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血花绽放
吴风在阁楼里仔细地查看着杨雨的伤情,由于光线暗淡总是看不清楚。杨雨说他腿上的伤问题不大,养几天就会好的。但是吴风知道那是杨雨为了宽慰她才这么说。因为刚才吴风请来一个医生,医生打着手电检查了杨雨的伤以后说:“他的腿里还有一块弹片,要赶快动手术取出来才行。”
吴风就央求医生赶快给杨雨做手术。医生说:“这样的手术一般要到医院才行。”
但是自从城市沦陷以后,日本人占领了医院。现在医院已经停止营业,所有的器械都已经被封存。
医生最后考虑再三,觉得杨雨现在的状况不能到医院去,就是去了医院做手术也瞒不了日本人,所以只有马上在吴风的家里为杨雨做手术了。在这里也可以对器械进行消毒,但是还缺少麻醉药。如果没有麻醉药,怕杨雨很难坚持下来。虽然传说古代关公忍痛刮骨疗毒,但是杨雨伤口里的弹片隐藏得更深,没有麻药还是不行的。
但是麻药到哪才能弄到呢?医生说就:“就是医院里怕也难找到麻药了,因为日本人为了给他们的伤兵疗伤,几乎把医院里所有的药品都抢走了。现在只有日本军营的医院里,才可能找到麻药。”
吴风就想去日本军营里偷些麻药来。于是她找到洪云,希望他能和自己一起去躺日本军营偷点麻药。因为她知道洪云的身手敏捷,如果他肯帮忙,成功的希望就很大了。
洪云听了吴风的话,抹不开以前和吴风的情面,沉思了一会终于答应了。
洪云虽然觉得去日本人军营太危险,人家那可是现代化装备的部队,谁的功夫再深,能挡得了子弹?只要被他们发现,那肯定难逃一死。但是吴风对自己的恩情太大,当初如果不是她收留了自己,自己又怎么能在这里落脚呢。现在她有难处求自己帮忙,没办法不答应。
当天晚上,两个人都换上了夜行的黑色衣裤,各带了把短刀用以护身。看看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两个人溜出宅院。吴风是本地人,又刚从战场上回来,知道日本军队的医院现在那里。她在前面带路,洪云紧紧跟随在她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专找僻静的路走,如果遇到日本军队的岗哨,就爬墙上房绕过去。
两个人终于来到了日军战时医院。看到这地方好象还是娱乐场所,前来消遣的日本人很多很难靠近,更不要说进药房偷药了。洪云思忖只有装扮成日本军人,或许能混进里面。于是他把这想法和吴风说了,这也正合吴风的意思。
两个人寻找单独的日本兵,看到远处一个街道上偶尔有日本的巡逻兵走来走去。于是两个人又转回到街道上,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等候单个的巡逻兵到来。说来也巧,正有两个日本兵从娱乐所里出来,他们好象很开心,也不知道刚才玩的什么使他们那么高兴。
两个日本兵正说着话走到他两身边。两个人互相通了暗号,一起猛扑上去,一人卡住一个日本兵的脖子,按在地上用力的掐。这两个日本士兵毫无防范,都没想到在日本军营房附近会遇到杀手。他们连声音都没出,就这样被吴风和洪云两个活活掐死了。
这吴风以前可是连只鸡都不敢杀,自从跟随杨雨上了前线,看到战场上血雨腥风的场面,胆量也变大了。不过杀人吴风这还是第一次。这也是急着要去偷麻药,也是因为杀的是日本强盗,所以吴风竟然丝毫没有顾及就下手了。
两个人把日本兵的尸首拽到墙角,剥下他们外面的衣服穿在身上。只可惜这两个日本兵身上没带枪械,不然两个人还都有了新式武器呢。
吴风和洪云两个人都打扮成了日本兵。但是他们还是没敢大意,怕就这么走,被日本巡逻队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盘问时露出马脚。于是还是上了房顶,隐蔽地摸到了日军医院附近。
两个人从房上下来,看到附近没人才走出来。这回他们就像真的日本兵那样,朝医院走去。
到了医院附近,吴风看到有间房子里点着灯,里面传出女人哭喊的声音。这声音是那么熟悉,仿佛有一种磁力的吸引,让她站住了脚步。她抬头看了看那房子门上的招牌:“慰安所”
不知道是为什么,吴风的浑身猛地一震。
“慰安所”这个名词她听说过,知道是日本军队把在中国强抢来的民女,放在那里供日本士兵寻欢作乐的地方。在慰安所里的姐妹都遭受了无休止地蹂躏和侮辱,这是中国人民的耻辱,是日本强盗的罪恶。
吴风以为被抢到这里的妇女,都是生活在社会底层家庭的女性,像她们这样的家庭,应该不会有女人在这样的地方。
但是有种感觉告诉吴风,刚才听到的女人哭喊声和她是有关系的。也许是那声音她太熟悉了,熟悉到一听到这声音就知道她是谁。
吴风不由得趴在窗户上望里面看了一下,只看到一个凶蛮的日本人,正抱着一个中国女人亲吻。那中国女人也许是喊得嗓子哑了,挣扎得精疲力竭了,竟然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任他蹂躏。
吴风当然认出了那个中国女人是谁。吴风只觉得头翁的一声响,她竟然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洪云也往里面看了一下,他也认出了那个女人竟然是吴月。洪云也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吴月不是刚刚回到赵川的家里吗?她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变成这种状况?
洪云没时间再考虑这些问题,因为他发现身边的吴风昏倒在地上了。他必须马上把吴风转移到隐蔽的地方,否则被日本人发现可就坏了。
好在当时接近午夜,已经很少看到人了。洪云急忙把吴风抱到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摇晃着她。不一会吴风清醒过来,她怔怔的眼里全是泪水。
洪云看到吴风的状况,知道今天的麻药是偷不成了。
洪云小声地和吴风说:“我把你送回家。回来我再自己去药房拿药。咱先把日本人的衣服脱掉,免得在路上被人看到生疑。”
洪云自己把日本军服脱了,又帮助吴风脱掉外面的日本军装。他搀扶着吴风,寻找僻静的路往回走。
将近家门口吴风才恢复过来。这时他们忽然发现家门口有许多的日本兵把守着。两个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敢再往前走,找了个黑暗的地方躲藏起来,看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门口里出来一群日本兵,并押着一个人。这个人五花大绑地绑着,被人抬着走了出来。几个拿着刺刀的日本人跟在一边。
两个人都清楚地看到是杨雨从吴家被抓了出来。杨雨的身后还有吴风的父母,也都是被绳子捆绑上了双手,有日本兵牵着绳子走出来。日本兵们哇哇地叫着要带走杨雨和吴风的父母。
原来是日本鬼子接到消息,有抗日伤员藏在吴家。就在黑夜来吴家搜查,果然搜到了腿上有伤的杨雨。这下窝藏抗日伤员的罪名吴家人是逃脱不了,所以连同吴风的父母一并抓了要送到宪兵队。吴家的奴仆在日本军队占领这个城市以后都回家了,所以牵累的人还不算多。
看到父母和杨雨被日本人抓走,日本人杀人不眨眼,知道他们是必死无疑。又想到姐姐竟然进了慰安所,吴风觉得这做亡国奴的滋味真不如一死了之更好。
突然吴风抽出身上带的钢刀,她大喝一声冲了上去。钢刀落处,几个日本鬼子倒了下去。
这时一串连续的枪声响起,吴风跌倒在地上。鲜血喷溅在她身边的墙上,绽放出鲜红的花朵。
洪云楞楞地看着这一切,良久他才从惊悸中缓过神来。他连夜离开了这里,茫无目的往更北的方向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