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洪云北逃
洪云放火以后马上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回到了娟儿那里。
娟儿问他:“找到郭玉凤了吗?”
他敷衍说:“她不在家,过几天我再去找她。”
娟儿问他:“那你怎么去到司令那里复命?”
洪云说:“那有什么办法?只好再等几天。”
娟儿说:“怕王子安早就见到司令了呢,你这么长时间连个面也不见,看你以后去了怎么和司令解释。”
洪云没有话可说。
洪云心中烦闷。心想恐怕刘湘这里混不下去了,但是离开这里又舍不得娟儿,该怎么办呢。
洪云想到自己一个人流落外乡,连个亲人也没有,这都是被王子安给害的。可是现在王子安把一千多土匪武装带出来准备去抗日前线,一定要升官加爵,自己却连个副官也混不下去了。
这都是因为郭玉凤袒护他,不然自己奉上面的命令去王子安那里,杀了他名正言顺,再把队伍带过来,那升官发财的事情岂不是自己的?这郭玉凤真是可恨,自己多次救过她的性命,她竟然和土匪头子一伙坑害自己,还害死了自己的姐姐,这可是不共戴天之仇啊。
洪云愤懑得无法可想,自己一个人到了一个小酒馆,要了个菜和一碗白酒,用酒浇愁。两碗白酒落进肚子,洪云开始觉得有些晕乎。
这时从外面进来几个警察,上去就要抓捕洪云。洪云看到这情况一下掀翻了桌子,把碗碟里的酒菜一下子都泼到那个想要用手铐铐他的警察身上。洪云三拳两脚打倒了几个警察,一溜烟跑出酒馆不见了踪影。
原来翁赛克家里出了人命大案,而且烧毁了房屋,这么大的事情当然引起当地警察局的注意。警察勘察了现场,通过煤油桶知道是有人故意纵火。勘验了红桃的尸身,没有发现任何伤痕,判断为心脏病突然发作死亡。有附近住户报告,在当天有个年轻人抱着红桃的尸首叫姐姐,后来这年轻人在商店买了桶煤油。并且也有人亲眼看到就是这个年轻人放的火。
原来当时大家虽然都害怕不敢到灵堂去,但是却都躲在远处看着这里的情况,所以洪云纵火不止被一个人看见。大家说这年轻人以前在这里住过,根据大家的描述,和对红桃家庭身世的调查,确定放火的人就是红桃的弟弟洪云。
以后又通过内部途径得以知道洪云现在正在省长刘湘那里做事。就把这情况报了上去。
这边刘湘已经知道王子安的队伍开到了驻地,并且见到了王子安。可是洪云却很长时间不回来复命,并且王子安说也没见到过他。刘湘怀疑洪云目的是拐跑那支手枪。又正巧知道了他竟然到外地纵火,于是就通知警察局在这一带搜捕,警察就在这酒馆里发现了洪云。
洪云虽然逃出了警察的追捕,但是已经无处可去。他不敢再去找娟儿,怕人家在那里等着抓他。洪云现在这里已经是呆不下去了,在这里也只有被抓住蹲监狱的份了,只好赶快离开这里吧。于是他收拾行装,离开这里步行朝重庆方向逃去。
经过几天奔走洪云终于到了重庆。但是这里依旧是刘湘管辖的势力范围,要想彻底逃离被抓捕必须走得更远。于是他买了张船票,想到北方躲避一下。
洪云害怕就这样上船要被人家认出来。于是他到商店里买了女人的衣服和假发穿戴上。他对装扮成女人是满有信心的,因为他曾经装扮成女人坐过花轿入过洞房呢。
第二天洪云穿了一身红色衣裤,打扮成一个时髦女郎。背着一个背包,把一身男人衣服和一些其他的生活必须品装在背包里。他来到了码头,果然看到在码头外面张贴着通缉捉拿他的告示。
洪云还特意上去看了一下告示的内容:缉捕放火罪犯洪云,并付有他的照片。还说他利用职务盗窃手枪一支,有知情举报者奖励现金多少。洪云心想幸亏我打扮成女人,否则恐怕是上不了船的。
洪云持船票顺利的上了客轮,找到坐位坐了下来。船仓里的坐位不多,在他身边坐着一对情侣,那男人穿着一身西装,女人上身穿着大红的褂子,下身是水绿的裤子。两个人在一起很亲密的样子。洪云假做害羞,把头扭到一边。
一会客船启动,船儿顺着长江直下。洪云是第一次坐船,他趴在船舱的窗户上向外面眺望,只见山峦树木都向后而去。客船驶过三峡,两岸都是险峻的陡峰峭壁。看到大自然的险恶,洪云联想到人世的艰险,现在不得以只身离开家乡,他感到有些伤感。
洪云看得有些累了,这时有过来卖午饭的。她身边那对情侣中的女人买了些饭和一只烧鸡,那男人却不说话。两个人把饭和烧鸡放到面前慢慢地吃,看那慢条斯理的举止,洪云看出他们是大户人家的孩子。
那稚气未消的女孩抬起头来看到洪云在注意看他们,就面带微笑地说:“妹妹是不是也吃一点?时间也不早了,该吃中午饭了。”
洪云连忙点头说:“是该吃饭了。”
洪云也要了个烧鸡和饭菜。洪云由于没出过远门,恐怕误了上船,所以早上急着赶到码头没有吃早饭,他早就觉得饿了。拿起烧鸡也忘了现在他的形象是女人,竟然像往常一样毫无顾及地大吃大嚼,一会的工夫那些饭菜和烧鸡都进了他的肚子。洪云掏出手帕擦嘴的时候抬头一看,身边的那两个人竟然连半只烧鸡还没吃完呢。就见他们两个看着洪云只是偷偷地笑。
洪云觉得难为情。他不知道是自己的吃像太惨了,还以为是人家看他装扮的美女漂亮调笑他呢。
这时的洪云由于连日奔波有些累了,他竟然不知不觉地酣然入睡,不自觉地打起了鼾声。
人往往是有一次成功的经历就把事情看得容易了。洪云自以为长像俊俏,上次又有装扮姐姐出嫁的经验,本以为这次男扮女装没有人能看得出来。那知道他这吃像和鼾声完全告诉了身边的那两个人,他那里会是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