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教授年纪大了,却经验老到,头脑反应速度也快,听完龙玉青的诉说立刻产生了疑问。龙玉青挠了挠头,他当时在山腹之中,并不清楚外面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只是凭着感觉武断的认为是白超无意间惊醒唐尸中的蜃蛊所致。如果真如金教授所说,那山谷里发生的事应该和白超没有关系。从时间上说。外面蜃蛊苏醒的时刻更早于白超弄醒的那些。从距离上讲,蜃蛊也没有可能绕个大圈先去召唤远处的同伴。雾气中的蜃蛊是谁弄醒的。这人才是真正的元凶。
龙玉青在地上溜了两圈,问金教授,“您看会不会是日本人弄的?他的祖上就来过这里,虽然他说没回去,可谁知道是不是真的。雾谷里的情况属他了解的最多。他妈的,肯定是他,哪具唐尸不就是他弄到空地的吗。”
金教授摇头,“玉青,你不要对犬养先生总抱有成见,从入谷到刚才出事,我们一直都在一起,他并没有做什么,而且刚才返回雾气中抬取唐尸是我们一起去的。他要是真想害大家,没必要连带上自己呀。到现在为止,犬养先生的生死尚且不知。你说的蜃蛊还分人吗?”
“这个,我就不大清楚了…”龙玉青也没话了。脑袋里乱成一锅粥,说这事是日本人干的主要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对犬养五郎很反感。现在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些蜃蛊是自己苏醒的。金教授说的话有道理,谁想害人的时候还挂拉上自己。除非他疯了。龙玉青看了看白超,虽然他觉得自己大多是错怪了白超,不过以他的性格当面认错是不可能的。两人太熟了,那样太折损颜面。龙玉青挪了两步,走到白超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白超一手拦挡,身形不住倒退。以为又要打他。龙玉青缩回了手,嘿嘿干笑着,“超子,你看到小梅梅了吗?”既然不想赔礼,龙玉青拿话绕个圈儿,缓和一下气氛,但这话也是龙玉青最想问的,在这里没见到薛梅,他的心里始终惴惴不安,一想到那些尸体的模样。他都忍不住想吐。要是薛梅也在刚才的混乱中丧生。自己怕都没有那勇气给她收尸。
“薛梅和一些人跑到那边去了,我刚才看到了。你这人也真是的,一上来就大叫大嚷。有人说过,越是没理的人越喜欢高声,你是不是就这样。”白超旁边一位女孩说道。龙玉青心中大喜,混没在意女孩的挖苦。他刚才也看到周边另有几条岔路。只要薛梅没死。这山谷就这么大。还怕找不到人吗。“姐姐,我是有点小毛病,惊到你了,对不起。我给你赔礼啦。你真的看到了?她和谁在一起,是哪条路啊?”龙玉青嬉皮笑脸。连拱手带作揖。
正说着,身边忽然响起一阵女子的哭泣声。似有似无,断断续续的。让人难以听清,却又忍不住想听明白。龙玉青心里不住打鼓,这声音有些像是薛梅的,可再仔细听听却又不像。龙玉青左右看看,大家的脸上也都带着错愕的表情。
邪了门了,这是谁呀?哭声忽远忽近。带着一种勾人心魄的韵律。好似在诉说着一种难言的悲苦。龙玉青脑海中不断闪烁着一个声音,“求求你,过来救救我吧。”直觉告诉自己,“这哭声太古怪了。千万不要受迷惑。”龙玉青压制住内心的冲动,扯下两片衣襟塞入耳朵。尽力不去听那女子的哭声,慢慢定住了神。哭声带来的震荡已不如刚才强烈。只是仍让人觉得难受。他的反应还算迅速。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白。眨眼之间,包括白超,徐东华在内的大多数人都已站起冲着来路走了过去。剩下的几个也已处于迷茫阶段。看起来用不了许久也会为哭声所吸引,步入后尘。龙玉青在身后大叫大嚷,这些人依然不为所动。排成一列,步履缓慢却坚定的向来路走去。虽然还不明白这声音怎么来的。不过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龙玉青急了,抓起一支火把,撒腿跑过了众人,当先拦住排在最前面的白超。白超眼神呆楔,前方有人拦路竟似看不见,直挺挺冲了过来。龙玉青甩手一个巴掌,大叫道:“超子,快醒醒。”这一下用力极大。白超被打的一头磕到石岩上,顿时血流如注。不过眼神一清,醒了过来。
“你干嘛又打我?”白超尚未反应过来。扶着淌血的额头大叫。龙玉青见此法灵验。也不再管他。对着剩下的众人等连打代踹。终于把茫然行走的人们拦了下来。也幸亏龙玉青见机的早。前方隐约间已是那段分岔的路口了。好险啊,龙玉青舒了口气,哭声就在耳边回旋。方向直指路口,显然就是从哪里传出来的。龙玉青扭回头看了看,众人清醒后即已明白方才的凶险。纷纷学着龙玉青撕下衣襟塞住耳朵。一名较机灵的学生又从后面拿了几只火把分给众人,大家聚在一起错愕的互相看着。
过了好一会儿,哭声渐渐弱了下来,而后终于消失。“超子,东华,你们看这是不是有点眼熟。”龙玉青不住晃着脑袋,自己刚才也是晕晕乎乎,慌不择路。到底跑了多久心里也没底了。白超撕了片衣襟缠住额头,向前凑了凑,“恩,好像是呀,穿过这里就是那条直奔空地的通道了。你问这个干吗?”
“没,没什么,算啦,超子,东华,咱们上前面看看去是谁在哭。”龙玉青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无论如何一定要寻找到哭声的来源。
徐东华一缩脖,向后退了几步。却又不敢离众人太远。“你…你要干嘛呀。哥…哥们儿。这声音太…太他妈邪门了。听到后脑袋就迷迷糊糊的。我到现在还头疼呢,你怎么还要去看。要去你…你去。我…我不去。”
龙玉青见软的不行,一跨步来到徐东华面前,伸手抓住了他。
“哎呀,你怕啥,现在不是没了吗。再说你心里有准备,就算还有什么花招也不会迷惑你的。现在这些事就是你越怕它越找你,看看去,或许有什么新发现呢。难道你还想在这里住一辈子吗。早晚还不得出去。”
金教授也在一边帮腔,“玉青说的有道理,刚才要不是他,这里的人都有危险,什么事情都要弄清楚了才好对付。否则下次冷不丁在来这么一下,我们还是会中招的。我看也别单独行动了。大家一起过去。”
龙玉青望了望金教授:“考古专家的称谓真不是盖得。就凭这份胆识大多数人也赶不上。这老爷子,自己开始时还真是小瞧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