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地,一团微泛紫色的火焰出现在文世和身上,文世和惨叫一声,只觉从灵魂深处都传来了剧烈的疼痛,顿时滚倒在地。空闻、空思扑上去欲扑灭那火,却不料紫焰飞扬沿着他们的手臂就烧了上来,慌得两人赶快撤手。空见、风远扬大惊,想不到这红衣少女竟然这般毒辣,而且很明显的是红衣少女的实力远远超过了他们所有人。
空见急得满头大汗,连连作揖道:“成兄,这位姑娘,还请你们手下留情饶过我的师弟吧,我师弟一时口不择言才得罪了姑娘,回去后我必定重重罚他。”
成姓少年却是摇了摇头,眼中有着莫名的兴奋,说道:“这是张师姐出的手,却是跟我没有关系,况且,这火只是让那蠢人受点教训而已,不会要他的命。”
话是这么说,但要让空见、风远扬眼睁睁地看着文世和受那锥心刺骨之痛苦,无论如何也是不忍心的。空见咬牙朝那红衣少女一揖,低声下气地道:“姑娘,我师弟已经受到教训了,他是我空空宗一个月前才收下的弟子,根基浅薄,万万承受不起姑娘本命真火的焚烧,请姑娘高抬贵手,饶他一命啊!”
红衣少女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眼睛望天,却是理也不理空见。
傲慢,不是一般的傲慢!而一种耻辱的感觉如幽灵般袭上了空见的心头,脸色在瞬间变成了铁青,就算他是最末流门派的弟子,也是有着不容人践踏的尊严。站在近旁的风远扬清晰地感觉到了空见身上突然高涨的愤怒与战意,一种为了维护同门不惜与修为高出自己的修真者慨然一战的昂然战意!
风远扬带着敬佩的眼神望着空见,也许从加入空空宗的那一刻开始,风远扬从来没有将空空宗当作自己真正的门派,可是现在,他从空见的身上看到了这个宗派的希望。空见,这个表面看起来嘻嘻哈哈行事随便的人,却是个真正的血性汉子。
就在空见握紧拳头,浑身真元凝聚准备发动愤怒的攻击时,一个雄浑且中气充足的声音忽然响起:“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位女施主还是罢手吧!”
一道金光涌来,将文世和身上紫焰瞬间扑灭,连带被紫焰灼伤的皮肤也被瞬间修复好,文世和除了受了些皮肉之苦外却是没有遭受太大伤害。他一骨碌地爬起来,再不敢咒骂那红衣女子,径直躲到了空见和风远扬的身后。
成姓少年和红衣少女却是没有理他,两双眼睛直直地盯着突兀而来的两人,确切地说,应该是两位年轻和尚。其中之一身材魁梧宛如一扇门板,相貌憨厚,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另一人则瘦瘦小小,双眼无神,就象是一文弱书生般貌似手无缚鸡之力。这是两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僧人。可是,刚才明明是他们其中之一发出了那威力惊人的金光,而且那佛号也很明显是他们发出的,那么,毫无疑问,出手相救文世和的,定是这两个和尚了!
红衣少女的俏丽容颜上,忽然浮现出了恶毒的笑容!
“你们这两个和尚哪来的,敢破坏本小姐的法诀,莫非跟这冒犯本小姐的蠢人是一路的?如此就怪不得本小姐了——”
毫无征兆的,红衣少女两只雪白的玉掌上涌现两团紫色火焰,随即,这两团紫色火焰象箭一般朝着两个和尚射去。紫色火焰在空中形成了两条火龙,似乎连空气都被烧得噼啪作响。
成姓少年既不喝止也不帮手,由得红衣少女任性妄为,在他看来,眼前这几个人无论如何也不是红衣少女的对手吧。可是接下来的发生的一切让他瞪圆了眼珠。
那瘦小的和尚本来无神的眼中蓦地暴射出两道精光,有如实质,合在胸前的双手微微向外一伸,霎时金光灿烂,将袭来的两团紫焰悉数包住。佛号声中,两团紫焰就此消融无形。
红衣少女俏脸剧变,这瘦小和尚的金光威力莫测,她的那紫色火焰完全不是对手。想不到路途之中突然冒出这两个和尚跟她作对,而且看来修为比她只高不低,这可如何是好?
空见目瞪口呆,眼睛直直地盯着两个年轻和尚。可能么,红衣少女那紫色火焰就是他这个二品真阶的修真者也是不敢硬接的,否则他为什么一定要委曲求全?就是自忖实力比人家低,而且日宗的门派比空空宗大。可是这两个和尚随便一出手就破了红衣少女的紫焰,这样的修为,简直是不可想象。
风远扬才不管这些,他朝着两人一拱手道:“多谢两位大师出手相助。”文世和惊魂未定,恨恨地看了那红衣女子一眼,也跑过来向两个和尚道谢。
不待两个和尚回礼,红衣少女却是在那尖叫道:“气死我了,哪来的野和尚,难道不知道我们日宗乃是修真界的大门派吗,我就是日宗的弟子张翠,今日你们惹恼了我,我一定会让你们后悔的!”
成姓少年也阴沉着脸道:“我乃日宗弟子成杰伦,两位佛宗的朋友不知来自哪座仙山仙寺,他日有空闲一定上门讨教。”
这却是有点威胁的意味了,日宗在修真界势力雄厚,一般的门派还真是不愿意得罪他们。空见可不想再牵扯入他们这种大门派的纠纷中,拉着风远扬几人走到一侧,当然,为了表示义气,空见并没有带着他们就此离去。
两个和尚对日宗的名头却是根本不加理会,他们面色如常,不愧为出家之人。那面貌憨厚的和尚双手合什,低宣佛号,然后和颜悦色地道:“两位施主有礼了,小僧法号无相,这位是小僧师弟无为,刚才出手不过是不忍那位施主受那紫焰灼身之苦,冒犯则个,还请两位施主原谅。”
这和尚不愠不火,声音平和,浑然不将两人的威胁及不敬放在心上。只是,他说了这几句,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却还是没有将出身来历说出来。
张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很好,既然你们要藏头露尾,我会记住你们模样的。成师弟,镇南王的宴会在即,我们也不必多生枝节,懒得跟这些人计较了,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