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里路对张思远来说不过瞬息之间便可到达,不过张思远有意放慢了步子,便如同一个凡夫俗子一般,慢慢悠悠的踱了过去,神识却始终监视着众人,他的神识强大无比,任凭他在众人身上肆意扫视,他们也根本发现不了。
不过大月宗那一群人却快速的接近过来,尤其大月宗的宗主月雷,听说杀子的仇人竟然出现在令丘城,当即带人杀了过来,他也根本未将张思远放在眼中,料想张思远进境再快,也不过筑基巅峰的修为,能翻出什么风浪来,偏偏神剑门的忘忧听说是张思远,却窜动在此坐镇的神剑门元婴期的师叔,过来为他报仇。
张思远正行走间,猛地十余人自半空翩然而落,将他的去路拦住。
“好贼子,竟然胆敢到令丘来,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却来,今日老夫定要将你挫骨扬灰,方稍消我中之恨!”
大月宗宗主月雷一马当先,就要动手,却被神剑门元婴修士一摆手拦住了。
“月宗主报仇不急在一时,等下将他擒住,任凭你怎么处置,我且有些话要问一问他!”
这名元婴修士尚未张口,站在一旁的忘忧,早开口说话了。
“嘿嘿,张思远,咱们又见面了,没想到你竟然没有死掉,不过这一次让你难逃公道!”忘忧一面说,一面露出一副得意色神色。
张思远也不生气,对着他微微一笑,“忘恩负义之辈,怎敢在你家小爷面前大呼小叫!你若不服,何不下场比试一番!”
这一句话正刺中了忘忧心中的痛楚,只见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眼神之中流露出深深的惧意,显然是回想起当初的情形。他虽然愤怒无比,却也惧于张思远的实力,真个不大敢上场。
“哼,黄口小儿,牙尖嘴利!”神剑门的那名元婴期修士却是知道事情的原委,连忙打断了张思远的话,若是容他肆意的胡说,知道神剑门为了谋夺他手中的阵旗,居然向救命恩人下手,还不令人笑掉大牙,若是传扬出去,神剑门的脸面可就丢尽了。
“老夫且问你,你可愿意将功折罪?如此可免你一死!”
“哈哈……,事到如今,你们还没有死心么?若是我软弱可欺,只怕将那阵旗给了你,少不了还是要被你们杀人灭口,拿这等三岁小儿的手段来哄骗我,真是令人不齿!”
张思远说话自然不会留情面,到了这般田地,纵使张思远把阵旗交了出去,他们还是一样的要恩将仇报,将自己诛杀,到时候事情的真假,还不是全凭他们一张嘴,好在自己如今实力不俗,任何人也不需惧怕,且看他们能耍出些什么手段。
“好小子,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一个筑基后期的小辈,竟然在老夫面前大言不惭的胡说八道,当真该死,月宗主,既然此子一心寻思,就任凭你怎么处置了!”这名元婴期修士却也看不出张思远施展了隐藏修为的手段,只当他是一名软弱可欺的筑基期小辈,自不屑于出手。
月雷心想你却要在这里装什么好人了?恐怕还是贪图人家身上的法宝吧,也不知我有没有这样的福分得了他的法宝,不过人家堂堂元婴期修士坐镇在此,自己恐怕没什么指望了。
他心中这样想,嘴上自不敢说出口,只是一声冷笑,“姓张的贼子,纳命来吧!”
月雷话音未落,早一把祭出随身法宝,照张思远的面门打了过来。他用的是一件弯刀,寒光闪闪的,好似冬夜的天空中一弯银月,冷峻皎洁,杀气腾腾的直奔张思远脖颈斩了过来。
与此同时,另一只手更掐了一道法诀,待弯刀接近张思远身前数尺之地,猛地将手中的法诀打了出去,口中喝了一声:“千月追星,斩!”
霎时间,飞到张思远近前的弯刀上发出一阵清越的镝鸣,弯刀一阵颤抖,砰地一声爆散开来,化作数不清的细小弯月,从四面八方呼啸着直奔张思远激射而去。
这般手段一出,就连神剑门那名元婴修士也不住暗暗点头,颇觉此术不凡,料想就是换做自己,也不能够随意的接的下来。而一直以来有些得意洋洋的忘忧,见了如此阵势,心下也万分惊讶,料不到一个土包子一般的末流门派,竟然也能施展出如此绚烂奇异的法术,先前的轻视之心倒也稍稍收敛,心说倒要看看姓张的小子怎么抵挡。
众人料想当中,张思远见了这等威势,必定要手忙脚乱一番,而后便难逃一死,直接被这一招千月追星斩成碎屑,哪成想张思远站在原地面不改色心不跳,眼皮微微一动,一柄飞剑瞬间滑落到手上。
“天罡九剑之剑舞八方!”
随和张思远口中的一声轻喝,一道嘹亮之极的剑鸣自场上响起,,跟着众人只觉一道道犹如雷霆霹雳一般的剑光在眼前闪耀,一阵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过后,张思远仍一如先前那般云淡风清的站在那里,似笑非笑的望着众人。
再看地面之上,却掉落了一地的细小碎屑,却是张思远在瞬息之间攻出一千多剑,将斩向自己的弯刀尽皆击碎,最后显出弯刀的本体,又被他斩成碎屑,掉落在地上。
“啊……这,怎么可能!”月雷法宝被击碎,心神受到重创,噗的喷出一大口鲜血,洒了一身,脸上露出万难置信的表情来。
其余众人更是惊讶的眼珠子差点儿掉在地上,尤其忘忧,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异常,好似张思远的剑斩在了他的身上一般,可见上一次的事情给他的内心深处留下了多么恐怖的回忆。
“咦,有点儿意思!”那名元婴修士看了张思远这一剑,也为之动容不已,不过他也并未真个将张思远放在心上,单凭这一剑的实力,根本不够看。
张思远满意的看了看手中的追仙剑,心想,不愧是天劫威力莫测,竟将这柄追仙剑生生的淬炼成了犹如仙器一般,里面竟然蕴含了一丝纯净无比的雷劫之力,想必日后经过积年的温养,定不会输于仙器。
“月宗主,”张思远淡淡的说道:“虽然我杀了你的儿子,不过却也怨不得我,是你的儿子先欲置我于死地,我总不能站着等死吧,除此之外你我并无什么仇怨,不如咱们就此罢手如何?”
“呸!杀子之仇我岂能不报!你以为今天你能走得脱么?”月雷却并不买账。
“小子,你未免太过目中无人了吧!”琉璃宗的谷雨的声音淡淡的想起,“我听说你将冷月和凤儿两个小丫头半路劫走,今日却来送死!”
“哈哈……,谷雨,你也不过是个忘恩负义之人,想当年你还曾威胁我帮你赢得了大月宗与琉璃宗之间的比斗,反是你在返回途中遇见强敌就把我抛下,这份恩情,张某可还记得,凤儿姑娘也是与我有些恩情,冷月姑娘也算与我共患难的道友,却容不得你这般心机深沉的人暗算于她!你这么多年来不就为的是图谋人家的秘密么,可不止得手了没有?”
张思远这一番话娓娓道来,丝毫不留情面,直气得谷雨面色发青,指着张思远半晌憋不出一句话来,却是她心中有愧,无从反驳。
神剑门那名元婴期的修士看见这种情形,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淡淡的说道:“好个牙尖嘴利的后辈,尽在这里逞那口舌之利,端的目中无人,待我教训你这目无尊长的东西!”
他以前辈高人自居,言语之中傲慢自大,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态。说完,也不见他有何动作,只把一只手抬起,对着张思远一指,一道凌厉无比的剑气自指上激射而出,嗤嗤的破空之声爆响,直奔张思远的胸膛。
“我却不欺负你这后辈,接我的指剑!”那元婴修士对自己的修为十分自负,料想这一招指剑,足可轻松要了一名结丹后期修士的性命,你这小子又怎能逃脱我手!
哪知张思远看也不看一眼,也不抬剑迎击,身形不曾晃动半分,就硬生生的挺在那里等死一般。
刚刚吓得面如土色的忘忧看见张思远一动也不动,以为他吓得呆住了,就见那一道凌厉的剑气砰的一声射在张思远的身上,忘忧口中一声兴奋至极的呼喝,料想这一下必定扎个透心凉。
“好!你死定了,臭小子!”
哪知剑气落在张思远的身上,不要说透心凉了,就是他身上的衣衫,也不曾破损了分毫,这一道剑气,简直连一阵微风的威力了比不上。
那元婴修士先是大吃一惊,随即好似难以相信眼前之事一般,又刷刷刷的打出三道剑气,分射张思远的双眼、心口。
哪知这三道剑气刚刚接近张思远一尺之地,砰的一下消散开了,根本就近不得张思远的身体。
“啊!这怎么可能!你这修炼的什么功法?”元婴修士震惊不已,再也不敢托大,连忙张口喷出本命飞剑,盘旋在头顶上空,嗡鸣不已。
“怎么?堂堂的元婴修士,就只有这点儿本事么?”张思远淡淡的说道,而后手腕轻轻一抖,将手中的追仙剑收了起来,“来来来!我接你一剑,且看你神剑门的剑术有何厉害之处,或者是你们恩将仇报的行事风格更加别具威力罢!”
张思远这一番话直说得那元婴修士面色青一阵红一阵,好不尴尬,便拿手指着张思远怒道:“小子猖狂,且看老夫的飞剑!”
话音未落,他手中早掐了一道剑诀,对着张思远一指,就见他头顶的飞剑蓦然间一阵清脆的爆响,跟着整只飞剑涨大到了一丈多长,寒光四射,忽的一声直奔张思远斩来。
张思远待飞剑斩至身前一尺多远的地方,这才不慌不忙的抬起一只手,骈指成剑,对着巨大的飞剑直直的点了过去。
“破!”
张思远口中一声轻喝,剑指已然与飞剑相交,只听砰的一声爆响,庞大的飞剑竟然被张思远一指之力瞬间震碎,化成一堆碎屑哗啦啦的掉落在地上。
此剑乃是那元婴修士性命交修的本命飞剑,一剑碎裂,登时那名元婴修士“哎呀”一声大叫,整个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竟似气绝身亡一般。
不过元婴期修士哪有那么容易就死的,他身子尚未落地,整个人又直挺挺的站了起来,噗的一下喷出一道血箭,恨恨的瞪视了张思远一眼,忽的一下跃入半空,架起遁光疾驰而去,竟是眼见不敌,直接逃跑了,只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大月宗修士。
这样的人,张思远也懒得去追他,只对着剩下的一干人等说道:“你们的倚仗已经跑了,不知诸位意欲何为?”
张思远话音刚落,这班人竟然轰的一下作鸟兽散,各自逃命去了。就连刚刚口口声声要为儿子报仇的大月宗主月雷,也不甘人后,跑得比哪一个都快,转眼之间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不过张思远此行是有目的的,当然不能令所有人都跑掉了,忽的一下架起遁光尾随着忘忧就追了下去。
忘忧正在急匆匆的逃窜,冷不防身后风声大起,待要躲避之时,已然落入人手,在定睛一瞧,却是被张思远一把捉住,丝毫反抗不得,待要引爆体内真元来个同归于尽,却发现真元已然被封住了,此刻倒成了一个身体壮士的凡人了。
张思远带着忘忧随便找个地方落脚,砰的一下吧他仍在地上,而后盘膝坐在地上,仔细端视着他。
忘忧此时心中害怕之极,吓得浑身上下如同筛糠一般抖个不停,张思远见此模样,皱了皱灭,说道:“你只需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便放你走!”
忘忧听了这话,如蒙大赦一般跪在地上砰砰的磕头:“谢谢张兄弟,我一定如实回答,只要不杀我就好!”
“我来问你,你们神剑门为何要跑到令丘山来?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么?”
“呃,这个……”见张思远问起这事,忘忧顿时犹豫不决,眼见张思远脸色一变,登时吓得面如土灰,不敢再犹豫,连忙说了。
“此事我也知道得不多,只听人说令丘山中似乎藏有一件修仙界至宝,具体是何物,我却不知道了!”
张思远一想,凭忘忧的身份,恐怕能知道这些,已经不易,看来要弄明白事情的真相,还要着落在那名逃跑的元婴修士的身上。
想毕,张思远腾身而起,架起遁光直奔那名逃走的元婴修士追去,临走之时又甩出一道剑气,直接将忘忧的身体搅得粉碎,连元神都逃不掉,彻底死翘翘。
“非是我说话不作数,实在是你们恩将仇报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