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米莉面前碰了一鼻子灰,令我一时不知如何面对艾丽娜。
我在海滩上来来回回地散步,仍找不到一个好的理由回家向艾丽娜有所解释。
有时候自认是崇高的事业,别人却根本不当回事。世事大多如此。我沮丧地回到家里,艾丽娜正在学习做玉米饼。
我如实向她说明了情况,她翘了翘嘴:“别往心里去,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着她楚楚动人的样子,我既內疚又郁闷。说实在的,我一方面确实是想全心全意地支持她干事业,因为这是一件有益于人们身体健康的事。另一方面,我实在怕她因事情半途而废再次离我而去。
我坐在阳台上看着潮起潮落的大海,心烦意乱。
艾丽娜端来玉米饼、烤肉、火腿、青柠檬和萨尓萨酱。等她脱去围裙,换了一套性感的短裙与我喝着特其拉酒共进晚餐时,我发现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只愿做家庭妇女的女人。
我跟她谈了准备去游说在坎昆熟悉的所有酒店的店主做我们的投资人的想法。
“宝贝,你没弄明白一件事。”艾丽娜摇晃着酒杯,让加在酒里的土盐渐渐溶化,“别去跟别人强调堕胎的痛苦。也别解释结扎对男人和女人都不是什么好事。不要谈滥用避孕药物和避孕套更容易导致各种妇科病和性病。人们普遍不在乎这些破事儿。”她大大喝了一口酒,“我们要开发的产品,可以让女人不象母鸡一样随随便便下蛋,适用于人们无所固忌地*和寻欢作欢。这就是市场前景。如果非要较真,就跟别人说乱七八糟的避孕药是给虾子吃的,我们的产品才对春心荡漾的人的味口。”她眨了一下眼睛,“我们的产品有两种类型,一种叫‘私奔’,另一种叫‘*’。光明的事业往往也得拿媚俗来包装,这就是现实。”
我无可辨驳。
物欲横流的文明世界已经没有什么所谓的道德底线了。
艾丽娜舔了舔手指,扯下胸罩挂在栏杆上:“我比你适合去做说客。善于卖弄风骚的女人其实才最懂得拿捏分寸,你觉得呢?”
面对一个秀色可餐的女人,我还能说什么呢?
华灯初上的时候,我接到了卓娅打来的电话。
“米莉打电话告诉我勾你魂的那个小妖精阴魂不散地回来了。”卓娅在电话的另一端的语气充满调侃,“这一次,她打算如何玩你?”
我解释:“大姐,艾丽娜是想干一番事业。”
卓娅笑了:“喜欢惹是生非的婊子总有让男人服服帖帖的借口。让那个小妖精跟我说话。”
我把手机递给艾丽娜,向她暗示:“是大姐,别惹她。”
艾丽娜接过手机,出去绕着游泳池跟卓娅攀谈了一番,返回来将手机递给我,对我挑了挑眉,脱下短裙仅穿着內裤去游泳。
我瞅着艾丽娜跳进游泳池,继续跟卓娅通话:“大姐,感觉怎么样…”卓娅叹了一口气:“这个小妖精比我还会装腔作势。当年我供你上大学,她断了你的前程。现在你确定还要继续在她身上下注吗?”我表白:“我爱艾丽娜。我不能没有她。”
卓娅干笑两声:“这样的话,我先派人送点钱给你陪她玩。还有什么需要直接到蒂华纳找我。顺便说一句,别把房子给烧了。我恨后院起火。”
几小时后,两辆奔驰轿车在家门口停下。
一个脸色阴沉的男人下车将一只密码箱交给我,丢下一句话:“钱洗过了。密码是你的生日。”
我目送两辆轿车在夜幕中消失,将箱子拎进卧室,当着靠在床头上抽烟的艾丽娜打开了箱子。
箱子里装着一百万美元。
艾丽娜抿了抿嘴:“你大姐说的是给我们点零花钱,没想到…”
我合上箱子:“赚多的话,就退回去。”
艾丽娜将烟头扔进烟灰缸,从床头柜上拿起一支试管打开喝光了溶液,掀开被子起身将我按倒在床上。
由于有充足的资金做后盾,实验室所需的设备器材很快就位。随即试验样本也源源不断运来。
我辅助艾丽娜展开了工作。
米莉时不时会回家看看。尽管她对艾丽娜看不顺眼,还是在生活上给予我们关照。
一天中午我们一起吃午餐时,米莉问艾丽娜:“你研究避孕,那知不知道吃什么才容易怀孕?”
艾丽娜咽下一口食物:“韭菜。噢,还有,千万别吃茴香。”
米莉噎了一下。她最喜欢吃的就是茴香熏鲶鱼。
试验的关健点在于如何调制混合溶液的最佳口感,还有就是确立混合溶液的有效避孕时间。
在这两方面,颇让艾丽娜伤神。她花在实验室里的时间越来越多,有时甚至懒得上楼去卧室睡觉。
当又一个不眠之夜过去,黎明时分我陪艾丽娜在海滩上散步时,她说:“我们恐怕得亲自去索诺兰沙漠走一趟,只有采集不同年龄段的巨人柱仙人掌样本,才能对比验证我们研制的产品的最佳效果。”
我清醒地说:“沙漠里危机重重,别轻易去冒险。”
艾丽娜瞥了我一眼:“活着不就是为了冒各种各样的险吗?我们试验需要的主要原料是75年以上的巨人柱仙人掌。这种重达几吨的大家伙又不好轻易挪动,就只有我们去走动了。你大姐手下不是有一批专门在沙漠里做买卖的人吗?我们去找她帮忙。”
我拗不过艾丽娜,只有顺从她的意思。
三天后,我们把家里的钥匙交给米莉,乘班机抵达蒂华纳。
乘座卓娅派来接我们的车从机场去市区的途中,竖在路边的一段钢架上密密麻麻地排列着的千百个白十字架令人心悸。每个十字架代表一个从沙漠偷渡去美国的途中在沙漠里遇难或失踪的人。
艾丽娜瞅着一个个白十字架,满不在乎。凡是她决定要去做的事,不论对错,绝对不会更改。
到了鱼龙混杂的市区,灯红酒绿之中,有人带我们进了一家酒吧。酒吧上层公开营业,气氛安谧。下层却别有洞天。光怪陆离的灯火下,几十名脫衣舞娘在主台和副台上随着音乐节奏表演钢管舞。戴着丝网手套,仅穿三角裤的女侍端着酒水不停地在手握大把钞票看表演的客人们中间穿梭。一格格包厢內,嫖客和娼妓*的景象沥沥映目。
我以为艾丽娜会对这种藏垢纳污的场所深恶痛绝,没想到她依然不乎。
在调音室旁边的一格装饰豪华的包厢里,我们见到了卓娅。她打扮得珠光宝气却不低俗,目光凌厉,脸上流露着一种沧桑感。给人不怒自威的感觉。
卓娅示意保镖们离开包厢,拍了拍长沙发,示意我和艾丽娜在她左右坐下,她搂住我们,透过落地窗瞅了瞅在台上表演的脱衣舞娘们,对艾丽娜短促地一笑:“米莉说你天生就是一个*,现在我相信了。凭你的脸蛋和身段,在实验室中捣鼓试管烧杯实在是误入歧途。你要是成为脱衣舞娘,会迷死一大片男人。我这个没岀息的弟弟满足得了你吗?”
艾丽娜笑了笑:“我们志同道合。”
卓娅揉了揉我的头发:“盯紧你惹火的女人。这个婊子随时会红杏出墙。”她放开我们,倒了两杯酒,递给艾丽娜一杯,“为我们都是D杯罩,干一杯。”
两人碰杯喝酒。
卓娅放下杯子,取了一支香烟点燃:“如果在墨西哥玩腻了,实在想去美国混的话,别去沙漠里受罪,我安排你们走水路。到了美国我会替你们办绿卡,想在哪个州落脚都行。你们就在美国成家立业,别再回来了。”
我赶忙解释:“大姐,我和艾丽娜不想通过偷渡的方式移民美国,我们只是想去沙漠里采集巨人柱仙人掌的样本。”
卓娅瞅了艾丽娜一眼:“是吗?”
艾丽娜点头。
卓娅转了转眸子,碰了碰艾丽娜:“美女,不介意的话,去吧台上要杯酒喝,记在我账上。我和我弟弟单独聊几分钟。”
艾丽娜起身走出包厢。
待她出门后,卓娅扁了扁嘴:“哪儿不好混?偏要去沙漠,你是不是疯了?”
我再次解释:“都是为了实验的需要…”
卓娅打断我的话:“总对这个小婊子言听计从不是好事。我手下千娇百媚的女人大把,比她有味道的多不胜数。别他妈为了一个女人变得畏首畏脚!什么是爱?世上真正无条件爱你的只有你的亲人。听我的话,戓者把她甩了,戓者带她回坎昆,结了婚,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别他妈瞎折腾了。”
我搂住她:“大姐,我不是孩子了。该怎么生活我心里有数。艾丽娜和我现在要做的事绝对不是胡闹。你就再帮我们一次吧。”
卓娅瞅着我:“你真是执迷不悟。你遇到这个小婊子之前很聪明,现在很蠢。”她抽了一口烟,“稍有不慎死在沙漠里的人太多了。我将近花了10年的时间,才铺设了一条从蒂华纳横穿沙漠越过隔离墙进入美国亚利桑那州的通道。这条路沿途有15个接应点,只有具有印第安血统的人才知道。可纵便这样都不能保证在沙漠里不出事。10多天前,我精心培训要送去美国的一批脱衣舞娘在第2个接应点无缘无故失踪了。有人说她们被飞碟掳走了。你相信这种鬼话吗?”
我摇了摇头。
卓娅沉默片刻:“我马上要运送25名脱衣舞娘去填补失踪的那批女人的空缺,将就寻找她们的下落。你和那个小婊子就随我的保镖们一起上路。第2个接应点附近就有巨人柱仙人掌,你们就在那儿采样,不要再深入。等第3个接应点的人接了送去的舞娘,你们就跟随我的保镖们返回来。”
我想进一步有所请求:“大姐,能不能…”
卓娅移开我的手,沉下了脸:“我只有你这一个弟弟,别他妈跟命运讨价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