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落坐后,华一行心有忐忑,瞥见张耀生更是唯唯诺诺,反而生起一股豪气出来。想到陆昊说的对付张耀生等人的态度时,不禁一阵暗笑。
张耀生四十岁左右,面颊上带有硬朗的线条,不大的眼睛里却是闪动着智慧的光芒,说话时始终带着微笑。这样的官员虽然给人如沐春风之感,可也是精明之人。
华一行心道今天小爷反正就当死猪了,你爱怎么烫就怎烫吧!想到陆昊叮嘱的话,一丝傲色显示在脸上。
“看过你们的一些拍买资料,但我还想听到华先生亲口在描述一下。”张耀生不温不火的说道。
华一行仔细的打量着张耀生,脸上显出一丝倨傲:“张县长,我们的公司属于合作型公司。想必蔡厂长也想您汇报过,我们的陆紫涵经理虽影视在读,可是背景雄厚,与袁氏集团的袁星竹是表姐妹。我作为她的代表来与贵酒厂的有关领导洽谈,相关资料我也会在不日传递到张县长的手里。”华一行压抑着声音,保持着平缓而有力的语速说道。
张耀生打量着华一行,想找出些破绽,忽然轻笑道:“袁氏集团我已早有耳闻,但就算陆紫涵是袁星竹的表妹,又能证明她的财力与物力?我不想将一百多名工厂从这个深坑推向另一个深坑!华先生如果不能证明你们的后续规划与将来的策划,那么请华先生原谅。”
华一行仅是代表着陆紫涵而来,因为陆昊先前考虑有秦县长等人在前,如果自报家门,相信收购时代酒厂的阻力更大,所以只是让华一行代表而来,并让陆紫涵作为法人代表。这些是根本原因。所以这也难怪张耀生紧张,等于空口说白话一个道理了。按照事先和陆昊的商量,华一行知道现在唯有坚挺到底。
只是心中有点颤抖,不知陆昊那傻家伙这招灵不灵了,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招了。如果不灵的话,张耀生或许能告自已是诈骗了。手轻轻的拈动,似乎这样可以减少些不安,边笑道:“呵,如果张县长这样想,我也没有办法,我们陆紫涵小姐也不会死缠难打的赖在这里不走。”
张耀生面色不改,坐在那里淡然而笑的看着华一行。让华一行有一种投鼠忌器之感,现在有种想抓住陆昊大骂一顿之感。但仍是开初设想好的拉开黑皮包,取出一份资料,摆放在张耀生的面前道:“我想这份合同应该不算假吧?这是袁星竹经理与陆紫涵小姐的合作的公司,还有这是袁星竹小姐的电话,如果我们的事情合作成功的话,届时袁星竹小姐将会邀请张县长到袁氏集团食品公司里视察。至于工人再就业问题,我想不用我说,想必张县长也知道,如果工人不算过份的话,我们不用他们还跑到大城市去招那些不熟练的工人?”
华一行一口气说完,然后冷然地站起身来:“既然谈到这里,今天也该让双方冷静的思考一下,张县长,再见!”
说完,拎起包走出办公室。走到县委大院前,重重的呼了一口气,拿出手机拨通陆昊的电话,还未待对方有所反应,立即诉苦道:“陆昊,这下我被你害苦了。”
“呵呵。没事,他要是不热情的话你就回来,他自会找你!”电话那头乐呵呵的笑声更让华一行思想受堵,大感窝囊。立即回应道:“我看你是白日做梦吧?张耀生精着呢!也许早就调查到了我们的底细。”
陆昊大笑:“哈哈,他要真是一个智慧型的领导,知道我们的底细,估计更会与我们合作吧!只是他装作不知道我们到底是哪一家公司就是了。好了!你……呵,你和谁在说话话……”
华一行刚要再反驳他,未想到后面传来蔡东升的呼叫声:“一行,一行呀,你走慢点。张县长邀请咱们共进晚餐呢!”
华一行一愣,随即想明白了怎么回事,估计趁这机会,张耀生派人早将那份合同查了个清楚,找人核对袁星竹的电话真伪并不难,说不定都和袁星竹通过电话了。想到这里,华一行没好气的对着电话里小声说道:“陆昊,我说那些叫你傻子的人怎么就说得出口?这次又被你蒙对了。但你又赢了,不过这次不同,你赢是赢在你的公司上,又不是我的生意,所以我不会请你吃饭,相反,嘿嘿。还要你请我吃饭。”
“嘿嘿……好的。回来我就好好的请你!”昊升公司加工厂的厂部还为他保留着一间办公室,陆昊就坐在办工室的窗前,看着窗外的枯枝上几只小鸟在跳跃,心里与这个春天一样明媚。如果搞定时代酒厂,再稳定发展的话,将来在仓吉市总是有一席之地的。现在有些事情是需要华一行等几人一步一步的去做。这个从小就倔强的傻小子,在落水那一刻显得十分无助起,就发誓一定要强大起来。
就在陆昊浮想连连时,只听电话里说道:“陆昊,我们的事情以后再说,我现在先戏弄一下这个势利眼。…………哎呀,我说蔡厂长,你说我能和张县长一起共进晚餐?”
“是呀是呀!”蔡东升答道。
“那你会不会去呢?““我也在受邀之列。”蔡东升有点流汗的感觉。
“唉,一切要听县里的安排。要是忽然袁星竹经理不想投资了,你说县里会不会不找我吃饭了?”
“这,这……”蔡东升一时倾其一生所学,一时找不到答辩之言。
陆昊笑着放下电话,脑海里不由的浮现出九岁那年落水时的情景。其实内情很多人都不知,当时他就和刘定海两个人在河边游玩,恰巧遇到那个精雕细琢的如天山的雪莲一样的陌生女孩滑落在水中,不停的用手向前抓动,在看到自已的那一刻,仍然是那样的倔强的不呼救,但是眼里却有强烈的求生欲望。
就在他考虑要不要下去的时候,在河堤另一边的刘定海却在一边幸灾乐祸的大笑。
不知为何,看到这个陌生女孩,有种相识的感觉,当时竟然有种心疼的感觉。会水的他,毫不迟疑的跳入水中,但没想到冬天的水里并不像想像中那样自如,马上被冻麻了手脚,但他愣是用瘦弱之躯将她顶了上去。然后他再没有力气爬上来,慢慢的沉了下去。多亏她跑去喊人,才幸免一难,在陆昊醒来后,从衣服内掏出一张手帕,上绣:十五年之约。非你不嫁。
这件事刘定海没有说,陆昊更是懒得说。但那女孩的眼神却像是刻在自已的心中。
女孩,你在何方?后年就是十五年了,你会如期而至吗?陆昊摇头苦笑,这个女孩给自已的印像太深了。多少次在梦中相遇,一起游玩。是的,对着颜丹晨有着那一份真情,可心底那一份心痛的回忆,永远刻画于心!
也是从那时起,是觉得自已是那样的没用,在想方设法的加强自已的能力。看到游侠就偷偷跟从游侠学习了半年武学,特别是遇到胡道平以后,更是学到了不少商业理念与人生哲学。
厂房外,忽然响起了喧嚷声,一阵吵闹声后,传来撕心裂碎的惨叫。这处工厂离村庄很远,除了自已公司的人员和客户外,很少有人来此。这种突来的惨叫声,而且还是那样的熟悉。陆昊听在耳里,有一种麻烦将至的感觉,一个侧转身,快步跑向门外,从栏杆处就势捺住横杆,翻身跃过。
这行云流水般的姿态,轻盈的跃起高度,如果让八十年代的爱看电影的人看到,肯定会忍不住喊道:哇,草上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