去打听一下,看这个人是不是有我们这方面的异能,再暗中查查是不是这个人搞的鬼。”
“好的,师父,我明白了。”权光说完后挂断了与师父的对话。
双林村吴宗正家是一座两层的洋房子。这在以前还算是阔气的乡间别墅,但是近几年,有一些村民也相继盖起了这种小洋房,宗正的房子也不再是独树一帜那样显眼了。
“宗正,老头子听说你办事不力,竟然失了手?”权光拿着酒杯轻轻地转动着问道。
宗正这几天心里一直窝着火,到手的肥肉没有吃着,竟然还发现在很多双眼睛在盯着他。这一段时间,他成天借酒消愁,正看着眼前的菜食想大块朵颐,本来是食指大动的,可是一听他这么一问,触动了自己的心情,又看了看瘦不拉几的权光,顿然失去了食欲,叹了一口气说道:“真是晦气,我精心组织了近半年,才发动这么一次大规模的群体性事件,想剩机捞它一把。而且当时我也是挑选了几个看来是十分刁钻古怪的难题了,可是那个龙主任真的太厉害,远出乎我的意料,竟然斗不过他。”接着吴宗正把事情的经过细细地同刘权光说了一遍。
权光乍一听到有了这么一个高手后,不禁瘫软在靠椅上,他有自知知明的,龙鹰会的这几下子他只在师父那里看到过一些,自己是远远不行的。于是下意识的捋了捋头发而说道:“真的有这么一个劲敌?你不会因推托责任而夸大其词吧。”
宗正摇了摇头:“当时差不多有上千人耳闻目睹,我哪有半点夸大?当时的惊骇可是轰动一时的。”
“那我们得改变计划了。”权光口中喃喃地说道。但看情形却不是对着宗正说。至少从情势来看,他们与宗正虽然目标可能一致,但是却是两条完全不同的路子。
“来,喝酒,先不管这事,天塌下来,有高人顶着,我们只是决策的执行者,不是决策的制定者。”权光举起酒杯对着宗正反客为主的劝道。
“是啊,我们只是奉命做事,其它的事还是其它人去想吧,我是想来都觉得疼痛。怎么这么流年不利遇到一样这个对手,我都回来了一年,也没打听到这小小的地方竟有这等高人,不过,你别说,就是政府的也没有一个知道这个龙主任会功夫。”宗正也叹了一口气,可能是上次受打击的后遗症还没有得到完全稀释。
“是啊,这个人韬光隐晦,不知他手底下有多少真章,一切还是小心为上,我最怕的就是这种神龙不见首尾的人。知彼知己才百胜百胜啊,我们只能静等下一次的行动了。”刘权光也深有同感。
他再喝了几口,同权光的心情一样,没有了食欲,于是告别权光打道回县,只留下宗正还在希里糊涂地喝着闷酒。
祝英听到权光的回述,久久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虽然这种查事情的准确性在一般人那里是一种新闻与神奇,但是对他来说,这种技术自己也会一点,可把自己放在当时的情境只怕自己还远不如龙鹰那样查得准确,他明白在查事情这种功夫上就稍逊于对方。但就仅这一点,他还不至于有这样的担忧,可是加上那个气口遭到破坏,他心底就没有了自信,难道这小子也会风水布局一样的奇术,他一直生活在宁新县,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年青的高人,就是他的师辈,也不太可能,毕竟他就是在宁新县是这一行的翘首,从来没有第二人比他更为懂行。
看来这钱捞得有些扎手,而且看情形自己得立即回去一趟,亲自再行部署新的招术。他看了看住了两三年的住处,有点恋恋不舍。但同时心里升起了一道警念“自己好象真的老了,为何还动了这等念头,看来这不是一个吉兆。”
但要想真的成为这座房子的主人,回去重新布局也是势在必行的事了,毕竟这个“项目”的钱还只拿到一半。
正当他在筹谋时,龙鹰正在办公室悠闲地看着报纸,同时有一搭没搭地同办公室秘书黄雅丽聊着。
“喂,喂,是龙鹰龙主任吗?是啊,哦,你好啊。我是铁厂的唐月明啊。”唐老板打着哈哈对着话筒讲。
“哦,是唐老板啊,不知我有什么能为你效劳的?”龙鹰感到有点意外,他可与唐老板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从来没有任何的交道。
“哪里,哪里,我哪能麻烦龙主任?你看,是这样的,上次多亏你帮我们解决一个大难题啊,没有你,那些闹事的村民还不会搞到县城里去?感谢你啊,龙主任,今天中午我做东,你一定要放驾过来,我们到镇上的双林酒店摆一碗,好好聊聊!”唐月明热情地发出邀请。
“这个,我中午还有点事啊,只怕来不了。”龙鹰知道宴无好宴,席无好席,他不会无故来宴请自己。
“唉,龙主任你不会责怪我不会办事吧?你看就中午这一阵子,饭是要吃的,在哪里吃还不是一样?再说了也耽搁不了你多少事,我今天就专请你,你可一定要来,不然就是看不起我啊。”电话里传来了唐老板招牌的笑声。
“那就好吧,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准时到。”龙鹰挂了电话,沉思了一阵。
“龙主任,这会就成了我们镇的名人了,人家唐老板请的都是县委的高层,就是我们杨书记他还只请过一次饭呢。”黄雅丽呵呵地笑着。
“什么名人,这是鸿门宴啊。”龙鹰颇有自知之明的,无事请吃,他知道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的。
中午时分,镇上的双林酒店正顾客盈门。双林镇是宁新县的西大门,自然也是交通要道,只不过是一个途经之地。因为过于偏远,县里也无力办好交通,所以这里还不是很热闹,如果一旦修好了与邻县的交通,那么双林镇就可能会变成了交通便利有区位优势的乡镇。
镇上唯一的一家酒店就是这双林酒店,三层楼,是双林村支书罗汉杰开的。一般镇里招待都放在这个地方。店看上去很精致,酒食也不是很差,但是服务就不能与县城里的酒店相比了。服务员两人,一个是罗汉杰,一个是他夫人李环。如果碰上镇上搞招待,恰好当时食客又多,龙鹰常常就是临时的服务员,给来检查的领导端查送水,搬饭运菜。
这一次倒好,他可以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同唐老板端起茶怀,把盏言欢,慢慢地等待着罗支书把菜上到桌来。
“龙主任,我来镇里也是多年了,一直想见你,可是你看,我的生意面广,一年四处奔波,瞎忙,在双林镇的时间也不太多,一直没空,这次真是多亏你援手,我这顿饭呢,当然更加不能少了。一来呢是给你赔罪,二来也是想结识你这个神仙一般的人物,三来啊,是感谢你啊。我就是昨天来赶到双林,今天啊一大早就给罗书记打了声招呼,让他给我搞最好的饭菜请龙主任,这饭不请啊,就是我唐月明不懂礼数。还好,龙主任是讲感情的人,卖给我一个面子。”唐老板开口笑哈哈地说道。
“不敢当,不敢当啊,那是唐老板多心了,我呢,是受之有愧。我不过是当时赶鸭子上架,不得不那样,其实这不是我的功劳,这是党委、政府的决策,是杨书记陈镇长的福气,我只不过是一个做事的人,恰好当时碰着运气罢了。”龙鹰客气地摆了摆手。
“有这么一个能做成也做成事的人,那就是杨书记的福气了,要我是也有这么能干的人给我做事,我何愁事业不成?”他说着转着看了看他的赵副总。
赵副总会意地点了点头恭敬地说道:“我们要是有龙主任百分之一的本事也就好了,虽然唐总多方面在提高我们的素质,但我们资质太差,老是不成器。以后要多向龙主任请教。”
龙鹰看似脸有点红,不知是为自己的水平低还是为赵副总的那种低三下四和放之四海的奉承话而脸红。他看上去好象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看来我得向赵总学习,你的讲话水平就够我学习一辈子了。”
正在互相谦逊之机,罗汉杰与李环双双把饭菜摆到了桌上。
“罗老板,罗大书记,贵店最好的酒是什么?”唐总问道。
“唐老板来了,当然是要最好的酒,就是我们没有的,我上天入地也会去搞到。你看,你要的是什么酒?”罗书记一脸笑着说。
唐总干脆地说道:“我不管你有没有,反正你去给我找两瓶千元一瓶的来。今天中午我要与龙主任一醉方休。”看来唐老板要烧钱了,老板一发威,这双林镇也要抖三抖,一个毫不起眼的小镇哪会有千元一瓶的酒?就是上百元的就算是奢侈品了。
龙鹰在一旁摆摆手说道:“唐总,承蒙你看得起,你就不要破费了,我们就随便吃点,你看,我中午还有一个材料要写,如果喝得一塌糊涂,那么一定会受到领导骂的。”
唐月明大手一挥,豪气万丈地说道:“那不行,我唐月明要请就一定要请最好的,你放心,这个镇的东西最贵的吃完后也不过四五千元,这是小意思,能在今天与龙任相交,那是前生修来的福份,这点小意思算什么。”
龙鹰见下不了台,如果自己再一味坚持,那不就是自己没见过世面,老板正要烧钱买面子,客人敢不给?于是只得随他去。
罗支书低头哈腰地一笑:“龙主任真有福气,前几天来一个重要领导,是县里搞招待的,当时带来的酒没有喝完,剩下几瓶,正好合唐总的要求。我就先拿两瓶来。”
酒上来了,果然是难得一见的高档酒,听说只有在国宴里才有。想不到这罗书记还真有本事,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两瓶这样的好酒,他说的什么招待的鬼话只有鬼才信,这个小店县里哪里看得上?
四个人,唐总、赵副总、龙鹰,再后来加上一个有点艳丽妖饶的铁厂办公室主任陈艳。四人四个杯,第一瓶酒就平均分下去。
“叮”四个杯子相碰,宴请正式开始。
“来,为了龙主任的到来,为了能交到龙主任这样的朋友,干杯!”唐总很气势地说道。
“惭愧,来,为了唐总的生意兴隆,为了各位的财源广进、吉祥如意,干杯!”龙鹰答复道。
“好好,我们就为了朋友,为了友情,为了以后能加官进爵的加官进爵,能日进金斗的就日进金斗而干杯!”唐总接过话来。
然后只听吱吱声不断,各人纷纷饮下了一口酒。
“吃菜,吃菜,今天罗书记是翻老底推荐的特色菜,摆上来色香味齐全,不知今天是从哪里请来的高人。我们先试试。”唐总带着挟起一块粉蒸玉香鹅。
“果然够劲,龙主任,你感觉如何?”唐月明吃后大呼畅快。
“这罗书记还真藏了一手,这次搞的比以前都要好,看来还是唐总的面子高。”龙鹰一句话赞了两个人,他是很善于学习的,并且闻一知十,赵副总的本事这个就学得个七七八八了。
“龙主任,难得与你这样的神仙帅哥喝一杯,我敬你,先干为敬了。”那杨主任仰头一溜,就把一杯酒喝了个精光。看得龙鹰呆了一呆,不知如何办。
“龙主任,你看这样,先由我们的陈小姐给你敬酒,你看英雄难得美人意,你先干了她的吧?”唐总似乎开惯了她的玩笑!
龙鹰一年多在酒席上见多识广,对方的招式自然也能看得个大体来,这是车轮战术,如果这样下去,只怕两瓶酒会自己喝掉了一瓶!
他也知道对方不会仅仅只是想要自己喝醉,他们后面更厉害的后招是什么此时他还猜不出来,他得想个办法来应付这个鸿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