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抓还是留？3
——唐玉文
“钟科长，”申诚继续道，“请你不要忘记，案情中的事儿是相当复杂的，在出现意外的条件下，好事也能变成坏事儿的！像你提出的这个放长线钓大鱼的方案，就很有被敌人钻空子的可能，很不保险也很不安全。所以，我坚持我原先的意见：马上逮捕刘芒！”
杜岚没有吱声，只是皱着眉头看钟科长。
“当然，”钟科长说，“申副科长你提的这些意见我们可以考虑，俗话说：事在人为，以不变可以应万变……”
“对！事在人为，有很多的情况都是出乎人们的意料之外的！”申诚打断钟科长的话儿，又用他那个大烟斗点燃了一斗烟，慢条斯理地说，“如果敌人觉察了这一切，那么，他们就会采取断然行动，马上干掉或藏匿刘芒的。因此，我们应该立即把刘芒逮捕住，将他控制在我们的手里，以防万一！”
申诚这个冷冰冰的人物，讲起话儿来还是蛮有道理的咧，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但可惜，他孤掌难鸣，没人支持他的意见。别说郝局长他们没有人附议，就连刚才首先提出这个观点的杜助理，此时也用沉默来表示了弃权。
“你的意见很重要，我们是应该行动谨慎为妙，”钟科长说，“不过，派人监视，各长皆取，这样既达到了你讲的效果，也起到了我们所讲的作用，岂不两全其美？这只不过是要去监视的人必须尽心、负责一些儿就是了！”
听钟科长言，郝局长、小吴都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那，”申诚说，“那就让我去监视刘芒！”
说申诚是怪人，那可真是一点儿也不夸张。你看他，刚才据理力争反对“放长线钓大鱼”，要“马上逮捕刘芒”，可是一转眼儿，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不但放弃了自己原先的主张，而且还要反过来积极地求战，要求监视刘芒，你说他怪不怪？
“那大家都同意‘放长线钓大鱼’的意见啦？”郝局长问，把眼睛转向原先的那两个持不同意见者。
杜助理没有吱声，他双目直直地望着天花板出神。他是没有听见郝局长的话呢，还是在心里动着什么心思？
“嘿嘿，同意这个观点的人多嘛！”申副科长取下嘴角叼着的大烟斗，苦笑了一下。
钟科长、申诚、小吴，都用恳切的眼光看着郝局长。只不过他们的情态，有些儿热烈些，有些儿冷漠些罢了。
“我看你们都不用再争了，”郝局长说，“老申哪，你们是老同志了，了解这局里以前的一些情况，那你就和老杜一道，再把局里关于黎贝锡或老市长的档案材料查一查，有关的情况我们几个再好好地核计核计。古人云：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监视刘芒那里，就让小钟来布置好了！不过，小钟哪，你们可要小心在意欧！”
“是，”钟科长答，“局长，你放心好了！”
听郝局长这么说，小吴的心里真是乐死了。这个任务落实了给钟科长，那还能少的了自己的那一份儿？哼，你申副科长怀疑我们的行动方案不可行，这也‘可能’那也‘假设’的不放心，那我就偏偏要干出个好儿来，给你看一看……
“局长，我笨里笨气的，哪儿会核计什么？钟科长是专抓此案的，查档案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能少得了他呢？我看不如……”杜助理谦逊地说。
一听杜助理这样说，小吴又急眼了。哼，你杜助理想让钟科长去查档案，好把申副科长换出来，让你去监视刘芒？哼，刚才你们都不同意这个行动方案的，现在倒想来争抢我的任务？不行！……这么一想罢，小吴便急冲冲地说道：“不，钟科长他们要到市歌舞剧团去调查，另外有任务的！”
“哦？！”申诚、杜岚等人听了小吴的话，不由得齐齐一愣。
“大家还有什么意见没有？”郝局长为了分派任务，出面发话，不让大家顺着小吴刚才的话语去多想。
“没有了！”大家齐声答。
“好，”郝局长说，“案情复杂，时间紧迫，大家马上行动！”
“是！”
众人告辞了郝局长，布置好了对刘芒的监视人员，钟科长马上就带了小谭驱车往市歌舞剧团的所在地赶去。钟科长坐在警用吉普车里，一边看着车窗外街道上的楼房、路树、车辆、人群出神，一边在心里暗暗地嘀咕道：“局长呀局长，你们查档案会不会有新发现？小吴呀小吴，你们监视刘芒可别给他出差错啊！至于任斯表哥，他将会向我提供一些什么样的线索和材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