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焕,快带着你的宝贝徒儿走吧,再不走那个老妖婆也许就要来次搅局了。”晨浪虽然和云焕同为主神,而且是天敌,但他是一个唯情主义者,一个可以为了情而不顾自己利益的男人,就算帮了政敌就如何,至少他的眼睛里此时没有悔恨。
舒靖容想不到他会放弃打击政敌的好机会,这一刻突然觉得自己并不熟悉他,想多了解,于是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谁知就在她再仔细观察他与平时的那个玩心甚大的家伙眼神不一样,一个慵懒,一个坚定,下结论作出判断在他身边不能光看外表,尤其是他本人就是这种特殊情况。
结论做完了,刚舒口气,却感觉有人盯着自己,转身,四目对视。“走吧,戏才刚开始玩够了再走。”说到此处顿了一下,瞥了她一眼,接着又说“等会儿还是找个时间去换身衣服,我可不想因为身边出现一个男子,让别人以为我是断袖,那我可就尴尬了。”这是出于男人的不甘心。
一个男人是不能忍受自己喜欢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办成一个男人和自己扭扭捏捏的,说的不好听就是爱面子。
舒靖容的眼睛向他眨巴眨巴,然后笑了笑,晨浪看见了伴随她的笑容出现的一对可爱的浅浅的酒窝,眼光顺势向下扫描,看见她的红唇鲜艳欲滴,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想上,随即转念一想这里可不是一个上马的好地方,而且也不是我的领地,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最重要的就是生命,再是财产,剩下的才是其他。
否则,没命,什么都做不成。
之后,两人相伴走出月色燎原,找到了那两匹马,骑马朝一个地方去,其实就连晨浪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去哪儿看戏,但凭借自己的直觉,路上快马加鞭,终于三日后的清晨,赶到了目的地。
他们现在所站的地方是一片平原,一望无际,如果眼力好的话,就会看见五百米以外的地方有一片树林。
“这是哪?”舒靖容忍不住问了句。
“绿野。”
光听名字就觉得舒服,这么一个有诗意的名字,这么一片广袤的平原,看见这儿一望无际的平原,只觉眼界扩宽许多,而且少了没有被每日不断的公文给堵得心慌的那种令人讨厌的感觉。
绿野虽在人界的西洋大陆,但名义却属于仙界,这里只容许九界的上流社会人员进入,人界能进入这里的实在是很少,因为仙母在这里设了结界,除了人界的强者,其他比如说像是达官贵人、皇族成员皆不准进入。
舒靖容是怎样进来的,是被他抱进来的,晨浪现在的躯体是泥土捏成的,属于人,正因为如此,他才能进来,别忘了人界三十位强者,他在里面可是有一席之地。
舒靖容突然想到了什么,进入了回忆,说道“我听萧忆情说过这个地方,他本来是要带我来这里的,可惜他身体太差不能太劳累,亦不能像你刚才用抱我进来的方式让我轻轻松松的进入这里。”
就在这时,晨浪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小声说道“冰颜来了,好戏开始了。”
话音未落,晨浪为自己施了一个结界,只有看得见别人,别人却看不见自己,然后一把拉她进入怀里,抱住她头放在她的肩上做出一个休息的模样看着前方来的五个人,不用说带头的是冰颜,身后的都是她的弟子,晨浪虽然很少踏入神母崖,但他确实对神母崖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冰颜身后的这四位都是神母崖最顶尖的女弟子,分别以梅兰竹菊为名。
“来人。”在冰颜身后的一名弟子,立刻上前拱手说道“请师尊吩咐。”
“思然那个贱人呢?”在结界里的晨浪在听到这句话后,面色不善,手捏成拳,指节泛白拳头被捏得咯咯直响,显然是对这一幕非常熟悉的。
当年,宇恒•廖浪和雪语相爱,冰颜下界来找他们,就是口口声声雪语那个贱人。
舒靖容看着他想安慰,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转身与他相拥,而双手把他的拳头握住,想用温柔尽可能的去融化他心中的那份站在他身边都足以感受到他心里的那份深深的伤痛。
也许是晨浪感受到了只属于她的温暖,拳头稍稍的松了些,“谢谢。”现在的晨浪只想哭,想好好的大声的痛哭一场,一次来发泄那心中被尘封后又被勾起的沉痛。
可是,现在必须忍着,这个结界虽然能让身处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但不代表这个能隔音,所以他们只能小声,而他此时只能忍着,他要等一个该哭的时候,那个时候才能嚎啕大哭。
“回禀师傅,据情报显示,思然就在这里躲着,随行的还有光明之神和血族伯爵赛罗克。”
“什么血族伯爵,分明就是一只妖,一个畜生变的,以后不准这么叫他,他不配。”可怜这位女弟子被她说的口沫横飞,一脸都是唾液,还不敢当着她的面擦脸,只好忍着,晨浪在这时拳头正在慢慢的放松。
忽然,听见一阵马蹄声传来,众人包括晨浪两人皆向传出声音的那个地方望去,发现是一列马队,这引起了众人心中的疑问,进入这个结界的人必须是强者,难道全都是强者。
冰颜不担心这些人是九界上流社会成员,但却担心他们是人界少有的强者,她作为神母崖的主人自然是知道自己身后的这个四个弟子的水平,如果说合力对付光明使徒也许还可以,但如果对付人界的强者,就算只有一个人界强者出手这四个弟子合力围攻都只有死这唯一的下场。
为此,出言提醒自己的弟子,“如果来人是人界的强者,你们最好闭嘴少惹这些人。”话音刚落,马队已经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内。
晨浪看得清清楚,马队从正面从前向后数的第二个人手上举着一面大旗,上面赫然写着‘司徒’两字,在心中判断看来是司法界的人,判断完的瞬间,猛然想起什么,在心中暗叹“对啊!这一带是司法界的管辖范围之内。”
——看来冰颜这一次出动,绝不会轻易捞到好处,司法界是什么,司法界的靠山又是谁?
仅仅是那位司法界第一审判官‘司徒•天心’就不是她区区一个神母崖之主能随便招惹的角色,别忘了司法界的靠山可是两个人,一个是神界主神,命运之神。另一个是是人。
虽然这个靠山是人界一员,但他手上却握有‘圣师’这一个每个武力皆超于常人整整十倍的五百人的军团,是西洋大陆唯一的国家盛世王朝的当朝太师。
太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圣师,是西洋大陆盛世王朝的兵力最少但却是作战最勇猛的军队,在三百年前,西洋大陆有三个国家,盛世王朝只是其中的最小也是最弱的国家,却因为有这样的一支强大的精英团队,再加上君主的英明,用了整整三十年,让这个名为盛世王朝的国家真正担当得起这四个沉重的国号‘盛世’,并一鼓作气击垮了围成三角的另外的两个国家,统一大陆,抵御外侵,让这个国家成为西洋大陆唯一的国家。
——让自己成为这个大陆唯一的主人。
手握一国金刚,背后又有绮丽大陆第一巨族司徒家族的之称,人脉之广,地位崇高。
冰颜虽是首席神母,但也不得不考虑这些政治因素。
尤其是冰族并未有人进入仕途担任一官半职,所以擅自触怒朝廷官员,尤其是这位有一个军团和一个巨族头上还有一个主神撑腰的黄毛丫头,是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敢惹的。
晨浪看见了旗帜上的‘司徒’二字,自然冰颜也是能看得到的。
冰颜这个老妖婆一向都是看人说话的,在位看到象征一方巨族的两字以前可以大声吆喝,可是现在却只能带着恭敬的神情问道,“不知司徒家族来此有何贵干?”
“穿蓝衣,看来是冰族中人,胸前绣有神母崖的文徽,看来是神母崖的冰族所属弟子。”冰颜想不到这个领头的司徒家族的姑娘竟然开口第一句话是说自己的身份,看她说话的语气和神情并没有一丝尊敬,也没有一丝挑衅。但却就是因此才更引起她的恼怒。
可恨的是,目前冰族没有足够的实力可以跟这位雄踞绮丽大陆的一方巨族可抗衡的能力,比起这个还有更无奈的,她是神界中人,不能违反神界界规,和人界开战,否则她如今的刚刚得以稳固的地位可就要受到威胁甚至将从天上重重地摔下去,到时候也许连爬都爬不起来。
所以,思量再三,决定忍耐,再忍耐。
晨浪就是不用看她的脸,也知道她现在的心中的想法,知道她吃瘪了,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就差啪巴巴掌鼓励,像青蛙一下以蹦高来表示自己的欢喜心情。
舒靖容心有灵犀,脱离他的怀抱,看了他一眼,看见此时的他,神采飞扬,嘴角翘起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弧度。可是,一只手却觉得有点儿湿润,低头一看却是一片模糊,原来竟是一片血渍,这下坏了,身边有没有什么药物,无意间看见自己的衣袖,想拔剑把衣服划成碎布为其包扎,却又怕拔剑的声音打破现在的大好局面,只得抬起另一只手伸进他的怀里,摸了半天,终于摸出一方手绢,轻轻的系在手上,好在这时上好的丝绸,用它包扎,手上才不会留疤。
在这个时代,男人手上多一道疤,表示更有男儿气概,能更表示他经常和别人斗狠,而且如今他还活着,更能说明他的武艺强,足以给身边的人一个安稳的家。
晨浪感觉到一丝疼痛,略微低头看才看见自己的手已经被她成功的绑成一个五花肉粽,虽然颜色不好看,但却是她的心意,心中一暖,默默记着这份情,享受着她的温柔。
“本座,听说人界即将有一场规模虽不大但却涉及到人神两界族人之间的械斗,所以害怕自己不足以控制局面,只好请了家族里的护卫队成员,不料来到情报上的现场,却看见了冰族子弟,看来械斗还未发生,那么也好我正好在这儿欣赏欣赏风景,然后等休息好了再在另一方人来了之后出手阻止吧,希望不要打扰贵方来这儿做事的雅兴。”司徒•天心这话说得云淡风轻,其实话语中的尖锐只有在场的几人懂得。
“这哪里是来欣赏风景的,明明就是来管闲事的。”不用说,晨浪肯定听得懂,当事人之一的冰颜肯定也听得懂,之后才有这样的一幕,这一番话把冰颜气的脸上青筋直冒,而牙根是恨得直痒痒,却又不好开口拒绝,只好在心中播下对她的仇恨的种子,只求来日在教训这个出言不逊的黄毛丫头。
司徒•天心假装没看见,心里哈哈大笑,“你首席神母也有今日。”
一刻后,剩下的三个当事人一下子全都到齐。
这时,场面的气氛迅速被冷冻,几乎没人所呼出的都在这一片郁郁葱葱的绿野里,变成了一丝一丝的白气向上飘,然后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闪电般的躲入云中,以免受池鱼之殃。
晨浪可没有这样的觉悟,再说,他也不惧,就算身边有一个武功二流的货色,那又怎样,她是人类,按照这位司法界里叱咤世间的审判官,嫉恶如仇爱国爱民的个性,是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人类受伤或者死亡而不管,所以晨浪环抱站在结界里轻轻松松的看着这一场百年难遇的人、妖、神三界大战。
“冰颜,怎么你要与我为敌?”光明之神人如名,一生所作所为皆配得上头上的这两字,心中无愧,更不怕这个以十大主神为敌的老妖婆,就算神母崖倾巢而出,也不是他光明之神的对手,只是身边有自己的使徒和一只吸血鬼,为了在战前提高自己一方的士气,打一次肿脸充充胖子,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怒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