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院子中的众人消失不久,两道凛冽的剑光自那落云山中飞射而出,直奔小镇而来。不一刻就来到那小院的上空。两道剑光之上分别站立一人,看年纪不过三十岁上下,均是一身灰色长褂,袖口处绣着二朵镶着金边的白云,颇为好看。腰系一根黑丝带,右侧挂着一个小布袋,正是修仙之人常用的储物袋。二人看见院子地上散落的残余符纸,上面还散发着微弱的灵力,其中一人说道:“二师兄,果然不出师傅所料,这厮竟然真的敢在我落云宗的附近藏匿,可惜来晚了一步。”
另一人听了,也不答话,只是冷冷一笑,右手在那储物袋上一抹,手中便多了一张符纸。先前说话那人一见,不由得脸色变了一变,略带疑问的问那二师兄:“二师兄,如果小弟没看错的话,你手里的应该是追踪符吧!我们师兄弟五人之中,擅长制符的,就只有二师兄你了,便是师傅也未必能胜得过你,莫非这符是你制的?”
二师兄略微一笑,道:“五师弟果然好眼力啊,刚才这里的灵力波动十分强烈,看情形他身上居然还有布置传送阵法的灵符,真不简单啊!幸亏我准备得充分,不然就难办了。”
那被称作五师弟的青年听得二师兄确认,立即两眼放光,乐的合不拢嘴的傻笑,原本随意的神态也恭谨了许多,说道:“如此可要大大的恭喜二师兄了,什么时候也赏给小弟几张玩玩儿啊!”又暗暗寻思,这追踪符虽无大用,但却是制符水平的证明,放眼整个落云宗,四代弟子之中,单以制符而言,恐无人能出其右,便是筑基中期的修为,在四代弟子中也算是高手了,看来自己也得努力了。
二师兄不禁哑然一笑,口中也是不闲着:“好你个老五,却会寻便宜,等闲下来的再说,先办了正事要紧!”
那五师弟一听之下,笑道:“如此,小弟先行谢过,现在且看二师兄大展神威,捉了那两个叛徒,也是大功一件!”
二师兄听了,更不答话,只一心催动手中的追踪符,片刻过后,那追踪符发出一道刺目的绿光,直奔南方天际飞驰而去。
兄弟二人见了,立即驱动飞剑依着绿光指引的方向追去,不一刻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之中。
两位仙师带着众人一下就来到距离求仙镇二百余里外的地方,众人现出身形四下打量,发现落脚之处乃是一个小湖的附近,地形也不错。那葛姓仙师也是暗道侥幸,没想到自己第一次使用传送阵法,又带了一帮人,居然顺利的跑出了二百余里,可惜这套阵法只能用一次便作废了,自己又没有能力制作,不然天下之大,大可任我逍遥,便是落云宗的长老又能奈我何!又想,只需躲过这段时间,等我修成《百魂真经》上的神通,看那落云宗又能将我怎样?哼哼!当下吩咐众人生火休息,待天明后再做打算,自己赶紧打坐调息,回复刚刚消耗的大量真元。他自己也是暗暗惊叹,这传送阵符虽好,就是太过耗费真元,以自己筑基初期的修为只是一下,真元就耗去了七七八八。
张思远此刻见识到了仙家法术,真是惊得目瞪口呆,刚刚还在院子中,一眨眼的功夫竟然跑到湖边,虽不知走了多远,但却将他修仙的念头勾得足足的,对师傅说的药到病除的话更是深信不疑了。
众人原地休息,大半夜的,也都困了,张思远也找了靠近火堆的一颗小树,已在树底,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只有葛仙师和那诸葛仙师在一旁打坐修炼。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原本正在打坐的葛仙师微微皱了皱眉头,旋即朝四下张望了一番,却是什么也没发现,可是心底却有些惴惴,似乎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他这里的异常,引起了修炼中诸葛仙师的注意,立刻结束修炼,张口问道:“葛师叔,有什么不对么?”神情之间十分紧张。
葛仙师一听,也是有些苦涩的一笑,说道:“欧阳老弟,我说过,咱们既然离开落云宗了,就已兄弟相称,我虽修为略高于你,也不过刚刚进入筑基期,何来师叔之说?”随后往张思远等众人休息的地方望了望,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只要让你我二人顺利将这几人的魂魄炼化,相信那的第一层就练成了,只消小心谨慎,定能躲过落云宗的追杀,”顿了一顿,接着说道:“想来落云宗里那些元婴期的老不死的,也不会为这点小事来追杀你我,将来魔功大成,那便任凭你我逍遥自在了。”
那诸葛仙师听了,说道:“如此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这几个人能供我二人修炼吗?为何不多带些人出来?”
葛仙师道:“应该够了,带多了人反惹人生疑,若因此走漏了风声却不值得,何况我功力有限,再多也带不走,这两天收的银两也不少,到时候买几个人也差不多够维持魔功的修炼了。须知落云宗对求仙镇还是有些在意的,毕竟自己山门下的村庄,若是一夜之间出了大事,脸上无光,你我就惨了。魔功未成之前,还是小心为妙。”
诸葛仙师听了,点头称是,又问道:“师兄真想收那个小子为徒么?为何特别交代我带一个小孩回来啊?我看他也没什么灵根,修仙上难有作为。”
葛仙师却是一笑,说道:“这小娃娃却是给你准备的,你眼下刚刚进入炼气期第三层,想要更进一步这副身体却是不行了,须得用那元神夺舍之法,占了他的身体才好更进一层啊!”
诸葛仙师听了,神色一黯,叹了口气,道:“以我的年纪、资质,原本筑基无望,只图在落云宗内清闲自在这一生了,不想葛师兄得了这绝世的修炼法门,连我也能跟着沾光,而师兄连我继续修炼的难题也想到了,我也不是那无情之人,从今以后,我诸葛威自是一切以师兄为马首是瞻。”只可怜那张思远此刻尚在梦中,浑不知自己即将面对的危险。
葛仙师听了微微一笑,言道:“好说,好说,你我之间不必客气!”心中却暗自冷笑,且让你多活几天,将来也不免做我修炼百魂真经的大补丸!又暗自叹息,若非自己天赋不佳,修炼了近百年才刚刚跨入筑基期,不得长辈喜爱,哪像那些身具慧根之人,二三十年便可修至筑基期了,若不然又何苦冒险叛离宗门,人说背靠大树好乘凉,落云宗虽说不上一流宗派,但在修仙界也是赫赫有名,却不知自己这次是否赌对了。随即又道:“我刚才入定之时,感觉有些不太对,似乎有人正在周围窥视你我,待到天一亮,找一个隐蔽之所潜心修炼,但愿落云宗的人没能发现你我的踪迹。”
那诸葛威说道:“葛师兄神机妙算,可笑落云宗那些筑基期的高手还四处搜寻你我,却不料你我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可笑!可笑!”
便在此时,只听有人冷冷的“哼”了一声,紧接着说道:“你二人打的好如意算盘啊!不过怕是没有机会了”只见剑光闪动,两个灰衣青年脚踏飞剑,自湖边的树林之中飞射而出。正是从求仙镇一路追来的那两位落云宗弟子。
诸葛威见此二人,顿时吓得魂飞天外,哆哆嗦嗦的、结结巴巴的跟二人打招呼:“晚……晚辈……诸葛威拜见……拜见二位师……师叔。”
还没等诸葛威说完,就听那五师弟怒声喝道:“拜见个屁!谁是你师叔,你这个不要脸的叛徒!赶紧自行了断,难不成要我亲自动手吗?”原来这五师弟还是个火爆的脾气。
这么一吵,原本睡梦中的众人都醒了,看见半空中多了两位气势颇凶的仙师,都是惊疑不定,不知如何是好。张思远也醒了,看了这形势,也不敢乱动,只悄悄的挪动身子,藏到树后。
二师兄拿眼睛瞪了那五师弟一眼,道:“老五,不可鲁莽!”旋即拿眼睛冷冷的盯着那姓葛的仙师,隔了半晌,方缓缓开口:“葛冲,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盗取藏经阁的魔道功法,叛离落云宗,你可知罪?”
那葛冲答道:“李少卿,你少来唬我!想当年你不过是个出入宗门的记名弟子之时,我都在落云山上住了五十余年了,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呼喝?”
“葛冲,我看你是活腻了,一百来年才不过区区筑基初期的修为,也敢在此口出狂言,速速交出功法玉简,然后随我们回宗门领罪,不然叫你魂飞魄散,哼哼!”没等二师兄李少卿答话,那老五就迫不及待的呼喝起来,听得李少卿直皱眉头,暗想,这个老五,修为越来越高,脾气也越来越急。
葛冲听了,冷冷一笑:“王大林,你也不用吓我,也不用跟我说什么领不领罪的,既然被你们追上了,我也没有打算你们能放我走,想要玉简,靠你的本事来取,休要废话!”
那王大林一听之下更是气的暴跳如雷:“好哇!真是不知好歹,你既然一心求死,王某便成全于你,我倒要看看你这百年修成的筑基期有何不凡之处!”
话音刚落,王大林的双手已然掐好了一个法诀,隔空对着葛冲遥遥一指,口中大呼:“让你尝尝老子的落雷术!”,未及葛冲反应,一道拇指粗的雷电便在他的头顶劈了下来。这落雷术乃是修仙界颇有名气的法术,修为越是深厚,威力越是巨大,据传言若是修炼至最高境界的紫雷术,元婴期的修士也能一击毙命,十分厉害,但此术非筑基期的修士不能施展,修炼困难,而且极为耗费真元,那王大林说话之间就能释放出此术,可见其在此术上的造诣颇深。
葛冲的修为与王大林一样,都是筑基初期,他进入筑基期又比王大林晚,修为也差了些许,好在他时刻提防,眼见王大林施放法术,就知不妙,急向一旁闪身,却是慢了半拍,这一下正劈到他左肩之上,虽然躲避之时已将真元运转,形成一个防御法术,但终究是事出仓促。这一下,劈得他全身汗毛倒立,左肩之上的衣物破损不堪,左肩的皮肉焦黑似碳,连带着左臂都不听使唤了,内心气血更是一阵翻涌。暗道:“这王大林都说脾气暴躁,怎的修为如此精深,自己好歹与他一个境界,竟然一招就落了下风,旁边还有一个李少卿在那里冷眼观看。罢了,我自己能走掉就好,其他的也顾不了了。”
王大林见自己一招起了如此大的作用,当下更是哈哈大笑,“葛冲,平日里没有机会与你切磋,今日却可一较高下,嘿嘿,且看我的手段!”
葛冲听了,沉声说道:“王大林,你也不必猖狂,若真的有能耐,不妨一下发出十道八道的落雷,岂不立刻取胜?今日你与李少卿二人追上我等,你以为真就吃定我了,哼!”言毕,单手在储物袋上一抹,手中多了一个黑色的珠子。
李少卿原本在旁观战,见五师弟王大林一招将葛冲击伤,虽说是突袭得手,但修为也确实精进了许多,看来此行自己无需出手了,可是看了葛冲手中的那个黑色的珠子,不由得心中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