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莫老爷的好事
第二天大家还都对昨天戏演得好坏和剧情评论不休的时候,莫老爷从卧室来到外面告诉小红:“告诉那个戏班,让他们明天晚上到咱们家里来演出。”
大家顿时都不说话了,怪不得莫老爷始终一言不发,原来他是筹划着把戏班叫到家里来演。这时莫太太插话了:“你说什么?把戏班叫到家里来演出?你在那里搭建戏台?”
莫老爷说:“在后花园,把那里平整一下,搭建个戏台没问题。”
莫太太说:“后花园的草木我看谁敢给我动。你要是还想看戏,自己到剧院去看好了。为什么要把戏班请到家里来闹?你不烦心我还烦呢。”
原来这个莫太太是喜欢清静的,糟蹋了后花园的草木她更是不答应。莫老爷虽然在官场厉害,但是在家里还是都听太太的。这莫老爷以前也并不是很喜欢看戏,也不知道昨天的那场戏是把他的那根弦拨响了,就一定要把戏班的人叫到家里才高兴。听到莫太太这么坚决地反对,只好改变了一下方案:“既然你怕糟蹋后花园的草木,那就不搭台演出了,只把戏班里的主角叫来清唱几段,这总可以了吧。”
莫太太见到莫老爷让了一步,不搭台演出了,只让那戏班的旦角过来找个僻静的地方清唱,这自然清净多了。同着这么多人也不好再拒绝莫老爷的要求了,怎么也要给他个面子,真让他下不了台翻了脸也不好。但是这莫太太已经猜到了莫老爷的心思,他那里是想听清唱,很可能是看上了那个戏班里的旦角。不过莫太太也觉得那个演员确实可爱。
“你当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心思谁看不出来,你不就是看上了戏班里的那个角。”墨太太假做生气,甩手进了里屋,也是默许了莫老爷的主意。
看到莫太太不再反对,莫老爷告诉小红:“今天务必通知戏班里的头头,明天晚上戏班里那个女主角,连同拉弦的乐手一定要一同来莫府,莫家人就等着她的清唱演出,报酬一定丰厚。”
小红不干违抗主人家的指令,忙着连连答应。她马上就跑到剧院把团长叫出来告诉他:“莫老爷让你们戏班里的女主角和拉弦的乐师,明天晚上去莫家清唱。”
戏班明天晚上的票还没有出售,停演一场也问题不大。但是这个莫老爷为什么一定要把旦角请到家里去呢?出于职业的敏感,团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这莫老爷是个怎样的人?他为什么要请旦角到家里去呀?咱们可都是老乡,你觉得这莫老爷有什么别的心思吗?”
小红当然也猜到了莫老爷的心思。她在莫家已经几年了,莫老爷的那些想法,小红多少也知道些;再说昨天莫太太已经说得很明白,莫老爷一定要把戏班里的女主角请到家里,肯定是对她心怀觊觎。现在戏班的头头这么问她,她不能不说出自己的真实看法,他们毕竟是老乡,她迟早还要回家呀。
“我看这莫老爷可能是没安好心,多半是看上了咱们的那个女角了。”小红沉默了一会小声说。
团长的猜测果然没有错。既然已经知道了这莫老爷心怀恶意,那能把羔羊往虎口里送呢。但是团长多留了个心眼,没有在小红面前表露出什么来,她毕竟现在莫家做事,害怕她回去说出了剧团的担忧,会让这个莫老爷再起恶念。
于是团长说:“莫老爷那么大的官僚也不可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团长让小红告诉莫老爷:“明天晚上准时把女主角和伴奏送到莫家。”
小红见剧团团长答应得这么爽快,也就没说什么,她毕竟是在为莫家做事,马上就回去复命了。
这个团长可吓坏了,当地的大官员看上了戏班的女角,这可怎么办呢?这个女角是已经有了家庭的,恐怕这样会闹出大事来吧。
团长回去就把这事情和剧团里的几个头头说了,询问大家这事情该怎么办。大家都说既然那莫老爷没安好心,咱们赶快跑吧。在人家的地盘上,还不是要由着人家,只有逃出这个地方,那个莫老爷才鞭长莫及没了办法。
会计说咱们还有押金在剧院里呢,合同没到期怎么找人家去结算?大伙说:“还要什么押金,不就是那点钱吗。就快跑吧,还是人最要紧,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吗。”
可是团长说:“你们说咱们跑得了吗?这莫老爷可是连通着官府的,他肯定早就料到咱们可能要跑,一定已经把剧院封锁死了。如果跑不成被他抓住,那岂不是更坏事了?”
这下头头们都没办法了。如果就是这么抗拒着不放女角去,莫家一定会派来人把她抓走。事到如今应该怎么办呢?
就在大家都一筹莫展的时候,正巧洪云从外面进来。团长眼前一亮,这个洪云不论是个头和长像,都和剧团的女角差不多,为何不让他扮做女角到莫家去应酬呢;这样莫家以为想要的人已经到手了,一定放松警惕,这边咱们再护送女眷们逃走不是很好吗。
团长马上把自己的意思说出来,大家都拍手说这个主意真是不错。于是马上就把洪云叫了进来,和他详细说了事情的原委,央求他一定要救救全剧团人的性命。团长说到这里,甚至给洪云跪下了。
洪云听到这样的事情,惊讶得半天没说话。看到大家都期望哀求地看着自己,想想剧团对自己的好处,就满口答应了下来。洪云心想:到了莫家总有机会可以跑出来。再说我一个男子汉,莫家又能把我怎么样?
看到洪云答应了,大家都非常高兴。开始着手准备给洪云化妆和以后剧团的逃跑事宜。团长吩咐大家,千万不能把这事情说出去,要装得和没这事一样。
第二天晚上,大家给洪云穿上了女角的衣服,这一打扮果然和那个女角非常相象。这时莫家派来了汽车和人,要直接把女角和拉弦手接走。洪云和几个武功不错的乐师上了汽车,大家高兴地送走他们,没有一点异常的样子。莫家的人也没有看出来这个女角是个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