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惊讶的是,同是浩仙门人大汉居然无所顾忌的武力相向,那柄土黄色大刀径直摆在螭吻罹的脖子上,速度之快令在场的大部分人吃惊。
“放肆!你走火入魔啦?”柏静茹斥道,可那人根本不理她。星轨马上就怒了,扯着袖子就往前冲,却被宇文青衣一把按住了。
“就你那破刀,都快被锈蚀完了,还想伤人,不是修炼得烧坏脑袋了吧?”
大汗看了厉无咎一眼,不置可否,冲着木楞楞的螭吻罹咧开嘴巴,“你小子扭扭捏捏的,怎么配得上那‘狂’字?不是我出外历练一番,你转性了吧?不然把你的刀交出来,我正缺把刀鞘呢。”
手中的大刀从手柄处开始延伸出红褐色的铭文,貌似真的铁绣一般,缓慢蠕动到雪白的刀锋上,奇异而古怪,看它主人得意的表情就知道绝不是某人所说的累赘废物。
“不可以…请你自重,罹不想再犯错误,不然师傅绝饶不了我。”
“是吗?那我还偏偏想让你师傅管教管教你。”彪汉嬉皮笑脸讽刺白木头,众人不自觉有些厌恶,却无人阻止。只见他把手中的刀往石面上轻轻一靠,那石头便如冰雪遇骄阳似的,四分五裂,可事实上根本没有用力啊,真是太诡异了。而那大汉做完这一动作又把刀挂在螭吻罹脖子上,威胁的意味很明显,白木头那张白皙的脸立马僵硬起来,了解他的人大都知道这是他要打架的前兆。
“北臧,收起你的斩将刀!大战在即,浪费体力是大忌。”旁边抱剑而立的迟墨闭着眼睛出言训示,彪形大汉闻言悻悻的低下头来,虽然体积大于迟墨的两倍,却很识趣的闭嘴了,显然不多话的迟墨在他们中间还是很有威信。
螭吻罹向前迈了一步,又咽了口气退回去。小小波折之后,七个人又陷入漫无目的的等待中。
“叱呀!”一阵犀利的鸟鸣在天空徜徉不息,细听来还有些悦耳,目之所及乃是一只火红色的大鸟在俯冲盘旋,轻盈多姿,夺人眼球。
星轨闻声望去,两只郁闷的眼睛顿时放出光芒,就差御剑去迎接了。等到那只火红色大鸟飞的近了,人们才看得清那巨大翅膀后的两位姑娘,皆穿着浅紫色的紧身衣,一前一后坐在那大鸟上,随着它长约三米的羽翼合拢,两女优雅地降落下来。
国色天香的模样一览无遗:脸蛋眉清目秀,头发简洁干练,走向宫殿前的台阶的过程中一步一摇,步步生莲,走得急切反倒窈窕得星轨眼睛都直了。
“烟澜院弟子风倾璇(涧水行),前来领命!”复又向迟墨行礼,面露焦急,言语间颇有愧疚之色。
“两个诶?哪一个?不会都是吧?”
“嘘,小声点!”星轨拉着宇文青衣跑到一边,紧张兮兮的样子。
“不要被她听见了,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
“那你要告诉是哪一个?”
“你不要声张啊,我告诉你便是…”
另一边拜见完毕,三个女人站到一起,亲密无间。
“静茹师姐,我们姐妹有事耽搁了,不知是否误了掌门的要事?”风倾璇揉揉肩膀,靠着柏静茹小声问道。
“不打紧的,师尊还没有指示,这次真奇怪诶,不过你们运气真好诶。”
“嘻嘻,我说的不用急吧,师姐。”涧水行一说话就把自己典雅的气质破坏了,和师姐相比显得调皮天真一点。
“死丫头还狡辩,如今我烟澜院沦落到七院最末,皆因你辈怠慢松懈不知上进。”
“师姐,你怎么把那么大顶帽子给我扣,水行哪里担待得起…”涧水行小声嘀咕到,对于迟到的事不以为意,顽皮的心性一会儿就和那师姐乱成一团。
密林深处,“会是她们么?”
借着女人的身份减少别人的怀疑,实则别有用心早有预谋?魂魄迟墨如此猜想,可惜眼睛虽好,却看不透人的心思。正猜测着,时间却已到了傍晚时分。
“天火流光,星散四野。小家伙们准备好了吗?”苍老慈祥的口音毫无征兆的出现九个人耳际,不由得震撼得站成一列。厉无咎明显有点接受不了这个说法,皱了皱眉头。
但是浩仙掌门的尊贵与强大是不容置疑的,虽说在场的每个人都身负异宝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出格。
“天机不可泄露,尔等要严守秘密。我会给你们每人一面做过标记的洞清镜,你们按照上面的指示找到对应的孩子,他们将是我们浩仙新一代的弟子,务必尽全力将之带回。切忌好勇斗狠,滥杀无辜!”
“是!(是…)”众弟子齐齐弯腰领命,心有疑惑,却凝息不语。
九面精致的铜镜从行宫的大殿里飞出来,落入各自的手中。厉无咎接手后晃了一眼就飞走了,其他人也相继腾空而起。只有星轨和宇文青衣留下来,不知在干什么。
“喂,看什么呢?人都骑着焰炙鸠已经飞走了。快说,你找我有什么事?我还赶着去完成任务呢。”宇文青衣在星轨面前用手晃晃,很少见到他愣神的样子。“那些家伙,急着投胎啊!今时不同往日,追逐了那些虚无的东西有什么好的,嘻嘻,你说这次有什么好玩的啊?”
“我可不敢玩,没你那么嚣张。况且我的目的地在迹钥森林附近,荒无人烟的。除了豺狼野兽,哪有什么好玩的。”
“呵呵…不要哭丧个脸,我这次可是要去个好地方哦,想要什么好玩意儿哥给你带回来。”
“你要去哪里呀?”
“猜猜。”
“无聊,不说我走了。”
“别呀,告诉你……是潮歌啊,纸醉金迷,烟花杨柳,到处都躺着美女……哈哈……”
“喂,你口水流出来啦……没想到居然有这么棒的任务,你小子可要把持住啊,机会难得啊。”星轨容光焕发,比自己要去还兴奋。“既然你这么说了,我还真有东西请你带。三十年的女儿红三十坛,鸡蛋大的珍珠五十个,还有……”
“停!你以为我富可敌国啊,酒还好说,你要那么多珍珠好嘛?”
“我不是最近用得着嘛,刻阵成功率太低,搜集抵不上消耗。大不了下次你要匪丘猪的獠牙,我替你多卖卖力气。”
“你还好意思说出口,好啦好啦,我尽力。走了。”宇文青衣踏剑而起,转身欲走。
“你等会呗,急什么?”
“早知道你是这么鸡毛蒜皮的事,我就不该理你。”
“那你带钱了没?潮歌的东西是用真金白银买的,靠你的脸蛋儿骗是不行的。喂,喂,听见没有…走那么快,真是的。我也走。”
等到星轨、青衣远去,琉璃装的迟墨从树林里出来,来到他们所带的广场上,眉头紧锁。
怎么办,内奸会是谁呢?迟到的两个丫头值得怀疑,涧水行似乎单纯点,那么风倾璇成熟稳重、深藏不露,追踪她?厉无咎外表桀傲乖戾,说他勾结外人迟墨反而有些不信,即便不喜欢他的为人,但凡强者还是有自己坚定的信仰。柏静茹、星轨、宇文青衣这三个人和迟墨关系很好,他们应该没有问题。那就跟踪一下风倾璇,看看又没有发现。
“我劝你不要去。”忽然耳边响起震天的嗓音,惊得迟墨心脏乱跳。
“师傅!你察觉到我的存在了吗?”
“时空的秩序是种很奇怪的东西,即使未有透彻了解,我们还是将你摆在了风口浪尖…”
“师尊,师尊?”迟墨试着和那空蒙之音交流,连续呼唤无果,逐渐发现真相。
原来即便神通广大的师尊依然无法看得透时空的掩盖,只不过事先预知到了这一变化,看不见迟墨仅仅对着空气说话而已。“……所以,迟墨你还是回去吧,真相在过去也在未来。即使你现在发现什么,也无法将之带回现实世界。或者记忆抹除,或者消耗掉你仅剩的魂力。”
空气中忽然荡漾起七彩水波,金色的符号铺满整个广场,魂魄迟墨就感觉到时空的慧尾再次拉扯着他,眼看就会陷入时空逆流中了。“回去吧,人总要面对现实。过去的事情除了沉沦,什么也给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