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四十一层楼顶楼。徐子峰狭长的眼眸幽深而凝重地看着墙上液晶显示屏,牙齿紧紧的咬动着嘴唇,心脏急促而紧张的跳动着。
显示屏不停的闪动着数据,这些曲线每一个细微的波动,都让徐子峰捕捉在眼里,这一战对于他的人生来说,太过重要。
十年来,他经历了无数场生死争斗,在这些没有硝烟的博弈中,场场都堪堪与死神擦肩而过。从十三岁时,养母去世,跟着这位美得不像话如仙女般的师傅,他就整天处在撕杀与恶斗之中。二十岁时,他开始了第一次*作总资金超过六亿元进入期货市场博弈之后,他就能得心应手,再也没有惶恐和不安。
但这一次,事关到心中不灭的仇恨,和师傅的安危。他不敢掉以轻心,当作儿戏。
中间一堵玻璃墙隔断,遥遥想望,江志宏坐在办公椅子上,头舒服的倚在靠背上,轻松了转了一个圈,向徐子峰打了一个响指。貌似轻松的他,实际上已是冷汗直冒,作为传承上百年家族的家主,对待名誉比金钱要重要的多,虽然这一战可能导致家族损失上亿元人民币,但那赌注更为重要,因而这一战一定要胜!
面对着江志宏的轻松,徐子峰淡淡的描上一眼,忽然嘴角勾起一道弧形。对方打了响指的同时脚正在不停的搔动着,这要不是习惯,那就只能解释为胆怯和不安。
在风起云涌,步步惊心的*作期货和生死博斗中,差之分毫,失之千里。
************
“子峰,那指数一路下跌,波动很大,不利于我们抛出哦!”后面传来少女特有的麝香味,犹如淡雾般渐渐扑入徐子峰的鼻息中。
徐子峰转过身,看着冰冷如画,身材高挑,眼神凌厉的女人,他终于露出了丝笑容:“师傅,我们不抛,除非置姓江的于死地,否则我心难安。”
令狐冰儿看着徐子峰,眼神逐渐变得柔和,但冰冷依旧,盯着对方看了一阵,说道:“如果实在顶不住,提前告诉我!”
“告诉你?告诉你干嘛?”徐子峰有点迟疑得望着令狐冰儿,眼睛里却闪动着慧黠。
“我好预先做个准备,随时准备离开,难道你真的准备交出那幅八女图?”令狐冰儿似冰山般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但言语间却带着对徐子峰无尽的关怀和着急,抬起头眼,无意间扫过对方的眼神,才知又着了对方的道。
徐子峰看着冰冷的犹如冰山冰雕的令狐冰儿,怎么也不觉得平时就是战死当场,也不会说个逃字的师傅,现在竟然能轻口说出这句话,但随之坦然,心里生起丝丝感动。目前这里说是对博期货,实质是看不见的硝烟弥漫。随时有生命危险,师傅能在这时作出这个决定,那是多么的不易!
说白了,这场比赛实质上就是一场豪赌,筹码是没有上限的金钱,输赢的结果是徐子峰放在令狐冰儿手里的那幅八女图。就是说假如江志宏一方胜出,那么他既赢得了钱,又赢得了徐子峰手中的画。
这幅画令隐匿在市井中的几大家族早就垂涎不已,心生争夺之心,怎奈此图落入徐子峰之手后,此人就开始飘忽不定,今天终于被江志宏以对博期货为名,引诱到此,以双方对局期货中一路上扬的铜为棋子,只要将对方杀得落败,便可夺得八女图。
这是一场不公平的赌局,八女图本就归徐子峰所有,但没想到徐子峰一口应承。
不应承能行吗?你们安排左三层,右三层的打手在四周,光是在四十一层就有数十个打手在来回晃荡。徐子峰苦笑着看了看四周,再次盯紧着频幕。
看着继续下跌的指数,和玻璃隔断那边江志宏、儿子江心雨及一众*作手们脸上绽开的笑意。徐子峰习惯性仰头活动了一下脖颈,然后快速的拉开健盘,快速如风的在健盘了敲击了起来,一串串数据在频幕上闪闪而过,紧随着那慢慢不滑的曲线竟然有所回升。
在股市中,这点回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江志宏竟有些急促不安起来,眼前的年轻人可是在这三年中名动东北三省的期货高手,令无数买家倾家荡产,但这个野种到底是从哪里生出来?这个人就像鬼魅的出现在哈尔滨,然后凭借着无比伦比的*作手法,让无数老手叹服。但作为潜伏了上百了悠久的四大家族之一江家,自有不可估量的怪才高手。
屏幕上的曲线跳动了一下,又跌停在那里。
天色将晚,按照约定,在六点钟之前,如果哪一方略有微赚,那么就他就是胜出者。
“啪!”江志宏面带喜色拿起电话,示意徐子峰接电话。
不得不说江志宏保养得极好,五十多岁皮肤还是那样白净,头发黑亮,他盯着徐子峰的眼睛说道:“这次的期货*作不是友谊赛,你一定会输,而且很惨。但你现在放弃的话,只要交出八女图,我可以退还你刚才有交易中损失的二亿元,这是给你的机会,希望你能接受。”
听到八女图,屋中的众人皆向江志宏望去,然后目光如炬聚向徐子峰。
“江志宏先生,我想你搞错了,棋没下到最后,就永远不能说它是败局,何况你所要的八女图,仅值这么点钱?”徐子峰想都没想拒绝了他。
“你,你……”江志宏看着对方,又啪的挂了电话,转向站在健盘前的*盘手道:“他已投入四亿,看来已到了强驽之末,给我抛仓。”
“可是,我们高卖低卖,这样……”
“按照我爸的行动来,我们手中只要抛出数十亿,对方能受得下这么多?现在国内谁又有人反映得过来?”江心雨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但当看到徐子峰后面那个美得不可方物的令狐冰儿,强行吞咽了一口唾液。这个女人是妖怪,要是陪我一夜,靠,我情愿将家中那女人休了,江心雨在内心暗暗评价。
“江先生,不好,有几只不知名的帐号狂吃我们刚刚抛出的……”*盘手慌张的转过头,对着江志宏说道。
江志宏反弹似的从椅子跳起来,一个箭步跨到*作手旁,看到那抛出无数的低价,被几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买家已吃进一半,他瞪着火红的眼睛,手指敲着桌边,对着*作手喊道:“快,快,给我收回来!”
…………
徐子峰看着江志宏着急无奈的样子,嘴角勾起了微微的笑容,“妈,我又离成功近了一步,将江志宏这支潜力股拔去,徐征鸿离死将不远了!”徐子峰低声低喃。
五岁时就被那个狠心的父亲赶出家门,他的母亲曾亲拉扯着那个男人的手,苦苦哀求,可那人竟然头也不回的走了,将他母子丢弃在荒郊野外。从此,他们开始流浪,然而,就在苍梧市定居后,十三岁那一年,母亲竟然被江志宏派人所杀,那是个月光姣美的夜晚,几个黑衣人围着母亲,合力杀死了母亲,那鲜红的血液,母亲不甘的目光,在他赶到时,一切已定格在他的脑海里。
“姓江的。我来了。”
令狐冰儿看着他仰脸看着频幕的身影,听到他的喃喃自语,心里竟有些发酸!这是一个令人疼爱的男人,这是一个令人心酸的男孩。
…………
中间那道门倏然打开,江志宏脸色苍白的出现在徐子峰面前。
“你赢了。”江志宏颓废的对着徐子峰说道。七亿元的资金眨眼之间便挥斥一空,虽然对于江家只是零星小雨,但足以让他在家族会议上无法交待。这是上百年的家族,也蓄势忍耐了上百年,今朝露面,就是为了光宗耀祖,岂能容别人摸黑。
“呵,那江先生,再会!”徐子峰露出一个浅浅的、玩弄的笑容,让江志宏倍感恼火。
“嗯,你们可以走,但八女图得留下!”江志宏脸上又漾起了刚刚失去的笑容。
“你,你说话不算话!那不要怪我无情。”令狐冰儿冷然的俏颊因激动而漾起点点红晕,杀机隐现,但这样一个美艳的女孩谁都不会将她与杀人联系在一起。
江心雨看着这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孩,随同他的保镖们哈哈大笑起来。
“我要是不留下呢?”徐子峰和令狐冰儿走向门口,已拉开门的把手,准备踏步而出,但刚刚要走出,外面涌进了十几个虎背熊腰的壮年汉子。
徐子峰二人向后面退动了二步,眼光倏然变得冰冷而凌厉,转身面向江志宏道:“我提醒江先生的是,十年前被你杀死的叫江枫霞的女人,是我的母亲,十年前,你为了八女图,杀了我的母亲,今天,为了八女图,你又想来杀我!
呵呵,不过,今天,我要带走的不仅是你的七亿元钱,还有你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