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桓心中思绪不平,无法做出决定。他不想全盘托出,可面对儒尊却是又有一种想要一吐为快的感觉。
“别处,晚辈不是很清楚。”地桓低声说道。
儒尊和蔼的看着他,听到他的回答微微笑了起来。地桓不敢抬头去看他,可是如此这般不是表明自己心中有私吗,他只得假装身体不舒服再次躺了下来。
儒尊道:“如今你身体也恢复了,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扰你了。”说罢起身带着千里和翔宇走向洞口。
地桓忽然起身大声唤道:“儒尊前辈!”
儒尊三人停在洞口,回头看着他,仍旧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儒尊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啊?”
地桓慢慢来到三人身边,低声道:“前辈,这命理书是我派至宝,我……我……”
儒尊打断他的话道:“你是怕我抢走你派的宝物吗?”他看着地桓,不紧不慢的说道,眼中充满了笑意。地桓不知他是势在必得还是根本无心抢夺命理书,总之这笑意让地桓摸不着头脑。地桓看着他的脸面,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
儒尊道:“这书不仅是你派至宝,更是天地至宝。”他少顿片刻,道:“如今天下大乱,再过些时日恐怕三界都要大乱,难道你们还要死藏命理书不成?”
地桓听到此,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儒尊,他想:他会欺骗与我吗?应当不会吧,这儒尊身上全无那种阴险狡诈之气。可是三界大乱这种事不是闹着玩的,我应当明确知道才好。
想到此,他问道:“前辈,这三界大乱可不是信口开河之事,况且还关系到命理书,您……您能详细说一下吗?”地桓口气中十分心虚,可是事到如今他又不得不说。
儒尊看着地桓,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刻意隐瞒的,毕竟不久之后你也会知道的,倒不如和你一说。可是这会给你带来许多的灾难。”
地桓心中感激万分,他道:“就算你今日不说,我日后碰到情况也是束手无策。既然是三界之事,我自然也有一份责任。”
儒尊捋着胡子轻轻点头,脸上露出赞叹的神情。
他随身坐在洞口的空地上,开口道:“这命理书是天地至宝,开天辟地之时已然存在。天帝将其供奉在凌霄宝殿之上,如此一来天地即可长治久安,可令天界欣欣向荣,人间亦可风调雨顺,地府也可自然循环。”
地桓这才明白原来这命理书是天地之物,不仅仅是命理派至宝,可是它为何会沦落人间呢?或许儒尊看出了他的疑问,便继续说道:“所谓世事无常,人间如此,天界亦是如此。本来天界祥和如斯,可是时间久了,众仙便感觉无聊之极,很多仙人便开始不安分起来。比如这人间便是众仙人合理所创,为的是能够在闲暇之际到下界走走,就像你们喜欢逛花园一般。”说到这他看着地桓笑了。
地桓尴尬的笑了笑,道:“原来如此。”
儒尊道:“很多仙人来此后可以任意所为,比那天界轻松很多,毕竟天界金科玉律多如牛毛。可是这些仙人的欲念留在了人间,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许多新的生灵,他们慢慢繁衍,如今竟是蔚为壮观了。”
地桓失口道:“怪不得这个世间的人都是欲念极强,贪心不足了。”
儒尊道:“是啊,天上一天,而人间一年,所以等上界众仙发现此事时已经来不及了,本来众仙要消除人间生灵的,可天帝说这些生灵也是生命,既然事已至此应是天道所致,不应随意除灭,所以就让你们存活了下来。”
“可是,那地府是怎么来的啊?”地桓问道。
“人间生灵毕竟不是仙人,所以生命有时限,可是这些欲念变为的生灵不想如此就消失无踪,所以这些欲念就聚集在一起,欲念如此之强,竟然另外在人间开辟了一个空间,在那里他们就和生前一样生活,天帝为了安抚他们就允许他们可以轮回到人间。这就是地府的由来了。”
地桓听着点点头,心想:这欲念真是强,竟然能开辟新的空间。
地桓问道:“你说三界大乱是怎么回事啊,和命理书来到人间有关吗?可是此书怎么会沦落到人间呢?”
儒尊看着远处的风景,陷入了沉思中。地桓也不敢打扰他,半日后,儒尊道:“仙人也有欲念,我们的欲念也是不知哪刻就会突然跳出来。虽然我们极力控制,可是……哎——”他痛苦的摇着头,道:“这些没有在人间发泄的欲念在天界慢慢融合,竟然化出了一个大魔头。这魔头为了能独霸天界,前段时间竟然想盗得命理书。幸好被天帝发现,天帝与他大战一场,虽然那魔头负伤逃掉了,可是在打斗之间,命理书却被损坏了。事后众仙虽然极力搜寻那些破损缺失的命理书,可是仍未找到。”
地桓恍然大悟道:“那损坏的部分掉落下界了!所以才出现了百年前那场人间异变!”
儒尊道:“现在看来即是如此了。”
地桓道:“你们是何时发现的?”
儒尊回道:“这些时日我们一直在寻找,我想天界既然找不到,不若下来寻找一番,或许也会有些眉目。可是命理书是有灵性的,它只和有缘人相见。所以时至今日,我还未找到。”
地桓听到此,立马开口道:“我见过!”
儒尊三人瞪着眼睛看着他,就像见到了救星一般。
儒尊激动地不知如何是好,他慌忙从地上起身,一把拉住地桓的手道:“从哪里见到的,快点跟我说!”
地桓道:“此事说来话长,而且不是从一个地方见到的,在我印象里面有多个地方呢!”
“喔,你快说吧!”儒尊一脸迫不及待的样子,这是地桓首次见到他如此的焦急,前几日那种十分大度,好像心无牵挂的模样消失无踪了。
地桓稳了一下心神,道:“我第一次见到命理书还是在我少年时期,当时我年幼无知,以为自己看错了呢,那是在东海海底的某个地方,如今我找不到确切地点了,因为当时我昏过去了,后来在青龙国境内见过两次,地点我知道,再往后就是在支离山。”他刻意隐瞒了在寒冰还原见过的命理书,那是他唯一一次真正见过的以书籍形势出现的命理书。他之所以不想说出,是不想让儒尊知道战神传承的事,况且那霜霜或许还活着,如果天界之人知道了,会不会再次去诛杀她呢?
“就这样吗?还有没有忘记的?”千里问道。
此时儒尊陷入了沉思中,竟然有这么多的地方,看来命理书破损的真是很厉害。不过儒尊现在对地桓的兴趣开始慢慢胜过命理书了,这个年轻人的仙缘不小啊,虽然天界一向看不起人界,可是人界却慢慢发展起来了。如果天界当时稍加引导的话现在的情形真是很难预料啊。
原来天界一向将人界当做自己的附属,从未认真的关心过,就像人界对待自己无关紧要的宠物那般。虽然偶尔看到人界有很大的变化,可是却始终不放在心上,认为就是一群默默苟生的“蝼蚁”罢了,所以从未有过任何一个仙人来人界好好引导一番。只是偶尔有欲念时才想起到人界发泄一番。如今,儒尊通过地桓对人界有了新的认识,他们不仅自食其力慢慢生发了一些浅薄的修仙功法,而且领悟了部分命理书的法则,这百年来却是突飞猛进了。
儒尊道:“你能否带我去寻找那些破损的命理书?”
地桓坚定的道:“当然可以,只要为了天下苍生,我什么都可以做的。”
儒尊对地桓忽然有了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这个年轻人竟有这种志向。看来如今的人界已经不能用以往的老眼光来看了。谁说他们都是我们天界仙人欲望的产物,儒尊宁愿相信地桓只是这些生灵中一个最普通的代表。
儒尊这才恭敬的问道:“对了,认识了你这许久还不知你的姓名呢?”
地桓回道:“我叫地桓,是命理山第二代的弟子,地字辈。”
儒尊道:“你看我们先去哪里寻找命理书呢?”
地桓猛的想起已经三日未见银环了,他道:“我们先回朱雀国皇城,我女儿在那里呢。”
儒尊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已经有女儿了。这可是我们天界之人没有的乐趣啊。”
地桓想到战神和霜霜只是相互喜欢都让你们给逐出天界了,怎么可能有女儿呢。不过地桓无法说出,他呵呵笑道:“儒尊前辈不要取笑与我了,我们还是快走吧。”
千里道:“你能走吗?我看你身体还未完全恢复。”
儒尊道:“那就有翔宇带着吧。”
翔宇立马架住地桓,四人腾空而起,向朱雀国皇城飞去。半盏茶时间便来到了郊外,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四人在无人处降下来,步行向皇城内走去,地桓引路向他所下榻的地方而去。
还未到旅店门口,已经听到白将军的大喊声:“主人,你终于回来了,我们以为你回不来了。小姐三天未睡,太累了,刚才我让她回去休息了。”说着已经扑向了地桓的怀中。
地桓理着白将军白色的毛发道:“怎么可能回不来呢,对了,还有朋友一起来的。”
儒尊道:“这是你的坐骑吗?”
地桓不解道:“坐骑?不是的,是我的朋友啊。”
白将军一挺胸脯道:“他坐我,笑话,我喊他主人已经给他面子了!”
千里道:“这坐骑好猖狂。”
白将军问道:“奇了,他们也能听懂我的话语啊。”
地桓对白将军道:“以后一定要尊重这三位前辈,不可无礼啊。”
白将军一扭脑袋,不耐烦的道:“那要看我心情如何。”忽然他看到地桓神情不对,便边溜边说道:“我去喊小姐去了。”
地桓无奈的道:“儒尊前辈见笑了,是我管教不严。”
儒尊一笑,也未放在心上,他道:“是不是带着你女儿我们就起程呢?”
地桓点头,他也知道去寻找命理书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