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冬祭
狂月2015-10-25 02:084,055

  正在烤肉的两万士兵大惊,连滚带爬,摸刀的,带马的,抓肉的,忙得不亦乐乎。

  这支骑兵,集中了依明全族最精锐的士兵,最锋利的武器,最优良的战马,最顶尖的突击手,这些突击手是:波波维奇、明月川、卡夏、卡秋、左大骑将、右大骑将、明原骁、明原勇及一干青年统领。难得明月川具有大魄力,将依明王族所有的力量,全压在了太子师波波维奇信任的一个小P孩身上。

  突击手一马当先,如一柄无坚不摧的尖刀,直锲入敌阵之中。谁也没使用过如此豪华的尖刀,一个九骑将,一个王子,一个公主,一个族王,两个大将军及一众年青军官,更为恐怖的是,还有一个组合的紫电恶魔。这个恶魔,具有叶落迦的脑袋、敖山的力量、波拿的武技、青儿的眼睛、百神骑中五爷的速度。

  这一路人马,缄口不言,只狠命杀人。当然,紫电恶魔除外,这一次,波拿、叶落迦嗬嗬大叫,就是紫鳞,也是咧开大嘴,哧哧怪笑,嚣张异常,直扑卡其彪!

  紫电恶魔的杀伤力,整个卡其彪的士兵将军,几乎全都见识过了。叶落迦一路行来,竟然没有一个敌兵向自己袭击。紫鳞故意放慢速度,还停了一停,除了吓翻几十个敌兵之外,就只起到了一个震慑的作用。这几十个兵士,离紫鳞最近,也是为数不多的,在战场上见过紫鳞真面目的人,最后侥幸逃出几个,将紫电恶魔咧嘴恶笑的光辉形像传遍了整个大陆。

  众亲卫不待卡其彪发令,将他拥上战马,仓惶逃走。

  依明族的骑兵冲散敌人,也不追赶,捡了敌人烤好的马肉,一边狼吞虎咽,一边饮马喂食。从乱石峪的方向,时不时有逃出来的敌兵,这些骑兵也不猎杀,也不追赶,放他们过去了。

  卡其彪一边逃跑,一边收拢部队,加上后续追上来的残兵,堪堪又有两万人。这一逃,又是十里,卡其彪不放心,命令再行十里,方才又就地杀马充饥。

  这一次,这些兵士的动作快了很多,一来是饿得狠了,二来是害怕又像刚才一样,正要吃的时候敌人摸上来了。但怕什么来什么,饶是动作再快,也快不过依明族的骑兵。黑夜中只听鼓声“咚”地一声响,蹄声如雷,追兵又杀了过来。这一次,连头上的白巾也摘了。

  卡其彪的两万兵士,大声咒骂,有丢枪丢刀的,但没有丢肉的,就用手抓着半生不熟的马肉,踉踉跄跄,跟着军中那杆大旗,一路逃去。

  这一次,明月川等人没有找到多少肉,看来下次要注意了。

  卡其彪这一支部队,沿着来时的路,一路撤下。不过说也奇怪,无论追兵追得多紧,卡其彪等人每两天总可以睡两个小时,吃上半顿热饭,人数太少时,后面的逃兵就像被人赶着一样,加入到主将队伍之中,始终保持在一到两万人之间。

  过了七天,整个卡其彪的队伍,除了一匹马之外,再无坐骑。有一半的兵士,几乎扛不动武器。

  明月川两眼深陷,整整瘦了一圈,其他骑兵,更是瘦了一轮,就是敖山,也连打哈欠。只有紫鳞,还是原先的精气神儿,按他的说法,普天之下,只有五爷最厉害。

  但所有的依明族人,脸上都泛着亢奋的神彩。叶落迦笑道:“波拿先生,今天敌人跑了多远?”

  波拿看着叶落迦,一脸的崇拜,恭声答道:“少爷,今天才跑得三百里。”

  叶落迦点点头,第一天敌人跑了八百里,第三天跑了六百里,现在只跑得三百里,差不多了。叶落迦大声道:“明族王,该收兵了。”

  明月川很是敬佩自己的魄力,任用了叶落迦,此时听到叶落迦命令,大声道:“是!”不知不觉之间,就是依明族王,对叶落迦的命令也是遵行不误。

  卡其彪带着一万五千余人,正在享受一天一次的盛餐。按这七天来的规律,这一顿,对方总会让自己吃上的,虽然只是最后一匹马的马肉,一百人分得一块肉熬汤。熬汤的锅是在老百姓家中抢的。

  忽然,“咚!”地一声鼓响!

  一万五千的逃兵满脸疑惑,今天这是怎么了?

  也没怎么样,依明族的骑兵远远地绕开,将所有的人围了起来。亲卫副队长急道:“将军,快走吧!”

  卡其彪摇摇头,苦笑道:“走?两条腿能跑过骑兵?对方现在来,就是摊牌的时候了。告诉将士们,为了伟大的圣树,拼尽最后一滴血吧!”

  疲惫不堪的逃兵怀着无限疑惑,慢慢聚在一起,大部分都空着手,拼?用什么拼?

  依明族骑兵慢慢围拢,卡其彪目瞪口呆,所有骑兵,只有两千人。

  两千,要是七天前,自己两万人,一人一口,咬也咬死了。可事实却是,自己被两千人,追杀了三千里。

  卡其彪长叹一声,突生落寞之心,自己从来自负,除了兄长卡其那外,从不服人,就是上族使者黑拉罗罗,也被自己派到前锋营去了。可现在十万大军,却被一群乌合之众杀得丢盔弃甲。这还不算,最后竟然被两千骑兵,追杀了三千里。

  堂堂大将军,何以言勇?卡其彪羞愧难当,呛啷一拔腰间钢刀,就向脖子抹去。

  亲卫副队长大惊失色,突然爆发,生生扑上,拽住了将军胳膊。

  卡其彪叹道:“山虎,何必拦我?”

  山虎叫道:“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大不了卷土重来,何必英雄气短?!”

  说话间,明月川已走了上来,大声喝道:“乱军听了:依明王族,不杀投降之人,快快放下手中兵器,饶尔不死!卡其彪,出来答话。”

  卡其彪神色憔悴,面如黄腊,嘴唇裂开,两眼深陷,在亲卫的簇拥下,缓缓走到明月川前面十丈,强得精神,喝道:“明月川,尔等兴兵作乱,要战便战,何必废话?”

  明月川冷笑道:“死到临头,还在虚言。我来问你,当年灭依卡王族时,谁是叛军?这十万兄弟跟你出来,你又能带回几人?扪心自问,你对得起圣地神树吗?”

  卡其彪哼道:“强者为王,我今日虽然败于你手,但也看清了你的实力,我十万兄弟,只要有一人返回圣地,王兄定然再次征讨,灭你全族!”

  明月川哈哈大笑:“卡其彪,你知道为什么十万大军,一败不可收拾?因为这是不正义的战争,这是我蛮荒边民的内战。依卡依明,皆为王族,你问问,有谁愿意骨肉相残?你的失败,非是战之过,实是必然。”这话,倒有多半是叶落迦先前说的。

  卡其彪实不知如何作答,只得问道:“今日之事,你待如何?”

  明月川笑道:“我也不杀你,你带着亲卫,速速回去,告诉卡其那,异日我定会亲到圣地,问他的罪责。其他兄弟,愿意跟你走的,也可分批返回,不愿意跟你的,原地留下,我部族将会送来食物。大家吃个饱饭,何去何从,再说吧。不过为了保证安全,兵器却要留下。”

  兵器本来就剩下不多,卡其彪点点头,也不争辩,清点士兵,最后带了四千人,回返圣地去了。倒有一万二三千留了下来。

  半天以后,依明族送饭大队到了,全体俘虏都分到了一碗热饭,虽不能吃饱,但比起前七天,真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有部分士兵,捧着饭食,号啕大哭,发誓从今以后,就是战死当场,也不要再忍困挨饿。

  再过半天,依明族的后备兵力陆续前来,收编了五千敌兵,其他俘虏就地遣散,各自回家去了。

  此战,历时八天,以四万人击散了十万大军,缴获无数。

  战果清点:杀敌:一万一千四百二十五人;俘虏:四万二千二百人;缴获战马:四万八千七百七十九匹;缴获武器盔甲:六万六千六十六件;缴获粮食:五十万斤;损失:战马五百匹,大多数死于回程路上。损失:战士七百名,其中有三百名死于回程路上。

  依明族人顾不得休息,一边收拢战利品,一边天葬战死的英雄。这一仗,不但解除了被消灭的威胁,更获得了无数的补给。尤其是紫电恶魔的传奇表现,赋予了依明族无比的信心,据说一个七十岁的老太太,在战役的最后一天,高呼着“亲爱的紫电恶魔”,一人捕得三百俘虏,还押回了营地,明月川亲自授予她“英雄母亲”的无上荣誉。

  三天后,依明族举行了盛大的庆祝仪式。

  熊熊燃烧的篝火,欢快的树笛,狂舞的族人。

  明月川神采飞扬,举起装酒的牛角,站起身来,大吼道:停!——我英雄的族人们,请先停下欢快的舞蹈!

  告诉我,今天是什么日子?

  (数万依明族人齐声大吼:冬祭!冬祭!冬祭!……)

  不错,正是冬祭节!过了今天,十五岁的男人们,放开胸怀,大碗喝酒,大胆追求姑娘们去吧!

  (依明族人大吼:吼!吼!吼!……)

  我英雄的族人们,我们今天能狂欢冬祭节,我们要感谢谁?

  (依明族人大吼:圣嘛呢催!圣嘛呢催!圣嘛呢催!……)(大致是神树的意思。)

  我英雄的族人们,告诉我,我们今天能狂欢冬祭节,我们要感谢谁?

  (依明族人大吼:紫电恶魔!紫电恶魔!……)

  紫电恶魔?紫电恶魔是谁?不知道,他只是一道紫影,是一个人,也是两个人,三个人,四个人,五个人。但只要紫影过处,就如九天恶魔,能摧毁敌军,能吓破敌胆。

  明月川仰天大笑:姑娘们,换上你最美丽的衣裳!唱起你最动人的歌!跳起你最炫目的舞!大胆走向我们英雄的少年,尽情狂欢吧!

  举杯!

  (吼!吼!吼!)

  举杯!

  (吼!吼!吼!)

  ……

  无边石原上,飘荡着美酒的醇香,姑娘们唱起动人的歌曲:王族的姑娘,是那天上的月亮,阿哥喂,你可见到了白白的月光?

  王族的姑娘,是那三月的春光,阿哥喂,你可闻到了花朵的清香?

  ……

  曲调一变:王族的姑娘,站在高山之上,我的阿哥哩,驱杀着虎狼;王族的姑娘,站在高山之上,我的阿哥哩,何时回家乡?

  王族的姑娘,站在高山之上,我的阿哥哩,热血洒战场!

  ……

  蛮荒居民,生活一直很贫困,近几百年来,更受暴乱之地异族的奴役,就是男女的恋歌,也充满了离别的忧伤。

  波拿将歌词大意一句一句说给叶落迦听了,卡秋依在叶落迦身旁,生硬地学说着大陆语,但算起来,还是叶落迦学说王族语言的时间要多。想当初,叶落迦在星耀学校,就是厚厚的《丹药谱》,也能记得一字不差,在学习方面,确是极有天赋,看来再过一年左右,叶落迦就可以说一口流利的蛮荒语了。

  明月川领着左大骑将明月横、右大骑将明月冷、“月”部将军明原勇、“照”部将军明原骁、新晋“长”部将军明石岩、“天”部将军明石晚,端了大大的牛角酒杯,一齐来敬“恶魔之战”(三界重开后,史家经过考证,为击败卡其彪一役命名。)的最大功臣:波波维奇等六,呃,等八人。

  八人,所有的依明族人,再没将紫鳞与青儿当成异类,而是当成了真正的人。

  明月川一马当先,双手捧了酒杯,合在胸前,深深弯了虎腰。这是三大王族最隆重的礼仪,波波维奇与波拿都是明白的,当下同样捧了酒,弯下腰。叶落迦、卡秋、卡夏学着样儿,也做了,只有紫鳞、小山、青儿,自顾自地吃着水果饮食。

  礼毕,明月川哈哈大笑,说道:“尊贵的客人,请饮了此杯!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这献客之酒,你们可再喝不着啦。”

  干,干了此杯?

  叶落迦顿时就愣了,整整一牛角杯啊,算起来足有一斤,一口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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