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象小偷突然被人抓住,无相宝相庄严的脸上微泛红晕,明显不怎么擅长说谎的他嗫嚅着道:“这,这……”
他刚才还说出家人不参与世俗纷争,现在却不得不承认是去参加镇南王宴会,这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么?象他这样从不打逛语的人,是很容易泄露底气的。无为忽然开口道:“不错,我们就是去参加镇南王宴会的,你这小子,却来套问无相师兄的话,我们便大方承认了便怎地?”
风远扬脑中疾速转着无数念头:这无相和无为修为极高,后台也硬,而且看起来没有什么机心。自己日后复仇少不了强有力的帮手,何不跟他们结纳,也许日后能得到他们的支持也说不定。就这转念间,风远扬作出了跟着这两个和尚参加镇南王宴会的决定。
“去参加镇南王的宴会?我不去——”
文世和如见鬼魅般发出尖利的叫声,被风远扬一把堵住了他的嘴。空见则是已经被风远扬说服了的,他也苦着脸望着风远扬,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
风远扬低声道:“小声点,文师弟,你先别这么快就作决定,我且问你,你加入空空宗的目的是什么?”
文世和眼珠一转道:“自然要修炼那通天彻地的神通,超脱生死轮回,成就无上天道。”
这话说得溜啊,空闻、空思却是掩嘴窃笑,这不是当初他们哄骗文世和加入空空宗时吹嘘的好处么,现在被文世和一字不改地用上了。风远扬懒得理他的真假,说道:“那你认为在空空宗可能实现如上愿望?”
文世和顿时泄了气,现在空空宗上下没有一个人会相信那种鬼话了,就凭宗主和三位长老也才四品真阶修为的门派,能有多大出息,用屁股想都能知道。而且,刚才那成杰伦和张翠对空空宗的藐视实在是令人伤心。
风远扬此刻就象是诱骗小白兔的大灰狼,那笑容别提有多狡诈了,声音变得异样的柔和:“既然如此,我们就得寻求更强的势力或者说是靠山,不然我们什么时候被人杀了都不知道。这靠山哪里去找?嘿嘿,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现成的人选摆在这里。无相、无为这两个小和尚修为惊人,而且没有什么机心,实在是我们拉拢他们的大好时机。我们要做的就是加深同他们的感情,日后为我们所用……”
他跟文世和的脑袋凑得越来越近,空见等人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文世和的嘴角浮现出了得意的奸笑。
“这两小子不会想出什么阴损的主意来吧,我空空宗好歹也是名门正派,可不能被两个新来的小子坏了名头!”空见忐忑不安地思索着。
风远扬跟文世和嘀咕半晌后,文世和抬起头,脸上的笑容无比灿烂,学着两个和尚的样子双手合什大声念了句“阿弥陀佛”后,说道:“两位大师,原来你们也是去参加镇南王宴会的么,实在是巧啊,哈哈,我们也是啊。”
那高兴的模样就象是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恨不得拥抱庆祝一翻才好。空见、空闻、空思面面相觑,这是哪门跟哪门啊,文世和竟然说大话不打草稿,那笑眯眯的样子就连空见等人都以为他是说的真心话。
无相大是愕然,摸了摸光头道:“道兄,你们,你们也是去王府的么,那可的确是巧了。”他是没有什么机心的人,文世和说什么,他自然相信的。
风远扬抓紧时机凑了上来,笑道:“两位大师,既然大家目的相同,不如结伴同行吧,唉,这去汴京少说也还得三五天,路途孤单寂寞,多几个伴总是好的。”
无相看了看无为,见他没有什么表示,依然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也就应允了。风远扬跟文世和心里大喜,初步目的达成了。
空见虽然应允跟着风远扬前往镇南王府,但是心里一点底气也没有。因为他根本不知道镇南王邀请这些大门派的修真者去他府第做什么,而最大的问题是,空空宗又不在镇南王邀请之列,到了镇南王府后怎么进去?进去后又怎么做?越想越害怕的他连忙将风远扬拉到身边,低声问道:“风师弟,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镇南王邀请的这些家伙都是一些高手,我们参合进去不是找罪受吗?何况先前我们得罪的张翠和成杰伦也在王府,他们要找我们的麻烦,我们躲都没有地方躲。”
风远扬见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心里暗乐:当初你强迫我进空空宗,嘿嘿,这次还不让你担惊受怕。拍拍空见的肩膀,以小到不能再小的声音说道:“大师兄啊,我们空空宗力量这么弱小,你就没有想过什么办法解决下么?”
空见一愣,这怎么解决,空空宗的法诀摆在那里,再刻苦修炼也修炼不出什么名堂。空空宗名气小、弟子少,近万年来日渐萎缩,这样形成一个恶性循环,沦落到了现在的末流门派了。他空见何尝不想自己的门派强盛,何尝不想自己走在道上受人尊重,可是,他能做到么?就是宗主和三位长老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啊。
摇了摇头,空见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抛掉,严肃地道:“风师弟,我虽同意和你一起去那镇南王府,可是我们修为低下,远非那些高阶修真者之敌,所以,无论你用什么方法带我们潜进去,我们都必须低调隐忍,明白么?”
话锋一转,诡异地道:“不过话说回来,风师弟,你莫非找到了能增强本宗实力的方法?”
风远扬噗嗤笑道:“大师兄原来也是我辈中人啊,嘿嘿。”用手指了指前面正在赶路的无相、无为,象做贼似地道:“这两个小和尚修为奇高,而且他们背后的势力惊人,我们不拉他们做靠山简直就是浪费了,正所谓富贵险中求,为了我宗的将来,去镇南王府赌一下值得的。”
“靠山?”
空见一片茫然,随即又眼露欣喜之色。两颗头颅瞬间又凑到了一块,叽里咕噜地不知在商量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