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征粮队
弯刀客2015-10-25 02:026,630

  光明帝国东南部的东阳山脉绵延千里,加上来自海洋上的暖湿气流,一年两次季风,可谓雨水丰沛,湿润的气候将这群山装点得郁郁葱葱,风景如画。山的这头是千里平原,万里沃土,那头却是令人望而生畏的死海。连接着平原和死海的只有一条通道,就仿佛是盘古巨人手持巨斧,自东南向西北将东阳山脉斜斜劈开,蔓延五百余里。这山中栈道也成了山地蛮族和山外人类沟通的唯一渠道。

  此时,弯弯曲曲的山道上正行着一支车队,人不多,只有二十余人;车却不少,居然有十几辆马车,马车上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野果子、山草药、野人参、獐子肉、野猪皮,五花八门。另外,居然还有一些五颜六色的内衣裤,正挂在马车的杆子上晃荡,若是远远看去,还以为来了一支种族联合军呢!

  “阿泽长官,咱们在这个的地方跑了几天了,收到的粮食还没有山外一个村子的多,连填咱们肚子都不够,有必要这么折腾吗?”

  “蒙南,你这就不知道了吧?虽然这个地方花不香鸟不语鸡不飞狗不跳兔子不拉屎,也没什么收获,但是意义却非常重大!哎——,你没学过历史是不是?”

  “俺家穷,没上过几天学!”蒙南哭丧着脸,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

  “行啦行啦,我现在告诉你,你可听好啦!”阿泽长官咳嗽一声,清清嗓子:“东阳山脉自古以来就是帝国神圣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任何妄图令我们与蛮族同胞骨肉分离的事情,都将遭到帝国最严厉的打击。而我们来这里就叫做——行使主权,你咋没看到有兽人在这里收税呢?你个笨蛋”

  只见车队最前面唯一乘马的士官正在义正言辞地教育着自己唯一一名亲卫——兼任亲卫队长的蒙南。

  蒙南人如其名——“猛男”,长得高大威猛,一张国字脸,几日没刮胡子了,更是虬须苍劲。

  “嗯,小伙子不错嘛!这几日翻山越岭的,这身肌肉倒是越加发达了”,这位名叫阿泽的长官正一手捋着光洁无毛的下巴,一边用白净的手在蒙南身上摸来摸去,直把他的亲卫队长摸得毛骨悚然才放开,只见他满意地点点头,露出一脸得意的微笑。这位士官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白白净净、文文弱弱,一副富家子弟的模样,真怀疑他肩上的小旗武士军职是不是拿钱买来的。

  阿泽长官正是这支征粮队的征粮官,他对东阳山脉这一带倒是熟悉的狠,自三年前从军以来,就在东阳山脉外驻扎下来,每隔一个月就进山例行巡逻一次,在这一带早已混得风生水起。因此,此次入山征粮自然是驾轻就熟,水到渠成。

  他拿出东阳山脉的行政图,看着近千个明确标注的山寨乡村,还有数十个城镇。这些城镇有大有小,坐落在一些地形开阔的山谷或者盆地中。他们此行只需要分别经过这数十个城镇,在那里,自然有各地的亭长、里长、寨长一类的蛮族头目把东西聚集好送过来。

  蒙南也将头凑上来,问道:“阿泽长官,这密密麻麻的黑点点,得住了多少蛮人啊?”

  “嗯,这个,武德三年的时候曾经有个统计,总计七十六万三千人。”

  “才这么点!”蒙南咂巴咂巴嘴。

  阿泽也不多言,只是微微一笑,与帝国的三亿总人口相比,这点人确实算不了什么!不过他却知道,帝国历六三三年的时候,蛮人曾经发生过一次动乱,当时蛮人只有三十万不到,帝国却出动了足足六十万大军方才勉强平定,这还是因为当时帝国同意永久免去当地税收,只是象征性地收点山货,双方干戈才止。蛮人不动则以,动则老幼上阵,全民皆兵。对于一个誓死抵抗的民族,其力量是无比恐怖的。

  “我们必须在天黑之前赶到‘阿里巴’镇,否则就只能在山里露营了”,阿泽指着地图上一个偏东的黑点说道。

  “兄弟们,长官说了,咱们得抓紧赶路,天黑前直达‘阿里巴’!”

  阿泽看着正在大呼小叫忙前忙后的蒙南,一滴汗滚下来:这家伙还真是精力过人阿!

  ……

  “咕噜噜噜”,车轮在弯弯长长的山道上颠仆不停,这支作为国家主权最高代表的征粮队,风尘仆仆地履行着自己的使命:代表光明帝国向蛮族收受税货,行使主权。

  又走了一段路,众人已累得人困马乏,阿泽瞧着还有几十里地,心道:这样下去,怕是到明早也到不了阿里巴镇了。他叫道:“三猴子!”

  “哎,长官,找我啥事儿!”刚好走到一段窄窄的山道,那叫三猴子的士兵被马车堵在后面,上不来,只好高声应道。

  “给我们说段评书,给大伙儿提提神!”

  “好咧!”

  众人一听有评书,立刻起了劲儿,纷纷大声叫好。

  “三猴子,来一段武大嫂调戏西门哥哥吧!”

  “三猴子啊,上次那段张阿哥后花园约会盈盈小姐的还没讲完呢,继续来一段儿”

  ……。

  阿泽听这帮流氓叫嚣不停,大声骂道:“低俗,我们作为帝国最精锐的军人,要坚决抵制低俗文化!”

  闻听长官下了最高指示,大家都不敢作声了。

  于是,征粮小队的文艺先锋——三猴子挠挠头,想了片刻道:“长官,要不我来段说唱诗《邻家女》吧”

  “呜呜呜!”三猴子话音刚落,蒙南就大号起来。

  阿泽气骂道:“楞大块头,净同情心泛滥,还没开始就先哭上了。”

  山道咕噜,秋风萧瑟,三猴子在蒙南呜咽的哭声中,掏出两片梨花木板儿,噼里啪啦敲两下,开腔唱道:“邻家有女初长成,湘绮为裙紫绮襦,行者下担捋髭须,少年驻足观罗敷”

  “这首七言诗,开头四句说的是咱们帝国东北松罗江边上,一户姓叶的人家有个女儿长大成人,生就一副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路上的行人看到了都要放下担子,捋须称赞;少年郎看到了就再也走不动了,为什么呢?因为他已经看傻眼啦。”

  虽然这首词,大家都听了上千遍,还是沉迷其中。俗话说得好: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这些大兵汉子都是熬不过生活所迫,想到军中拿命换口饭。听到那痴迷少女美貌的少年郎,自然想到穷苦的自己,当年在家乡的时候,也只敢远远瞧着的什么王二丫,李三妹,如今出来了,只能在梦里想想罢了,一时间都唏嘘不已。

  三猴子摇头晃脑,又敲了两下梨花板。继续唱道:“邻家小女未配郎,三姑六婆做主张,东家有郞十又七,十斤馒头三斤饭,家有良田三五亩,不愁吃来不愁穿,白发父母具颔首,为女选得有情郎。”

  “这几句说的是,这叶家如花如玉的女儿尚未婚配,又来到了婚嫁的年龄,于是三姑六婆就给她说了一门亲事,是东家一个十七岁的少年郎。她的父母对这门亲事也很满意,那少年郎一顿能吃十斤白花花的大馒头,三斤米饭,长得是又高又大”

  “好儿郎!”众大兵纷纷喝彩。

  三猴子不满被打断,横了众人一眼,又继续道:“这少年郎家里还有良田三五亩。若是叶家女嫁了过去,自然是不愁吃穿,不必辛苦,更不会受人的欺负。幸福日子一天天来到,叶家女也很高兴能嫁了一个好儿郎。”

  先前几句唱得甚是欢快,哪知说着说着,忽地三五板落下,三猴子竟摇头叹息起来,声音更如暮鼓沉沉,他缓缓唱道:“可怜小女出嫁时,却逢松罗鼓声长,烽烟蔽日连边疆,十万白骨无人葬。青山在,文帝亡,亡灵兽人俱张狂;车辚辚,马萧萧,里正裹头少年郎。小女十里送夫君,唯赠青丝暗珍藏,嫁君本为暖君床,如今送君守空房。”

  “唉,可怜等到叶家女出嫁时,本是要与那好儿郎共度良宵,无奈却只能独守空房。只因那十年大战兽人、亡灵猖狂入侵,连帝国的文成皇帝也战死沙场,更有十万兵马阵亡北疆。朝廷为了补充兵员,不得不到处征兵。可怜叶家女本是欢欢喜喜出嫁,现在却只能看着路边车辚马萧,烟尘滚滚,乡里的里正为自己的郎君裹上头巾,送赴边疆。她将自己的青丝剪下,暗中赠给郎君,希望他能杀敌立功,早返家乡。”

  这一段说完,整个队伍却寂静无声,只是听着三猴子又唱道:“叶家小女初为妇,上有公婆下有叔,公婆已有七十长,小叔犹自垂髫郎。日日艰辛为家忙,只盼早归有情郎。哪知天有风云变,不该下河洗衣裳,兽人游骑突来到,冰清玉脂染红妆。小女忍辱归家去,却见烟火燃新房,父母公婆把命丧,唯有小叔躲匆忙。本与携子快逃亡,却又狼牙崩脑浆。兽人本欲杀她去,她道愿侍君一旁。”

  “这几句说的是那叶家女成了家中的主妇,上有七十岁的公婆,下有十岁的小叔子,只能天天操劳家务,养老人,抚幼子,只为了自己的有情郎能够早日回来,关心她,爱护她。哪知道天有不测风云,兽人已打到了家乡,她该就不该下河去洗衣裳,正碰到了兽人的游骑,那些兽人见她容貌美艳,便起了歹心,将她多番凌辱后又不顾离去。叶家女子满心绝望,却依然忍着屈辱返回家中,却见到新婚房子已燃起熊熊大火,自己的父母、公公、婆婆都命丧黄泉,只有小叔子四处逃跑,她本想拉着小叔子一起逃命,哪知道兽人的狼牙棒又敲在十岁小童的脑袋上,脑浆迸裂,都溅在她身上。兽人刚要连她一起杀了,她却赶紧跪下说:你带我走吧,我愿意一生服侍你的左右。”

  三猴子唱腔再变,已隐有哭腔:“叶家小女美无双,兽人只为残容妆;可怜小女多隐忍,毒刃利箭袖中藏;待到兽人迷离时,忽把利刃刺胸膛。哪知门破惊仓皇,竟是帝军返家乡;可怜更有少年在,竟是当日有情郎。兽人头颅授首时,叶家小女已自亡;可怜红颜多薄命,人间正道是沧桑。”

  三猴子唱完,不再言语,只默默掏出唢呐,鼓腮吹了起来。唢呐声声绵长,凄婉哀切,只为凭吊了美丽、勇敢、可怜的叶家女子。不需要更多的言语,一曲唢呐已道尽兽人的残暴无良,红颜薄命的凄切苍凉。

  一曲近,整个征粮队一片死寂,大家早已停住脚步,沉迷其中,忘乎所以。

  忽然,蒙南拔出腰刀,重重砍在一块巨石上,大喝一声:“不杀兽人,誓不还乡!”所有士兵均受感染,拔出长刀,冲天高喝:“不杀兽人,誓不还乡!”

  半晌功夫,却听少年军官阿泽慢慢斟酌道:“呃,各位弟兄,这故事应是二十多年前往事了,兽人早就被赶回老家,困兽岛上,我们要杀他们恐怕有些困难呢!”

  众人方才醒悟过来,竟在听曲的时候,无意中把自己当成那位少年郎,一时悲痛难抑,恨那兽人令自己妻离子散,国破家亡,才有了刚才失态的举动。经阿泽长官一提醒,大家不禁有些讪讪然。

  阿泽见一曲说唱评书下来,非但没有起到振奋精神的效果,反而弄得整支队伍悲悲切切,好不哀伤。连忙高喊道:“兽人已亡,我等帝国军人,不如唱一首词来庆贺一下”阿泽想起昔日一位军神打败敌军后,即兴而作的一首词,立即引颈高歌: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文成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兽人肉,笑谈渴饮亡灵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他声音虽是嫩了点,但气势犹在,于是,所有人立即整顿行装,高声歌唱,大踏步继续前进,一路直惊起山林中昏鸦无数。

  一行人终于在月上枝头的时候赶到了阿里巴镇,阿里巴镇规模不是很大,只有一条街道,但是由于比较靠近东阳山脉的主栈道,因此还算热闹。由于现在入夜已久,街头上没有什么人。阿泽一行人的军靴踩在街道的石板路上,发出“踢踏踢踏”的响声,在寂静的夜中显得格外响亮,引得镇中的狗吠不停,终于惊动了镇中的人,一看是帝国军队,连忙通知镇长去了。

  一会儿,一位满脸皱纹,步履都有些不稳的年老蛮人拖着木板鞋跑了过来,一见阿泽,立刻张开他长长的双臂,大呼小叫:“阿泽兄弟,咱阿里巴镇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又把你盼来啦!”然后一个纵跃,扑向了阿泽,身手矫健得让人不禁怀疑刚才步履阑珊的样子是不是装出来的。

  亲卫兼“亲卫队长”蒙南看着这位镇长大人牵着长官的白净的小手,涕泪横流,“阿泽兄弟”长“阿泽兄弟”短的,不由得想起阿泽长官白天对自己动手动脚的模样,心中不禁惊呼:难道大人连这把年纪的老蛮人也不放过?

  只见镇上的乡民们也都拥了上来,大家一见是那个俊俏的“阿泽长官”后生,都七嘴八舌地打起招呼来。好容易阿泽才在镇长大人的搂抱下穿过人群,连忙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长吐了一口气,侧脸问道:“洛克镇长,我后面还有一帮兄弟呢,而且还有随行的粮食没安置呢,我得——”

  “你就放心吧,我的人会帮你安排好的,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洛克镇长…洛克镇长的,阿泽兄弟,你叫我洛克大哥就行啦!”

  “唔——,洛克大哥”阿泽看着身旁这位年龄是自己三四倍的大大哥。

  “长官——长官——”蒙南好不容易才穿过人群,气喘吁吁地从后面追上来,一见长官跟洛克镇长勾肩搭背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又吞了下去。

  “什么事?怎么吞吞吐吐的?”阿泽奇怪道。

  “哦,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你,今天在哪里宿营?”

  阿泽尚未答话,一旁的洛克立刻大叫起来:“这位兄弟,你就放心去休息吧,我的人会给你安排好的,至于阿泽兄弟吗!今天就住我家啦!”洛克用力地晃晃阿泽瘦弱的肩膀,哈哈大笑道。

  蒙南一副心中了然,早知如此的模样:“阿泽长官,那我就不妨碍你休息啦,玩得尽兴哦!”说完,眼睛眯成一条缝,奸笑一声,刺溜一下跑没影儿了。

  阿泽瞧着蒙南溜得比兔子还快地背影,不禁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忽然大骂道:“蒙南,你个笨蛋、混球,你给我回来!”

  洛克讶然:“阿泽兄弟,什么事让你如此生气,要不要我代劳!”

  阿泽侧头一看旁边的“洛克爷爷”,心中更是绝望,屁股一扭,身子一侧,忽然想到这是个极其女人味的动作,不由郁闷得歇斯底里发出一声尖叫,声音直穿越万里青山,惊得狗叫连连。

  而他的亲卫队长正躲在一个角落里,捂着嘴偷笑不止:瞧,这么快就快活成这样啦,还叫得还这么响!

  可怜蒙南却不知道:他一代猛将,全因今日一时错念,致使日后颇不得志。

  据后世著名史学家,兼御史大夫——司马长迁在《帝国通史》中记载:君泽大帝乱世得天下而不失仁义,胸怀大度,旷古罕有,实乃中兴明君,此亦四海皆知。唯一不解:大帝待其侍卫统领蒙南将军多有刻薄,将军自大帝幼时随其左右,荣辱同在,祸福与共。奈何被欺凌若斯,嗟乎,此圣人亦有瑕矣!

  这是后话了,君泽大帝到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征粮官,正跟热情的洛克镇长勾肩搭背,走在坑坑洼洼地街道上,一脚深一脚浅,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阿泽兄弟啊,自从你上次来,亲自出手治好我那两个闺女的病以后,这一段时间你没过来,她们反而病得更厉害啦。”

  “哦!不是吧,她们只是偶感风寒而已,与其他人感染的瘟疫并不同,喝了驱寒的药应该好了才对啊!”

  “是啊,不过她们的风寒病是好了,却又患上了另一种病,成天魂不守舍,天天念叨:阿泽大人啊,阿泽大人啊,你怎么还不来啊——”洛克笑得皱纹都堆到一起去了,凑到阿泽耳边贼兮兮地说,“要不今天晚上你就帮她们把这病给医了,省得我老人家的耳朵都快生茧子啦!”。

  阿泽的脸一下子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对于这种男人间才有的共同语言显然还不是太能适应,特别是这样一见面就把自己女儿给卖了的——父亲。

  洛克看到阿泽窘迫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日清晨,洛克陪同阿泽来到镇子中间的广场,这里果然已经堆好了各地的税货,一名驻守阿里巴镇的人类镇监走上前来递过税货目录,阿泽假意浏览了一下,签下字,递还过去,互相寒暄了几句。对于东阳山脉的税货,自六三三年以来,就成了走过场而已,从来没有人当回事儿。用蒙南的话说:还不够填肚子的。完全是成本远大于利润,入不敷出。

  由于还有不少城镇要去,阿泽立刻吩咐蒙南召集士兵,准备启程,叫了半天,才见到蒙南期期艾艾地领着大家前来,阿泽一见众人神色古怪,略一思索,不由想起昨晚蒙南贼兮兮的模样。

  原来蒙南昨晚回兵营以后,就咋呼起来:“天大的新闻,天大的新闻,你们知道不?知道不?俺们大人他——他——”

  “大人他怎么了?”众人见蒙南吞吞吐吐,都迫不及待地问。

  “俺们大人……俺们大人有特殊爱好!”蒙南羞答答地说完,又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尤其是“所感”吐沫横飞地描述了一遍,然后坐到一旁叹气,大概是想到了自己的未来,不由苦着脸对自怨自艾起来。

  大家看着蒙南,都心有戚戚焉,纷纷朝自己打量起来,一时间庆幸不已:“自己既不是蒙南那样的肌肉男,更不是洛克镇长那样的老男人。”

  ……

  “蒙南,跟我来一下!”阿泽板着脸,将蒙南带到一个旁边小巷子里。

  立刻,外面的众士兵只听得蒙南在里面鬼哭狼嚎,他们个个吓得浑身颤抖不已……天啦,大人小小年纪居然如此龙精虎猛——

  巷子里,阿泽想想还不解恨,又狠狠一拳朝蒙南裆下揍去,蒙南的惨叫声越发尖锐了。阿泽拍拍手,缓缓从巷子里走出来。后面跟着哭哭啼啼的像个娘们儿似的蒙南,正捂着裤裆,屁股一扭一扭地走出来。众士兵直吓得一个个站立不稳,一见阿泽长官的眼睛又朝自己瞟来,立刻纷纷捂住裆部,涕泪俱下。

  阿泽见状满意的点点头,下令道:“出发!”

  马鞭响起,车轮缓缓启动,阿泽一行正要离开洛克镇,忽然前面急匆匆地跑过来一个青壮蛮人,大叫:“不好啦,不好啦,兽人来啦!”

  洛克镇长立刻上前喝道:“不要惊慌,说清楚,来了多少兽人,有多远?”

  那蛮人一见是镇长问话,立刻镇定了些:“我……我也不知道有多少,整整好几里地长的队伍,怕是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吧!”

  阿泽与洛克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之色。

  由于有死海相隔,帝国海岸一向能有几百个兽人海盗出没就不错了。何况东阳山脉穷乡僻壤,比不得帝国其他地方富裕繁荣,一向很少有兽人来打秋风。

  兽人大军渡海前来——这是大事情,天大的事情!

继续阅读:第2章 兽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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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血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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