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原点(大结局)
懒惰的风2015-10-25 02:045,916

  时间又过了一个月,华鑫和大刚的管理才华尽显无余,将商务策划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而且还相互配合,制定了一些合情合理的规章制度,不仅能科学有效的提高办公及管理效率,最主要是还能暗中限制住那帮分裂分子,让他们无法得逞。

  两人的目的就是在丁丁将凌晖寻回来之前,保住凌晖来之不易的心血。

  可是无论两人做出多大的努力,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范永志还留了一个杀手锏。当他在公司高层会议上将这个杀手锏亮出来的时候,华鑫和大刚仿佛被将了一军,目瞪口呆,手足无措。

  这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落款处有凌晖的亲笔签名。受益方正是范永志,按照协议上的内容,他将拥有凌晖无偿转让的六成股份,成为公司最大的股东。

  华鑫和大刚暗自焦急,他们明明知道这份协议必定是在凌晖被*迫或者被欺骗的情况下单方面签署的,但是现在的形势对他们很不利。因为凌晖本人仍然下落不明,有可能参与欺骗行动的夏悠悠及老唐也没有找到,几乎没有证据可以反驳这份看起来天衣无缝的股权转让书。

  于是在一片掌声中,范永志推了推眼镜,整了整笔挺的西装,正式升为新一任总经理及董事主席。也就是说,凌晖辛辛苦苦打拼来的江山从此改了姓,易了主。

  接下来的措施,毫无疑问就是几个部门的重大调整,财务总监、项目总监、人事经理以及行政经理统统被拿掉。也就是说,凌晖的原有势力,已经被全部瓦解。

  华鑫、大刚、白杰和小如同时被炒了鱿鱼。四人抱着小纸箱走出写字楼的时候,小如一个劲的哭,白杰一个劲的安慰,大刚一个劲的忿忿不平,华鑫一个劲的锁眉凝思。四人走在一起,俨然一支败军之师。

  路边一个身影悄悄跟在他们后面,用沙哑的声音说了句:“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在怕谁呢?”

  四人一起回头,只见身后跟着一个光头男子,戴着一副大墨镜,皮肤明显被太阳晒得又黑又糙,脸颊深深的陷了进去,跟长年累月在工地干活的工人一样,但穿着的却是一身名牌。

  另三人都在愕然中时,大刚最先反应了过来,脱口叫道:“凌晖?”

  光头男摘下墨镜,虽然眼窝深陷了很多,但是那精明的眼神永远不会变,的确是已经失踪四个月的凌晖。

  “晖哥——”小如哇的一声扑过去,紧紧抱住了他。

  “不哭不哭,哥回来了。”凌晖拍拍她的头,然后又与白杰、华鑫轮流拥抱。

  大刚呆立不动,他脑海里浮现起上一次见面时凌晖那重重的一拳,其实他并没有半点记恨,他只是怕凌晖还没有原谅自己。

  凌晖表情严峻的走到他面前,其他人都捏了一把汗。他却突然笑了一笑,伸出双手说道:“哥们,辛苦你了。”

  “靠,你小子!”大刚喜不自胜,一把抱起他转了一圈,就像抱一个许久未见的恋人一样,弄得凌晖自己都不好意思,连连大叫:“靠,你抱错人了!华鑫在旁边呢——”

  华鑫也在一旁咯咯笑:“没事,你就让他抱吧,他可是卸了两个大包袱!”

  大刚放下凌晖,双手搭在他肩膀上问道:“哎哟,你咋瘦成这样了,轻了好几十斤啊!”

  小如也抱住他胳膊心疼的问道:“晖哥,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凌晖只是闭上眼微微一笑,说道:“都过去了。”

  原来丁丁和黄警官在去到陕西的第三个星期,终于在陕甘边界的一处非法私人矿井找到了凌晖。他是被迷魂药弄昏了以后卖到这种黑工地的,福建、广东一带很多黑帮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如果没有强力的外界帮助,被卖到工地的人是很难逃脱严厉的管制的,他们也不得不在残酷的环境下进行艰苦无比的劳动,以维持最基本的生存。凌晖已经记不起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以及被什么人下了药,然后通过什么方式被运到遥远的陕西山区,更记不起被下药之后做过些什么,被人套出多少机密信息,被*控着签署过什么文件,完全不记得。这些都是药效在起作用。

  在西安的医院里修养一个星期之后,凌晖的精神和身体状况都好了很多,听丁丁讲了很多后来发生的事,以及公司的现状,这才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可是回来之后,公司已经是别人的了。这一切都在凌晖的意料之中。当他忍受着煎熬在矿井里隐忍偷生的时候,也一直在思考究竟是谁布的局,是谁在对付他。所有的可能性他都想到了,所以当丁丁在医院里将实情告诉他的时候,凌晖一点也不意外。他只是闭上眼睛,关上病房的灯,独自静坐了一天一夜。

  回来之后,他并不急于在公司里出现,因为他知道大刚和华鑫正在不遗余力的帮他,而且一度形势好转。但他不知道自己在昏迷期间究竟犯了多少错误,范永志身上究竟藏了多少张底牌,所以他决定先暗中观察各方的行动。结果的确如他所料,范永志利用一张说是伪造却具有法律效力的协议书成功坐上总经理之位,而真正的创始人却已经一无所有。

  凌晖是不甘心的。他不可能就这样放任自己一点一滴打造起来的事业由别人抢去,而且还是一个当年自己亲手发掘并一路提拔的人,甚至是把自己心爱的女人也拱手相让的最信任的左膀右臂,最后竟然以这么一个卑鄙阴险的手段来对付自己……

  接下来的日子里,凌晖一直在休养身体,表面上非常平静,内心却是疯狂和急躁。他思考着各式各样夺回公司的办法,探索着每一条可能带来曙光的路。他每想到一个方法,就急着找大刚和华鑫商量,每一次被证实行不通,他就狂躁无比,情绪失控。一个月下来,他越来越瘦,眼睛里布满血丝,再加上过度的抽烟和饮酒,身体不但没养好,反而越来越差。

  凌晖的房子、车子还有存款都没有了,他和母亲租住了一间简单的小屋子。丁丁暂时没找工作,每天都去看望他们母子,也会帮凌母一起照顾凌晖。虽然没有大房子,也没有高档的家居、电器,但是丁丁和凌母相处融洽,反而感到一种平凡而快乐的幸福感。

  但是凌晖没有心思体会这种安逸的幸福,因为他已经走火入魔了。

  丁丁削了一个梨给他,凌晖不吃,只是坐在窗边抽烟,眉头紧锁,自言自语道:“你说……要怎么证明那个协议书非法呢……”

  丁丁第无数次耐心的应道:“黄警官说了,只有等找到夏悠悠的下落,才能证明那份协议不是你情愿的。”

  “什么时候能找到?”

  “黄警官说他正在尽力……”

  凌晖第无数次听到这句“尽力”,感到无比刺耳,心里涌起一股燥劲,呲牙咧嘴的骂了几句粗口,又自言自语道:“做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草!”

  丁丁心疼的说道:“晖哥,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既然已经这样了……”

  “谁说就这样了!”凌晖猛然抬头,恶狠狠的瞪着丁丁:“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那小子有手段搞我,我就想不出手段搞他吗?”

  “你别这样——”丁丁慌乱说道:“他……他那是犯法,终究会遭报应的,你不能跟他一样……”

  “草——”凌晖气呼呼的把烟头摔在地上,骂道:“他妈的这年头不犯法干不了事业!”

  丁丁沮丧的站了许久,黯然说了一句:“事业就那么重要吗,你就不能看开一点……”

  凌晖不耐烦的说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这种外地人必须有事业,才能在城里立足!才能出人头地!才能骑在别人头上!才能不被人看扁!你一个女人懂什么啊?”

  丁丁木然的看着他,幽幽说道:“那你会为了挽救你的事业,不惜一切代价,不择一切手段,什么都可以不要了,是吗?”

  凌晖没有回答,也没有看她,只是从兜里摸出烟盒,又点上一支烟,匆匆忙忙的抽起来。

  “回答我——”丁丁也忍无可忍,放高了声音,朝着他喝问道:“是也不是?”

  “是——”凌晖被她一喝,心里也毛了起来,瞪大了眼睛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她吼道:“老子就是要事业,怎么了?”

  丁丁绝望的最后看了他一眼,将手中削好的梨放在一旁的桌上,转身走出了屋子的大门。初夏的阳光已经很刺眼,她瘦弱的身影很快就被吞噬在了一片光芒中,再也不见。

  接下来好几天,丁丁都没有再来了。凌母有一次忍不住问道:“丁丁最近很忙吗,怎么好久没来了。”

  要在以前,凌晖肯定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一下。但这次他万分愧疚,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听母亲一问,就像个认错的小孩一样,乖乖的把原委都说了出来。

  凌母听完之后,沉默了很久,突然开口问道:“晖儿啊,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你说的那个小范,他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变成现在这样的?”

  凌晖想了想,答道:“为了丁丁。”

  凌母又问道:“你奋斗这几年,对你帮助最大的人、一直不离不弃的人是谁?”

  凌晖低下头,答道:“还是丁丁。”

  凌母和蔼的笑了笑,说道:“你看,小范闹了这么半天,下了那么大功夫,做了那么多坏事,最想得到的最终还是没有得到;而你犯了那么多错,吃了那么多亏,但最宝贵的东西一直都在你身边,还有什么好懊恼的呢?”

  凌晖心里一阵痛楚,眼眶立刻就湿了个透,终于在这一刻卸下了所有的包袱,解开了所有的心结,趴在母亲的怀里呜呜的哭了个够。

  一个月后,某个下午,大刚和苏小宇买了一些菜和酒来看望凌晖,还带来了一个消息:因为得知统一商务策划公司换了老总,很多由凌晖当年一手开发的老客户纷纷终止了合作关系;再加上管理层经营不善,几个股东各自为政,短短两个月就闹得四分五裂,一盘散沙,一天不如一天。

  “我看出不了半年,范永志肯定得宣布破产了,到时候策划界又群龙无首,你就可以带领老部下,重新乘势而起。”大刚在饭桌上分析道。

  苏小宇也说道:“是啊,前几天我在网上跟白杰聊了聊,他们都在等你东山再起,然后再跟随你一起做。”

  凌晖苦笑道:“现在我一无所有了,哪还能起得来?”

  苏小宇笑道:“两年前你不也是从一无所有开始起的吗,你现在也还年轻,就算从头开始奋斗也一点问题都没有啊。”

  凌晖仰头喝下一杯酒,木然的看着空杯,泄气的说道:“没这个动力,也没这个*了,感觉什么都没了……”

  苏小宇又笑道:“因为少了个人帮你,对不对?”

  凌晖心里一阵激荡,满脑子都是丁丁的影子。

  大刚指着他笑道:“哎哟,这小子做了一辈子黑脸,现在脸居然红了,宇少你看!阿姨您看!”

  凌母在一旁也呵呵笑。

  “别吵,郁闷着呢。”凌晖趴在桌上,遮住自己的表情。

  苏小宇和大刚对视了一眼,笑了笑,然后说道:“既然想她,就去找她呗,人家一直在等你道歉呢。”

  “真的?”凌晖猛地抬起头来,急切的问道:“你们见过她?在哪里?她都跟你们说什么了?”

  大刚还想捉弄他一下,苏小宇怕把凌晖急坏了,便抢先说道:“丁丁要我们转告你一句话:她在最开始的地方等你,如果你愿意回到原点,就去找她。”

  南极路,新华书店旁新装修了一间小铺子,名字叫“美乐优奶茶”。前两年这里一直是卖手抓饼的,但生意不好。一个月前有个女孩顶下了这间小铺,开始卖三元一杯的奶茶。很多经常在这条街穿梭的人非常开心,因为他们曾经最喜欢的奶茶小姑娘又回来了。不同的是以前她是打工的,而现在她成了店主,虽然没有请任何一个员工,一切事务仍然是由她一人负责。

  直到有一天清晨,一个黑瘦的小伙子来到这里,兴奋的问道:“老板,招人不?吃苦耐劳,诚实可靠,价格低廉!”

  女店主噗哧一笑,但马上又镇静下来,故意板起脸说道:“我们不招好吃懒做、上班时间喜欢到处溜达的男员工。”

  小伙子从包里拿出一捆绳子,说道:“我都准备好了,你可以把我栓起来,保证我一天都不离开柜台!”

  女店主又说道:“我们的员工不准抽烟,不准说脏话。”

  小伙子喜道:“没问题!你看我为了保持微笑,专门去洗了一次牙,看我现在牙多白!”

  女店主最后说道:“在我这里上班,没有工资,没有休假,没有福利,食宿自备,要签署自愿协议书,要出示学历证明……”

  小伙子说道:“是不是还要出示身份证?”

  经过的路人谁都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但是每一个人都停下脚步,带着微笑观看这位年轻的女店主和这位求职的小伙子莫名其妙的对话之后,又莫名其妙的紧紧拥抱在一起,在清晨的阳光下久久不肯松手,全然不顾周围的一切……

  尾声八月的第一个周末,某家小酒店举办了一场低调却不失热闹的婚礼。新郎是二十五岁的李刚,新娘是二十八岁的华鑫。双方的父母、亲戚团坐在一起,气氛融洽,和和美美,没有丝毫的芥蒂和不喜。

  吃饭的时候,苏小宇抱着刚出生的小女儿,不停的呵护逗乐,满脸都是初为人父的幸福慈祥。杨萌萌坐在一旁,礼貌的为满桌的人斟酒、夹菜,全然不似当初那个娇滴滴、不易接近的千金小姐。

  “宇少哥哥,我也想抱抱。”丁丁看得眼馋,走到苏小宇背后说道。

  苏小宇小心翼翼的将宝宝交给丁丁,丁丁马上又呵又哄,开心的不得了。

  凌晖问道:“你家闺女正好满月,大刚又摆酒,你不怕冲喜吗?”

  苏小宇坦然一笑,说道:“咱们兄弟不冲喜,只有喜上加喜。”

  杨萌萌也笑道:“你们俩也应该趁势一起摆酒,这样我们的喜就有三倍了呀!”

  “得了,我们现在还在小摊小贩的奋斗阶段呢,等哪天混成连锁店了再说不迟!”凌晖说完这句之后被身后的丁丁拍了一掌。

  “萌萌姐,她叫什么名字呀?”丁丁一边轻轻摇着怀里的宝宝,一边问道。

  “苏尘烟。”

  “好美的名字啊,怎么想到的?”

  萌萌没有回答,红着脸坐在那里笑。只有他们夫妻俩知道这个名字的来历,也只有他们知道苏小宇那部小说里,“饮露”和“尘烟”的故事究竟是如何峰回路转的。

  “写网络小说赚钱吗,怎么都不会比你当公务员收入高吧?”凌晖问苏小宇。

  “这个不太稳定,我有空也去萌萌的店里帮帮忙。她比我会赚钱,现在生意不错。”苏小宇赞许的看了一眼身旁,现在妻子就是他最大的骄傲。

  “听说华鑫在另一家上市公司上班了,大刚有什么打算,不会准备做家庭妇男吧?”凌晖又问道。

  “当然不会。大刚准备用一年时间把剩下两门CPA考了,然后跟华鑫一起开一间事务所。”

  “对哦,到时候两个注会合伙,这个家庭不得了!估计他们的小孩一生下来就会计算尿布的成本了,哈哈!”凌晖笑道。

  “你们的打算呢,不会真的一直卖奶茶吧?”苏小宇问道。

  同桌的小如忍不住插口道:“当然不会了!晖哥看似平静,其实一直在酝酿重新开公司的事呢,我们都已经探讨好多次了,顺利的话再过几个月就可以开起来了。”

  白杰也笑道:“我们都已经联系好了那些老客户,他们也非常支持,就等着我们重新开张。”

  苏小宇笑道:“看来我们的凌大老板,又要重出江湖、东山再起了!”

  这时候打着粉底、抹着发油的新郎官大刚跑了过来,神秘兮兮的把苏小宇和凌晖两人叫到一边,悄声问道:“刚才有人问我,说宇少都出现了,怎么没见纪晓芊。我开始当他只是讽刺,但是后来一想也确实有点担心,你们后来有晓芊的消息吗?”

  凌晖说道:“我有托人打听过,但是谁都没有再见过她了。”

  苏小宇沉默不语,但他一定和两个哥们一样,在心底默默祈祷——晓芊,不论你在哪里,我们只能用祝福来弥补对你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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