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虽然关闭,洞内并不黑暗。叶萍感觉奇怪,就环目四顾,发现光源来自洞顶上镶嵌着的一颗颗明珠。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把洞里照得一片祥和。沿着山洞往里走,来到一座石室,老人让叶萍把自己放到一张石床上,说道:“这次多亏了你,不然老朽我必定就喂了狼。”
“老伯伯,你就住在这里?”
“不是。这里是我无意中发现的,不然,我胡一鸣也活不到今天。”老人语气很平静,好像不是在说自己。
“胡一鸣?你就是天山怪叟胡一鸣?”叶萍很惊讶。
“不错,老朽正是胡一鸣。”
“晚辈到天山就是来找你的呀,想不到你却在这里。”叶萍很是兴奋,说话的语气快了好多,声音也提高了不少。
“找我?找我一个废人做什么?”胡一鸣问,语气还是淡淡的。
“废人?你不是天山派的掌门人么?怎么会是废人?”
“掌门人?”老人说这三个字的时候,身体都在抖动,脸色也是接连变了几遍。接着胡一鸣就发出一阵怪笑,听得出那怪笑中包含着失望、悔恨、怨毒、仇恨还有几分无奈和绝望。笑罢,胡一鸣一声叹息:“现在已经不是喽。”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胡一鸣的脸色这时候已经转为平和,“孩子,后面的山洞里,那个小池子里有石乳,那东西不仅可以充饥,还可以提高功力。不过千万不可贪多,多了反而有害。你如果饿了,就可以去取石乳。”说完,胡一鸣缄口不语,犹如入定。
尽管叶萍心中疑问多多,此时见胡一鸣如此,觉得不便打扰,就起身来到后洞。胡一鸣口中的那个小池子,就在洞的正中央,约有大面盆般大小,呈不规则形状,总体看有些椭圆。池中已经有了小半池乳白色的石乳。那石乳犹如人的乳汁,不过看着要比人乳稠一些。
叶萍正自奇怪,这些石乳从何而来,就听到“滴嗒”一声响,一滴石乳落入了池中。池中的石乳立即就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向四处扩散看来。叶萍仰头观望,就见池子上方的的洞顶上有一个巨大的形如人乳一样的石块。整个石块都是湿润润的,越往中心,湿的越为严重,渐渐地形成了乳滴,滴落到池中。
叶萍看到这样的天地造化,不由得啧啧称奇。他俯身下去,用手指沾了沾,白色的乳液便沾到手上。他把手指送入口中,立即便尝到了微带些苦涩的甜香。那香味在口中久久不散。
拿起放在池边的约有茶盏大小般的石钟,从池里盛了一些石乳,叶萍便端着石钟回到了前洞,拿给胡一鸣。
胡一鸣只呷了一口,就将石钟让给叶萍,道:“你把这些都用掉吧。用掉以后,马上调息看看有什么效果?”
叶萍听从胡一鸣的吩咐,将石乳一饮而尽。石乳入口,一阵沁凉,从头顶一直凉透到了脚心。不一会儿,全身就变得燥热起来,越往胸口,燥热越烈,胸腔正中,恰似有一团火苗在跳动。
叶萍赶紧意守丹田,修炼静虚功。一个周天下来,也仅仅是燥热稍减,叶萍不得不再运行下一个周天。也不知道修炼了多久,直到他头上白气缭绕,雾气腾腾,感到浑身舒泰,叶萍才停了下来。叶萍暗自一试,知道自己的功力又有了些许的提高。
叶萍睁开眼,便开胡一鸣正睁大一双惊奇的眼睛望着自己。叶萍朝胡一鸣微微一笑,颔首致意。
“你这身功夫和谁学的?”
“老伯,我不是说过了,我没有师傅的。”
“啧啧”了两声之后胡一鸣说,“难得你小小的年纪就有了这么好的功夫。难得呀,难得!”
叶萍知道胡一鸣曾经是威震武林、叱咤风云的一代宗师,见识自是不凡,对于胡一鸣称道自己的武功,心中也是沾沾自喜。
胡一鸣默默注视着叶萍,注视了好久,才说,“适才你不是说,有事情找我么?现在,可以说来我听了。”叶萍就把摘星手遍邀天下武林,结成同盟,共抗魔教,防止武林浩劫的主张说了出来。
听了叶萍的话,胡一鸣神色一黯,道:“可惜,我只是个废人,对这样的义举却是无能为力了。”
“你病了么?老伯伯。”
“不是病,而是中了毒。这毒,每天都要发作两三次。每次发作都是痛不欲生。”
“中毒?”
“对,那毒就在我后背上,一共有三处,一在神堂穴,一在志室穴,一在至阳穴。”一面说,一面反手指点那些部位。
“中的什么毒?这些毒难到不能祛除吗?”
“是玄冰之毒。要祛除不易,但也不是没有可能。只要有人用内力将那里的毒气,吸出来就可以了。”
叶萍知道天山玄冰,已非寻常之水结成。玄冰不仅可以在烈日炎炎之下,经久不化,而且还可以在寒冬之日,瞬间蒸发,化作杀气。雪山派的武功,以玄冰术见长,掌中带冰,冰中有气。玄冰打在人身上,马上化作水汽,钻入肌肤,往往一招克敌。
令叶萍想不通的是胡一鸣身为雪山派掌门人,自是对玄冰术熟悉无比,恐怕全天下再也难以找出第二个运用玄冰术可以胜过胡一鸣之人了。可是,他又怎么会中了玄冰之毒呢?
叶萍听说有这样的办法,可以医治,就请求胡一鸣让自己一试。见胡一鸣点头之后,叶萍就为胡一鸣脱去上衣,但见他背上点点斑斑,不知有几千百处伤疤。这些伤疤有的似乎是在尖石上撞破的,有的似乎是用指尖硬生生剜破的,李文秀瞧著这些伤疤,想起他不知受尽了多少折磨,心下大是恻然。
叶萍自从在论剑华山之前和华三交手时,不知不觉吸取过华三的玄冰掌的功力以后,对于玄冰已然非常熟悉,这次为胡一鸣祛毒,自是驾轻就熟,手到擒来,不一刻就把胡一鸣所中的玄冰之毒祛除得干干净净了。
胡一鸣体内毒气一除,再经过一番打坐调息,马上就和换了一个人一样,虽然依旧有些瘦弱,但却是精神焕发了。
胡一鸣恢复了精神,来不及表示谢意,立即和叶萍说出了一件令人震惊不已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