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地灯朦胧的光影中,一具*的无头女尸绕着床摇晃着身躯走过来走过去。随着移动,血从女尸的颈部和残缺的左上臂不断溢出,
顺着腹部缓缓往下流。
我躺在床上缓缓转动着眼睛,看着这具女尸来回走动。我注意到随着女尸身躯的移动,一颗被凌乱的长发包裹着的头颅也在地板上来回滚动。我竭力想看清掩盖在乱发下的头颅的脸孔,但是怎么也看不清。
我感觉床在微微颤动。然后,我意识到睡在身边的盖玛越来越紧地扣紧我的手。我偏过头,看到盖玛惊恐万状地看着我。
我尝试着在被子下面活动手和脚,四肢的屈伸令我意识到眼前发生的事并不是梦魇。刹那之间,无边的恐惧在卧室中弥漫。
我瞅着仍在来回移动的无头女尸,侧身将浑身颤抖的盖玛搂在怀里。
无头女尸在床尾停住,似乎在与我对峙。
空气仿佛凝固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好象听到一声叹息。接着,卧室门打开,头颅翻滚出去之后,无头女尸摇晃着躯体一步步地走岀了卧室。
我猛然掀开被子,不顾一切地拖着盖玛下了床,碰翻双人轮椅,冲岀了卧室。
难以置信的是,卧室外面并不是大厅,我和盖玛掉进了一口不断旋转的井中。我们在井里飞速旋转,身上的石膏、睡袍和缠带被剥裂得无影无踪,惟有手上的丝带仍将我们绑在一起。
在一个转弯处,我和盖玛停止了旋转。我们头晕目眩地拥搂在一起,任凭风吹拂。
一会儿,风渐渐小了。
我上下张望,幽暗中不知身处何方。这时,我感觉盖玛颤抖着贴紧我的身体变得滚烫,她急促的呼吸刺激着我本能的欲望。我们相互摸索着将唇贴在一起。她一只手搂着我的脖子倒在地上,夹紧的双腿渐渐松驰。我们在欲海中
翻云.覆雨
,尽情享受着彼此肉体的抚慰。待激情在一浪又一浪的*之后逐渐平息,我趴在她身上,抚弄着她的头发。这时,我无意中摸到了她耳垂上饰戴着的一只环型耳环。我浑身一震,从她身上翻下来,将唇从她唇上移开:“你,是谁?”
对方轻声发出一声
呻.吟
:“…是…我…”
我抚摸着她的脸:“…李玥?!”
对方嗯了一声。
我扶着她坐起来,简直无法理喻:“你…怎么……”
李玥轻声说:“不知道。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刚想起身下楼去看宝宝,床突然裂开,结果…我就躺在你身下了…”
我竭力清理着头绪:“如果是你和我绑在一起,那么盖玛呢?我们又在哪儿?”
李玥靠在我怀里:“我不知道。”
我想了想:“你怎么知道是我?”
李玥低声说:“你亲我,我就感觉岀来了。”
我搂着她,心里七上八下。
李玥抚摸着我的身体:“你受伤的锁骨怎么完全愈合了…天哪,真羞人,我的奶水溅到你身上了…”
我四处摸索:“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得找个方向寻求岀路。”
李玥回应:“可是到处一片漆黑,我们什么都看不见。”
我拼凑着记忆:“我们现在应该是在一个类似山洞的环境里。我们试着往有风的地方探索。”
李玥吻了吻我的脸颊:“听你的。”
我们趴在地上,用手摸索着前进。
在黑暗中趴了一段路后,我们疲惫地靠在了一起。
睡意一阵又一阵地袭来。
我晃了晃李玥的身体:“我们千万不能睡。继续往前爬。”
盖玛的声音传来:“亲爱的,就睡一会儿。”
我僵住了。
有那么一刻,我感觉命运在对我大肆嘲弄。
我拉着盖玛坐起来,上上下下抚摸着她。
盖玛柔若无骨地瘫软在我怀里。
我握紧她的手:“盖玛,在我身上发生了很不寻常的事。现在我们必须再理一遍头绪。”
盖玛回答:“好。”
我低沉地说:“下午会议结束之后,你、我、咏仪、妙子、玛丽安娜、李玥、丽娅、安妮,我们八个人一起共进晚餐,对吗?”
盖玛再次回答:“亲爱的,没错。”
我沉默片刻,接着说:“晚餐后,我们聚在大厅里逗宝宝玩。后来,咏仪给我们打了针,与贝吉一起侍候我们就寢,是不是?”
盖玛再三回答:“是的,临睡前你还吻了我。亲爱的,你是一个很体贴的男人。”
我抚摸着她:“你何时发现有一具无头女尸在我们的卧室里?”
盖玛抖了抖身子:“难说。反正我在睡梦中感觉床边有动静,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幸好身边有你,不然…”
我一把卡住她的脖子:“你一直在撒谎!你忘了晚餐时翠茜就坐在我身边。她抱着宝宝在卧室里陪了我很久。你不是盖玛!也不是李玥!你究竟是谁?”
她挣扎着,嗓音变调:“我…是你…最爱的…人…”
我放开她:“我不喜欢玩这种不人不鬼的游戏!马上从盖玛身上离开!”
她咳喘了一番,郁郁地说:“我只是忍不住来看看宝宝和你。生死轮回都有定数。不久之后,我会和你重逢,再续万年情缘。你和盖玛站起来往前走。前面有惊喜等着你们。”
我头脑一片混乱。
过了一会儿,我捏了捏盖玛的手:“还记得睡前我给你讲的故事吗?”
盖玛窃窃一笑:“你沒讲故事,是唱了一首走音的摇篮曲。我敢担保这首曲子把所有的老鼠都吓跑了。”
在验证她确实是盖玛后,我扶着她站起来:“我们可以放心地往前走。”
盖玛扯了扯我:“这次…是真的吗…”
我回答:“错不了。前面是出口。”
盖玛将身体贴在我身上:“我指的是,我感觉我们真的作过爱…有些疼…不过…我喜欢…”
我心情复杂地吻了吻她,牵着她往前走。
在黑暗中漫步给人的感觉很奇异。危险似乎无所不在,可希望似乎也在四处孕育。
突然,我好象听到了婴儿的哭声。
我们停下脚步倾听。
盖玛激动地捏着我的手:“亲爱的,好象是宝宝的声音。”
我们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探索的脚歨。
前方现出了一丝亮光。
随着我们的移动,婴儿的啼哭声越来越清晰,光亮越来越明显。
这时我们发现置身在一个往上倾斜的甬道里。这个甬道我似曾相识!
我拉着盖玛往上走:“我们在陵墓里。这是连接墓室和大厅的通道。”盖玛十分欣喜:“那我们有救了。陵墓里有探测器、感应器和监控装置。安妮手下的工作人员肯定发现陵墓有异常动静才开的灯,我们有救了。”
我们携手向出口走。
快进入大厅时,盖玛扯住我,用手擦了擦大腿内侧,有些羞涩地看着我:“这次奇异的旅行不仅让我们康复了,
你不想有所表示吗?”
我搂紧她,亲了亲她的眼睛:“我要为这双眼睛写诗。”
盖玛娇嗔地捶打我。
我们分开身子,携手进入放置着1018幅图片的大厅。
顺着哭声,我们在一块镶着晶片的泥板前找到了季兰。小家伙*着仰面躺在地上,挥动着手脚哇哇大哭。
我们赶忙俯身一起抱起了孩子。
盖玛用能自由活动的手抚着季兰的背,对我努了努嘴:“唱摇篮曲。”我有些勉为其难:“我怕把老鼠招来了。”
季兰非常委屈地哭着,本能地寻找盖玛的*。
盖玛替季兰抹着眼泪,眼眶却湿润了。
我留意看了看放置季兰位置上方的晶片图案,用手抚着季兰柔软的胎毛,与盖玛一起哄她。
小家伙不依不挠,一面哭,一面在我们的手上撒尿。
正当我们束手无策时,翠茜和玛丽安娜带着一群全副武装的救援人员匆匆赶来。
有人抱走了季兰,把她放进防护箱里;有人给我们披上衣服,穿上裤子和靴子,戴上防护罩。
大家簇拥着我们离开大厅。
在重新经过甬道时,绑着我和盖玛被季兰的尿浸湿的丝带,竟然松脱了。
这是惊喜,还是又一种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