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夺过来同时又不能在刘权光面前现身让他认出自己来,得想一个万全的办法来。他仔细察看了易三竹行走时的步伐,看到他脚步虚浮,身手与常人无异,不由得心中大喜,这个人并没有武道同修,仅只会一点异术。看来在面对面的搏斗上两相计较而言,以自己的身手应有实足的底气,而对方一定是不堪一击。
龙鹰心里转了好几个圈,终于有一个较能行得通的主意,当然这个时候什么变化都有可能发生,他没有万全之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再随机应变。
趁易三竹转过背影与他相背时,他吱溜一声很快地滑下了大树,然后拿了几块大石头,又神不知鬼不觉地躲进了一丛很深的灌木林中。等藏好后拿出一块大石头就往前一扔,石头“啪”的一声,清脆地响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听起来倒不是石头落地的声音,而是好象是什么人在匆忙之下被什么东西绊住了一样。
易三竹正紧绷着一颗小心翼翼的心,突然听到了他背后的地方响了声什么,他心下一阵抽紧,于是提着木剑,慢慢地勾着身子蹑手蹑脚地向龙鹰藏的方向走近。龙鹰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慢腾腾移步前来的易三竹,这个时候,天空作了美,明亮的月色恰巧被天上的一朵白云遮住了,天空顿时暗了下来。
易三竹已经走到了龙鹰面前,但是龙鹰的身子藏得异常的巧妙,他左看右看没有看到什么,正在猫着身子继续寻找之时,他猛然感到腰间与后颈被什么尖锐的利物击中,伴着一阵剧痛,自己一下瘫倒在地,接着又恐怖地发现,自己不仅身子不能动连声音也无法叫出来,显然自己是中了暗算。
这真是阴沟里翻了船,自己刚才过于紧张,以至忘了这个混沌的声音原是引蛇出洞的招术,而自己一不小心就着了道。成功与失败往往就在那么一瞬,而这一瞬就是荣幸与倒霉的分界线,这会自己正是那个实足的倒霉蛋。他很想看看到底是谁让自己吞下了这个诱饵,但是对方好象连这个机会都不留给他,他正在悲哀之时,后脑勺被棒子一击,眼花一阵眩晕,然后昏迷不知了。
“师叔,师叔!你在哪里?”刘权光看到易三竹拿了木剑走进了灌木林,以为他是找到了那个扔木棒的人,他对师叔小心谨慎的功夫是极为自信的,何况只隔了这么近的距离,即使发生什么事,也能照应得过来,所以自己也没有跟着他一道而是兵分两路,各人找各人的,但是过了一阵还不见易三竹回来,他感到了有些异常。
接着再喊了几声,当然昏迷中的易三竹哪里会回应他的呼唤?诡谲的山中只听见晚风在吹,其它的没有任何声音。刘权光这才知道师叔极有可能上了那个人的当,也许已经遭遇了不祥,不知被弄了哪里去了。这下他可着了慌,既不知对方在哪里藏着,又不知对方有多少人,而自己势单力薄,显然不是人家的对手。
如果自己就这样鲁莽走下山,而如果对方在路边使一个绊子,那不是连自己都搭了进去?但如果自己呆在这里,又如何能保证自己安全下山?刘权光无计可施。也许只有等师父来了再说。
想到这里,他一手提起那个草人,就快步走到香案边。龙鹰这时已经摸到了那个空地边的黑幡边了,他借着黑幡和暂时没有月色的阴暗,也站在那个香案的后面,与刘权光只有几尺来远的距离。
他在后面见刘权光好象是在做着什么,但因为是背对着刘权光,龙鹰看不清他到底是在做什么。不过,他显然感觉到刘权光正心无旁骛地做一件事,根本没有察觉到龙鹰在后面靠近他。龙鹰依着直觉果断地出手,他如游龙一般快如闪电,却身不带疾风,一只手点向刘权光的夹脊穴另一只手点着他的哑门穴。
正在点中的时候,他看见从刘权光的嘴里突然喷出血一样的东西,这些血如箭一样射向案头上的香火,只听得轻微扑的一声,案上正燃着的香一下子被淋得掉下了火星,竟然全都熄灭了。但就在他喷出血箭的同时身体向前一倒就栽倒在香案上。刘权光哪里会想到对方竟这样大胆站在自己身后,等自己凝神请师时下了黑手。
这家伙原来是在唤他的师父来帮忙,龙鹰是行家,一看就知道刘权光咬破舌尖而吐出血箭的用处。他迅即走上前去连连向刘权光点了几处穴道。然后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草人,哪里还敢再耽搁一秒钟,在电光火闪之际,他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思索,只是稍微一计度,立即展开自己最大的潜力,飞一样地向更远的深山处急奔而去。
他知道如果自己一下山,很有可能会在路上碰到那个老人,只有自己向更深的山中走去,那么与刘权光师父或者他们的人相遇的可能性就会少得多,等自己到了山的深处破解了这个草人的术法后,再从容下山,这样或许才会更加安全。
龙鹰连呼几口气,途中再加用劲,箭一般地拼命向前走,也不知走了多远。
他一口气好象跑了约二十多分钟,以他这样的速度计算,他这会至少走了近三十多里的山路了。这时他感到了精疲力竭了,于是停下把草人丢在一边歇了一口气。
等他喘匀了气后,拿起那个草人,前前后后细细地搜索了一遍,终于在草人的头部他发现了一丝黑发和指甲。
龙鹰拿出身上带着的火机,咔嚓点燃了草人,想用一把火把草人烧个精光。可是怪事发生了,那个火苗接近了草人,却一直不能点着。龙鹰试了好几次都是这样的结果,他又摸了摸草人,草人没有一点湿润感,显然不是草人的问题,而是他们的邪术在草人上施术的结果。
这下龙鹰犯了难。如果自己用功来消除他们在这个草人上用的邪术,自己迟早就会被他们找到,如果自己不用功,那么今天晚上的事情也就做了无用之功。
他想不到易三竹与他的那个师兄的用意竟是如此地缜密,哪怕就是自己真的不现身,但是如果一用功,今天晚上找不到,但总有一天会找得到他。
有功夫的人,只要是他用的功,就一定有他的影子和信息存在,而功夫人士就可以凭这个影子和信息查到这个人的行踪与形象,除非自己的功夫已经高出来刘权光师父很多,不然自己心无旁骛地用功时,对方一下找上来,自己定会措手不及,功败垂成,反胜为败。
龙鹰在屋顶上看到了刘权光的师父,凭直感这个老人的功夫一定不差,而且他很可能就是上次那场山洪爆发的罪魁恶首。这样的人能让原本干旱的天空整整下了七天的大雨,他的功夫只怕远远超过了自己。
更何况自己这一次这么尽心尽意,结果又会是如何?董事长是一个善变之人,今天被女人一搅就改了主意,明天要是再遇到什么,或许又会改变了主意,自己这么掏肝掏肺,他却没有明了自己的这翻苦心与艰难,只有让他明白自己的用心与整个过程的艰辛,才会深深地打动他,这样自己的目标也就更快地达到。
龙鹰拿着草人陷入了进退两难之境。
他想了想还是回到医院,找董事长,或许只有这样,事情就会明朗得多。一则表明了自己的艰难处境,二者会提醒他以后不要再在这个项目上改变主意,三来可以揭露王宇的险恶用心,四是如果到医院去施术,还可避开对方查探,因为很多的功夫在医院里就会受到限制。这样可以一举四得了。不过唯一担心的是只怕在路途上刘权光的师父动用了他们的力量,在半路上拦截。
龙鹰心里再推详了一会,想道自己刚才用了独门手法,那个老人很或能是救人要紧,这时一定正想法设想破解自己的点穴之术,他虽然不能保证对方不能解开自己的手法,但是他自信点了那么多个穴而且每一个穴用的手法不太一致,要想解开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而且他很可能也不会想到自己竟会拿着一个草人到医院去,按常规的思路,总以为他会带着这个草人躲在山中破了这个施术,然后才会再走出去。
龙鹰打定了主意,于是取下了外衣,把草人严严实实包了个结实,看了看四周的地形,从另一侧的山坡下山。
他再次展开身法,一路狂奔,很快就到了进县城的另一条公路上,他为了谨慎起见,远远地看了看四周,再静心对方圆几十米的地方用功查了查,直至感到没有异常后,再几个纵身就到了路边,这时正好是一个上坡的地方。
他又停住了身形,想了想,如果就这么走回去,万一对方人手多,势力大,在各路上安排了一些眼线盯人,那么自己就有可能进了他们的圈套。龙鹰眼晴一转,想起了一个妙法。
他躲进了一个马路拐弯的地方,听见了后面来了一辆货车慢慢如老牛拉破车一样,马达嗷嗷直叫。龙鹰伸出头一看,他真是好运气,长长的货车,货厢上面罩着一层厚厚地油布。龙鹰等它到了自己面前,稍稍让过了车头,等车尾一来,他一个鹞子翻身,轻松地进了车厢。车厢里竟然什么也没有,龙鹰长吁了一口气:今天真是走了狗屎运!
不过他没有想到这狗屎运还真不是一般的好,这车晃啷啷地竟朝人民医院开去,不到一会儿,就停在医院后面的食堂边,原来这车就是医院运煤的车。
龙鹰轻轻地跳下了车,走到食堂的龙头边洗了一把脸,然后拿起用衣包好的草人走进了董事长的病房。
董事长病房内他们共来的几人正急着团团直转,董事长自从龙鹰走后又陷入了深度昏迷当中,特别是一个小时前他竟然没有一丝知觉!看起来就如一个植物人一样,院长与专家们集体会商后面无表情地下了病危通知书,而唐总与曲总商量后,不得不把病危之事通知了董事长的家属,让他们明天尽快赶到宁新县来。
要死的病人,医生与护士就有点漠不关心了,整个病房就只有他们几人坐困愁城。
龙鹰推门而进,把他们吓了一大跳。等他们一见是龙鹰时都站了起来,唐总神情悲哀地看着他,摇了摇头说:“龙主任,董事长,他快不行了。”
“我知道,所以我急着赶来了。”龙鹰脸上一点也不事着悲伤。这令唐总与曲总他们心里带有一丝不快。
“你们不用着急,董事长还有救的,等会我们就可以动手,你们放心,董事长的事没有大碍。”龙鹰看着他们的脸色不对,立即明白了他们的心思。
“有救?医院都下了病危通知单了,还会有什么方法来救?”唐总强按心中的不快说道。
“我说有办法就是有办法,你们不用着急。董事长这种病任何一个医院是救不活的,但是我却能。”龙鹰淡淡地道。
“真的?”他们不约而同地问,而且都带着不太相信的神情。
“等会你们就会知道的,不过在救董事长之前我有一些事同诸位说。”龙鹰一下子显得有些冷淡,而且口气也似乎不那么热情。
“有什么你只管开口,要钱要物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唐总以为龙鹰在待价而沽。
“唐总,还有曲总,你们之中是不是有人知道董事长想把项目全放在清沙乡?”龙鹰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没……没这回事吧?”曲总说话突然有点结巴。而其它的人听后也似乎都不太相信有这么回事。只是唐总的脸色变了变,没有出声。
“没这回事?那对不起,我就无能为力了。你们不讲实话,这叫我如何能为你们尽心?”龙鹰不是医生,他没有救死扶伤的责任,何况是医院都下了病危的人,他完全可以一走了之。
“龙主任,请你坐下来,不要走。这事……这事在董事长发病的当天早上,我一个人在他房里时,他确实是说过这个话,对不起,我刚才没有发言,真的对不起,现在我跟你说实话,这事董事长还没有最后决定,我们也不要急于下此定论。”唐总见龙鹰要走,自然猜到了龙鹰一定是知道了这件事。但当时董事长告诫他不要跟龙鹰讲,可是时已至止,他不说,董事长就只怕就没希望了,这事谁轻谁重,唐总心里清楚。可其它人的一听唐总这么一说,就知道这事董事长连他们都被瞒过了。
“那么就是说董事长早已改变主意了?”龙鹰冷冷地说。
“具体的原因我也不知道,只是董事长这么吩咐过我,所详情我确实不知。”唐总心里叫屈,这事董事长原来一点风也没有透露给自己,他也不知道董事长的用意到底何在。
“我龙鹰虽然只是双林镇的区区小人,说话够不上份量,俗话说易涨易落山溪水,易反易复小人心,我平生最不喜欢的就是那种自食其言的人。说实话,我也没有救董事长的这个义务与责任,我与他说到底还是一个利益之交,本来我们可以成为朋友的,但是你们却一直不把我当成朋友,所以十分遗憾。”龙鹰不咸不淡地说着,而听话的唐总头上却冒了汗。
“龙主任说得对,这是我们的错误,以后一定不再会这样。”唐总不好意思地表着态,其它的人也觉得自己这一方做的确实不太地道。
“既然谈的是生意,那么我这一次也就当作生意来讲。当然以后你们真把我当朋友看了,我自然也把你们当朋友来看,我龙鹰最喜欢的就是诚心待人朋友,最不耻的就是利益之交。但这次,我先只能这样做,先小人后君子。”龙鹰慢条斯理的说道。
“好好,我们以后一定把龙主任当朋友。”唐总一方面是情势所*,一方面也是有愧于心,当下立即表态。
“你们看这个草人,就是我刚才拼着性命抢来的,如果不是我机灵,只怕就会丧身他们的手下了。抢得这个草人还只是第一步,下面的希望诸位见过证,等董事长醒来后再讲给听。”龙鹰慢慢的打开衣服,衣服褪后,大家惊奇地见到了一个草人。
“这个草人里面有董事长的头发与手脚指甲。至于这些东西如何得开的,我们等董事长醒来后再详谈。可能你们觉得这个草人很平常,今天我就让大家见识一下真正的巫术。”龙鹰拿出打火机,啪地打起火朝草人点去。但草人虽是易燃之物,可是就是不能点燃。
“你们可能觉得我做了什么?你们可以拿去看看,再用你们的打火机点点,看看能不能把这个草人烧掉?”龙鹰把草人递给唐总。
他们几人呼啦围了上来,认真摆弄了一会,没有看出草人的任何异常,于是几个一块用火机去点,没有点燃。两个工程师满脑子的现代唯物科学,当然还不相信,他们两人拿来一把纸,把纸点燃了,然后再把草人丢到里面,纸燃烧得只留下灰烬,但草人丝毫无恙,一根草也没有燃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