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刘触深的远去,陆昊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招商引资?恐怕是遮人耳目,绕一大圈还是自已投资的吧?”
孙二狗嘿嘿的笑着走过来:“陆总,你的眼光越毒辣了,总能轻易的看穿别人的心思。这个人民的父母官,在市里都有关系,在县里更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再说在市里他的姨兄弟有着近亿元的公司,他拉点投资做个工厂还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扫过孙二狗那得瑟的目光,陆昊也不得不佩服此人的消息的灵通,自已仅能从对方的品行、目光及谈吐出判断出来,而他却是靠那些小道消息总结而出。昊升公司建立的近五个月,孙二狗做为除了临杰镇以外的销售大幅增长,功不可没。同生产部部长华一行、技术攻关部部长付美平相映成辉。用孙二狗的话说,这里面有陆昊的阴谋将他们夫妻两框骗来及慧眼识人。对于最后这句看似夸陆昊实质自夸的话,陆昊当时直接无视。“我很希望五湖村多出现一些规模的工厂,这样才形成地域经济的优势。对于刘触深这么早能引进外资,这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我们这一带,特别是五湖村,处于全国的落后贫困地带,可却盛产我们公司生产粉丝和方便面所需要山芋、玉米和小麦。再加上绝对低廉的人员工资,这些都是一笔相当宝贵的资湖。刘触深能看到这一点,也是迟早的事情,能做上大队书记,也不全是靠那些关系,只是他不要触及到我的利益,他发他的财好了。”
“呵呵,只是依着畜生的本性,不踩着你的肩膀向上爬就失去了他的独特性格了。你知道我为何到三十几岁仍是孒然一身?”说到这里,孙二狗放荡不羁的脸颊上流露出苦笑。
孙二狗兄弟七人,老大老二出生二年后便先后去世,孙二狗父母便索性取名狗字,是希望向阿猫阿狗这样有九条命,以后剩下的五兄弟便以狗排下来,孙二狗排名第二。在陆昊的心目中,娶不上亲事无非是家境贫寒,但看到孙二狗那冷到骨子里的悲伤,陆昊猜测到这绝对与刘触深有关,这肯定是一段不寻常的经历。
就在等着孙二狗向下讲续时,一个职工忽然走过来,小声的说了几句。陆昊脸色一变,眼神瞬间犀利起来,拍拍孙二狗的肩膀道:“二狗叔,过几天我们单独喝两盅,随便聊聊。现在我有个事。”
单独一个人走到外面,对面站着的正是刚从张秘书那里回来的李卫东,与警花廖夏望。陆昊整理了一下情绪,满面笑容的走上去道:“李警官大驾光临,不知……”
“你少给我打马虎眼。”李卫东大手一挥道:“现在跟我们走一趟,你涉及二年前一宗本县的杀人案及私贩军火案。”
陆昊略微一怔,三年的流亡人生给自已带来了人生的变动,甚至灵魂的扭曲,三年在逃亡中嗜血、在杀戮中逃亡,最终追杀者所剩无几,但那惊魂动魄的对抗让他常常夜半在睡梦中汗流浃背惊醒过来。
但现在对方明显是在说诈降,陆昊的眼神瞬即清明,对着李卫东道:“我不理解李警官的话,要说跟你们走一趟,也无不可,警民本就应该精诚合作。”
“再警告你一句,不要将警民混作一谈,警和匪本就势不两立。你还是乖乖的合作吧!”李卫东嘴角邪笑着,掏出手铐走上来。
随着廖夏望也跟前一步,陆昊本想争辩几句,看到这二人一起到来,忽然想戏落廖夏望几句,于是眼神一凝,严肃道:“廖夏望,我们可是有婚约的,你难道想谋害亲夫不成?要是我有不测,你可要守寡了。”
廖夏望本来无动于衷清秀的脸上,立时怒火上涌。指着陆昊道:“你这人怎么这样不要脸,上次不是说好了不再死缠难打了吗?你就认为你这不成规模乡村小厂,能有多大出息?再说现在你都是嫌疑犯,还有啥资格和本姑娘沾上点关系。”
李卫东听到这番话,面露喜色连连点头,附和道:“夏望说的是,对这种无赖就要还以颜色。一个小乡村中的刁民能够做到一时隐忍又有何用,除去外衣仍是不堪入目的尘土。”
陆昊根本忽略李卫东的存在,对着廖夏望呵呵笑道:“啊?夏望,他看着你的眼神好亲热,你不会看上了这个小长脸吧?”陆昊略显哀伤的面容,带有丝丝的震惊,要是给张艺谋等名导看见,准得入选最佳男主角。
这让廖夏望一时心神纠痛,自已好像做了对不起对方的事,欠了多少情债,眼神竟然迷离恍惚,黯然神伤。
李卫东却截然相反,内心腹诽不已,什么叫小长脸?不就说自已比他帅嘛。可转念一想,这话听着怎么有些剌耳,小长脸不就是那个东西嘛,操,上了这小子的套了。正要发怒,廖夏望不知被什么触动了神经,眼神恢复了一片清明,抢先一步指着陆昊道:“你不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算我跟他好,也不会和你有任何交集。”
陆昊正想继续戏虐下去,却无意中捕捉到廖夏望漆亮的眼眸飘忽不定的情思中夹杂着一丝鄙薄。脑海中轰然作响,四年前的那个初夏,那个让自已愿意钟爱一生的女孩也是这样用鄙夷、怜悯的目光看着自已,然后道一声保重。只记得当时脑海一片空白,烂醉一星期,还是华一行将他从宿舍里拖出来。经过岁月的沉淀,心痛被弥补的差不多时,却在这不经意间,再次触动,此时真正的寂寥与萧索,哀伤与苍桑一一刻画在脸上,怔然的仰望着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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