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远闻听之下,当真是大惊失色,急忙转身定神一看,原来是一个矮胖的老者,身着灰布袍子,一双闪烁着贪婪之色的豆粒眼,紧紧地盯着张思远,那情形仿佛恶狼遇见了羊。
张思远一见此人的神情,心中暗叫不妙,看他也不过炼气中期的修为,知道他是要趁火打劫,不禁暗叹倒霉,真是才出狼窝,又入虎穴。暗自琢磨如何脱身。
老者见张思远立在那里脸色阴晴不定,想必是在思量脱身之计,口中桀桀笑道:“小子,莫非你还要与老夫一较高下不成?刚才的情形老夫看的一清二楚,须知你所杀之人乃是这令丘山一带有些名头的人物,若是传扬出去,只怕你小命不保吧!”
“依你之见,那要如何?”张思远听他口气,似乎并不想与自己动手的模样,就张口问道。
“嘿嘿,没什么,只不过想要与你商量个事情,你手中的储物袋似乎不错,不如让给老夫,老夫定然为你保守秘密,绝不食言!”
张思远听了心道原来你是看中了我手中的储物袋,只不过即便我真的给了你,你又能放过我不成?到最后只怕还是要取我性命吧!想到此处,不禁冷言相对:“这位道友,既然你刚才已然看见在下的手段,难不成你认为凭你的修为,就稳稳的吃定我了么?”一面说,一面暗暗恢复真元。
“哈哈哈哈!小子,你当老夫是好糊弄的么?若非有着必胜的把握,我可不想面对一个连结丹期修士都敢杀的敌人。不过若非我所料不错,你也是捡个便宜罢了,若不然,任凭一个结丹期的修士,动动手指头的功夫早就把你给灭了,也轮不到老夫在这里与你商议了。”
老者说完,又鄙夷的看了张思远一眼,随即说道:“你也不用在那里打什么歪心思,莫非你一时三刻就能恢复损耗的真元不成?即便恢复了,老夫还能怕了你不成?休要拖延时间,再不答应,休怪老夫手下无情了!”说完就从储物袋中摸出一把飞剑来,祭到头顶飞舞盘旋,随时准备动手。
张思远见老者的架势,知道这一关怕是不那么好过的了,从腰间解下尚未来得及查看的贾二的那个储物袋,放在手中掂了掂,对着老者说道:“好吧,就按照你所说的,这只储物袋我也不要了,希望你能信守诺言,不要为难与我。”又颇为不舍的看了看那只储物袋,一抬手对着老者扔了过来。
那老者也是十分机警,眼见储物袋朝着自己飞来,却并不伸手去接,只是侧身一让,任凭那只储物袋落到地上,只是拿眼睛扫视一眼,就不再管它,反倒回过头来对着张思远阴险的笑着说:“另一支也扔过来吧!不要耍花招,老夫可是慧眼识奸,嘿嘿!”
“你……!居然不守诺言!”张思远气急而怒。
“哈哈哈哈!老夫可没说只要你一只储物袋啊,都拿过来吧!我看还是小命要紧吧。”老者一边说着,一边又催动头顶的飞剑发出阵阵嗡鸣之声,不断地威胁张思远。
“好,小子我今日认栽了,这个也给你了!”张思远说完,解下自己那只储物袋,想也不想直接扔了过去。
老者见张思远将储物袋扔了过来,顿时桀桀一笑,“小子,算你识相,如此,你可以去死了!”言毕,单手一指,头顶的飞剑骤然亮起一道寒光,化作一道寒芒直奔张思远面部射去。
听着老者口中的狂言,张思远眼中闪过一丝寒芒,眼见对方的飞剑瞬间出手,显然早就酝酿好了,当即神念一动,口中轻喝:“叱!”跟着对着尚在半空的储物袋一指,只见那只储物袋上忽的暴起一簇红芒,凌空迎上疾驰而来的飞剑。
“当”的一声爆响,张思远口中溢出一口鲜血,身形倒退数步,方才勉力站住。而后强打精神掐了一道法诀,将追仙剑召回手中。
老者的飞剑与追仙剑一碰之下,倒卷而回,引得老者体内气血翻腾,呼的涨红了脸,再看掌中的飞剑,一击之下,竟然豁了一个口子,剑身也变得略微黯淡,心念感应之下,操纵起来竟不似刚才那般灵活。两眼紧紧的盯着张思远手中的追仙剑,流露出狂喜的神色,眼中的贪婪之意毫不掩饰。
“哈哈!这柄飞剑老夫今日要定了,小子,受死吧!”
老者话音未落,手中的飞剑已然腾空而起,化作一道寒芒再一次向张思远袭来。张思远不敢怠慢,勉强提起一口真元,手中追仙剑对着飞射而来的飞剑迅速挥舞而出。乒乒乓乓的一阵击打之声过后,张思远终究是耗尽了力气,被老者的飞剑轰退了数丈远,手中的追仙剑几乎捏拿不住。
老者看在眼里,嘴上嘿嘿的阴笑个不停,眼中却是杀意更胜。一掐法诀,寒光凛冽的飞剑忽的暴涨至一丈余长,先在空中一顿,紧接着夹裹着凌厉的气势自张思远头顶轰然而至。剑光笼罩之下的张思远只觉得呼吸都为之一滞,这一下若是抵挡不住,只怕要落个粉身碎骨、形神俱灭的可悲下场了。
危机关头,张思远越发的冷静下来,数次生死之间的徘徊已然令张思远面对危机时的心态出奇的镇定。眼见硕大的飞剑逼近头顶,他把心一横,闭上双眼,不再让自己的心神受外界的干扰,只以神识死死的锁定疾驰而至的飞剑。
做完这一切的一刹那,张思远只觉得神识感应之下,周围的一切带给自己一种近乎尽在掌握的感觉,原本疾若闪电,几乎难以捉摸的飞剑,在神识的感应下,变得慢悠悠的。这一刻,张思远忽然对自己生出一种莫名的自信,若是真元充沛,只需劈字诀轻轻一挥,定能将对手的飞剑一击而破。
只不过此时的张思远已然近乎油尽灯枯,气海之内早已空空如也,哪里还有真元供他驱使。追仙剑是挥出去了,可是剑上却不带一丝真元。二剑甫一相交,一股大力沿着追仙剑骤然而至,亏得追仙剑已经进阶到中品灵器的地步,否则一击之下必定损坏。
就在那股大力沿着追仙剑窜入张思远体内的一刹那,自他体内的中府穴和眉心深处瞬间爆发出两道强大之极的力量,两股力量瞬间合而为一,对着涌入体内的那股力量奔腾而去。在这股神秘的力量之下,如摧枯拉朽一般瞬间将涌入体内的那股力量击溃,接着这股力量逆势而上,沿着经脉冲入追仙剑之中。
此时的追仙剑,正在对手的飞剑的巨大压力之下苦苦支撑,这股神秘力量一旦涌入,蕴含在追仙剑之中的火焰如同遇到干柴一般,轰然涌出剑外,将一丈有余的巨大飞剑裹了个严严实实。不过数息的功夫,一把不错的下品飞剑竟被生生的炼化为一小团液体,缓缓的流淌在追仙剑之上,而后又慢慢的渗入其中,十分的诡异难测。
自老者出剑到飞剑被炼化,整个过程也不过数息之间。那老者尚未反应过来,心神相连的飞剑已然失去了联系。老者全身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一口鲜血“噗”的喷洒而出。全身真元暴动异常,不一刻周身渗出无数的血丝,眼前一黑,当场晕了过去。
张思远的情况并不比老者好到哪里去,就在老者口吐鲜血晕倒在地的时候,张思远也是摇摇欲坠。涌入追仙剑的那股奇异的力量并没有因为炼化了对手的飞剑而消失,反而夹裹着追仙剑,化作一道红芒沿着张思远的经脉快速返回气海之内。此时的张思远眼睁睁的看着那老者晕倒在眼前,却难以提起力气上前将此人彻底斩杀。
摇摇晃晃的盘膝坐在地上,默默行功恢复真元。意念刚起,只觉得体内经脉剧痛难忍,而且阵阵眩晕袭来,几乎难以支持。张思远知道,此时若是真的晕了过去,只怕最后还是要落入那老者手中,当下谨守灵台最后一丝清明,忍住周身剧痛,缓缓吸纳天地灵气,争取在老者醒来之前恢复自保之力,若是能较他先一步恢复行动能力那就最好了。
神识沉入体内,张思远发现自己的情况远比想象的要糟。气海之中早已空空如也,只有追仙剑所化的一簇火苗孤零零的悬在气海之中静静的燃烧着。经脉之中亦无一丝真元,原本光滑圆润的经脉,此时如同枯水期的河床一般,四处龟裂。
随着天地灵气的缓缓涌入,各处龟裂的经脉如同蒙上了一层层的雾气一般,不断地吸收着其中的养分,用以滋润着一道道裂开的缝隙。只是没了真元的运转,此时吸纳天地灵气的速度实在是太过缓慢,若照此速度下去,只怕没个十天半月也绝难将经脉表面的伤痕修复,更不要说恢复如初了。
这样可不是办法,神识一转,来到气海之内,望着孤零零的那簇翻腾不休的火焰,张思远脑中灵光一闪,一个大胆的计划闪现在脑海之中,若是能够成功,只怕就此进入炼气中期的境界也说不定呢,只是太过危险了些,思量半晌,兀自犹豫不定。
“横竖是个死,不如死里求生,看看能否抓住那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