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四月之初,这个世界的春天也已经走了快一半了。四月的青州,海风带着从外海来的暖风,湿润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那感觉就像是一种迷人的享受,让人忍不住想呻吟。
而在城外,山花正开得烂漫,漫山遍野都是红的黄的小花,满山的山花散发出来的清香,就算在城里也能若有若无的闻到,不幽不腻,只是一昧清纯,叫人心情十分宁美。
春潮带雨,春雨细而不腻,在夜色中淅淅的潜入大地,温润了这有着些许寂寞的夜晚。而白天,却会是阳光和煦,清爽干净得让人很想大吼一声。
因为王府还需要几日时间进行进京的准备,于是秦奋只在城里的王府住了一晚便再次出了城,带着自己拍卖来的冰晶和火莲,准备回王府别院进行炼制先天大还丹。
不过这一次秦雨没有再跟着回别院,而是被秦玉拉住了,加上自己的母亲赵紫云也十分的想念秦雨,于是秦雨便不得不留在了王府。
不过回到王府别院时候,却发现秦云和李太白都不在别院,秦奋也知道一定是李太白带着秦云去了海边悬崖练功去了。
想着自己炼丹的事情或许要告诉李太白和秦云帮忙为自己护法,秦奋回到别院后,便径直的朝着海边悬崖练功处奔去。
秦奋上了几起几落,不到一刻钟便到了海边的悬崖处,上到悬崖的时候,果然看见李太白正安静的坐在悬崖边上,正看着海的那边远处的天空上的云彩出神。
而秦云则是安静的坐在悬崖的另一头,离着李太白大约数十米远,闭目冥想,正在练着功夫。
安静的走过去,秦奋也没有说话,也只是静静的坐下来,然后和李太白一样,也看着海的那边。
“来了。”李太白没有看秦奋,依然看着远方然后淡淡的说道。
“嗯。”秦奋点头小声的应道。
对于李太白这个大宗师,秦奋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对他抱着怎么样的态度。
相处的两年来,两个人的关系亦师亦友,也许是天性使然,对于李太白这样的大宗师,秦奋便没有表现出像别人那样的敬畏态度,反而就认为他只是一个可以值得自己信赖的老头而已。
李太白是一个很奇怪、也是一个比较神秘的人。在秦奋的眼中,其实李太白这个大宗师的一生还是比较凄凉的。
李太白其实快一百岁了,但是进入大宗师的境界足足可以活上三四百岁,所以一百来岁对于李太白这样的大宗师来说也没有什么老不老的。不过,就算是这样,李太白现在的样子确实看起来比较凄凉,数十年在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钻研武学,直到四十多岁才终成大宗师出山,然而出山不久便被无忧山和莫愁山联手将其赶去了南洋,在南洋漂泊数十年,才回到大陆来。
而他这一生,除了身边自己和秦雨秦云几个人陪着外,就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了。甚至王府别院里面的人也只当他是一个在别院养老的王府老人,虽然有敬畏,但也是不会和他说什么话的。
所以,李太白这一生在秦奋眼里,其实就是一个武学上获得了极高成就,但却无比凄凉的老人而而已。
一年前,秦奋试着叫李太白为“老家伙”时,李太白居然也只是意外的看了一眼秦奋后,也没有说什么,便默认了秦奋的叫法。所以从哪个时候开始,李太白这个大宗师便成为了秦奋嘴上叫的“老家伙”了。
其实秦奋也不是不尊敬李太白这样的大宗师,只是觉得自己叫李太白为“老家伙”反而能更加亲切一些,更加拉近两个人的关系一些。
虽然有着亲情的温暖,但或许灵魂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没有人可以懂自己,所以秦奋一直都觉得自己会是一个孤独的人!这无关亲情,只是一种内心潜在的寂寞。
在秦奋眼中,李太白似乎也是寂寞的人。高手寂寞,到了大宗师这样的境界,已经是超出了世间的存在,所以大宗师在人们心目中,就是这个世界最接近神的人了,受到世人的顶礼膜拜。而高处不胜寒,既然被人膜拜,那便是孤寂的人了。
所以,秦奋觉得自己和李太白既然都是那种孤寂之人,那就应该有着一种共同的东西,可以沟通彼此的心灵,所以秦奋对于李太白这个大宗师便少了一些敬畏,有尊敬,但绝对不膜拜。
他只是想将李太白看做是一个能懂自己的人,就像自己一样可以懂他一样。人生寂寞如丝,彼此给予一点点理解就好。
显然,李太白这个大宗师或许也感觉的了秦奋与其他人的不同,因为就算秦云秦雨对他也是有着敬畏的念头。所以也许是惜惜相腥,也许是真的需要有人懂自己,居然这两年来似乎也和秦奋成了知交的那种关系了。
许久,李太白才回头看了一眼秦奋,然后道:“有事?”
“嗯,过些日子需要去京都一趟,十多年前定下的婚姻大事。”秦奋微微点头道。
“哦,好事,要娶媳妇了,怎么看起来愁眉苦脸的?”
“只是有点彷徨,来这个世界十多年了,终于出一次远门,要出去走走,看一看这个世界了,觉得有点不知所措。”秦奋很老实的说道。
来这个世界十多年了,尽管很想出去走走,看一看这个世界的真实面目,但秦奋心里还是没有底的。就像一个即将出家远游的游子,忽然要离开一直呆了十多年的家,终究在心底还是有点彷徨的,这是人这个时候总会有的一种心理。
“嗯,理解,你心里害怕?”李太白忽然笑了起来,笑得脸上的皱纹皱起来就像一朵盛开的邹菊。
“当然,其实我很怕死。”对于李太白的话,秦奋没有否认,只是耸耸肩道:“我不想死得那么早,因为这个世界有着太多我在乎的东西。”
“怕死的人总喜欢给自己找借口。”李太白回过头继续看着远处天边的彩云,然后说道。
“没有人不怕死!”
“京都应该没有什么人可以威胁到你的生命了的。就算有,你自己保命的方法也是很多的。”
“托你吉言,但愿吧,不过你不和我去京都看看吗?你已经几十年没有在大晋国土走动了,是不是也该走动走动了?”
“嗯?想要拉我和你一起进京?现在你不怕我被无忧山和莫愁山发现,然后带来危险?”诧异的回头看了一眼秦奋,然后李太白再次笑道。
“有你这样的大宗师存在,加上这些年王府力量,我想就算发现无忧山和莫愁山也需要顾忌一些了吧?”秦奋没有太担心,只是笑了笑道。
“你真以为无忧山和莫愁山就那一点暴露出来的力量?”听完秦奋的话,李太白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不要将无忧山还有莫愁山想的那么简单,到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难道无忧山还有更强的力量?”秦奋顿时认真了起来,这是李太白这些年来第一次对自己说无忧山和莫愁山的情况,难道无忧山和莫愁山还要比现在表现出来的力量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