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爱的冲刺3
——唐玉文
本来，钟科长以为嵇妤一定会趁小歆不在场，情意绵绵地向自己情呀，爱呀，结婚呀地纠缠不清的，哪儿晓得她根本就没提这回事儿。嵇妤这个女人，不论是在言语、表情、动作，还是在行动上都很含蓄，很注意分寸，显得谈恋爱很有经验的样子。她既给了你一个她爱你、在追求你的印象，但又偏偏不明着说出来，只是在眼色、神态、举动上有所暗示，有所流露，让男的用心去理解、体会和体验。像这样，既能在你的心里留掀起蜂风蝶浪，又没有失去她的她的庄重与文雅。即使将来你男的不再爱她，她也不会丢脸，也不会难堪，身心都不会受到极大的损失。有人说：有的很会谈恋爱的女子，就是像嵇妤这样。使一些眼色，做一些举动，显示一下厨艺（手艺），言语含蓄，神态乖张，撩得你男的心痒痒，手痒痒，心里火烧火燎，手上想动不好动，最后不得不乖乖地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做她情感的俘虏。大概，因为嵇妤对钟科长志在必得，这才使用这个手段的吧？
另外，嵇妤在乎钟科长，但却偏偏在他的儿子小歆的身上做文章——要想谋取你的老子，也就先拿下你这小子！因为在一些家庭，特别是那些鳏夫的家庭，往往总是他的儿子说了算数啊！
这就是已经结过婚，但却失去了丈夫（或妻子）的一方，再续铉的时候，所喜欢采取的谈恋爱艺术：一个男的，在情场中如果你不善于猜谜，不多动脑筋去揣摩、理解女方的含蓄、精巧的言行，那么你将很难在情场中获胜，永远是个孟尝尝的光棍汉！
“嵇妤你过奖了！像我小歆那样的笨样子，算得了什么天才？”钟科长见嵇妤又要转换话题，赶忙按照自己原先拟定好的计划，开始了他的谈话，“嵇妤，听是你们市歌舞剧团，最近又引进、排练了一些外国的舞蹈节目？”
“嗯！”嵇妤望着钟科长，点了点头，“我们剧团所引进的，可全都是一些外国舞蹈的艺术精华呀！你像《天鹅湖》、《灰姑娘》、《爱之神》等，可多啦！怎么样钟科长，你对外国舞蹈感不感兴趣？要不，哪天我找两张票儿，请你和小歆去看戏？”
“喜欢，我当然喜欢，如果你肯请我们父子俩看外国的舞蹈表演，那就再好也不过了！”钟科长说，“每当我们被案子折磨得头昏脑胀、身心疲惫的时候，听听音乐，看看舞蹈表演，那可真够意思的！嵇妤你不知道，我还想去跳上几回舞呢！”
“啊？钟科长你会跳舞？！”嵇妤惊喜地说道。
“岂止会跳舞？这方面，我还是老行家！”钟科长说，“在学校读书的时候，我就是校文艺宣传队的舞蹈台柱，同学们排练舞蹈，男主角非我莫属！”
“那好啊，钟科长，”嵇妤高兴地说道，“到了周末，我来陪你到市文化宫跳几曲舞蹈去，领略你钟科长的精湛舞技！”
“嵇妤你的建议很好，谁知到了周末，我还挤不挤得出时间？”钟科长道，“哎，嵇妤哪，难道除了市文化宫，就没有别的地方、别的机会跳舞吗？”
“现在？可难说啦，”嵇妤想了一下，对钟科长说道，“要是在以前，倒还有几家家庭舞会可以去凑凑热闹，可是现在……”说到这儿，嵇妤思忖了一下，重重地摇了摇头。
“嵇妤，你熟悉哪些开家庭舞会的人吗？”钟科长问，“今晚，找一个家庭舞会，我们凑热闹去！”
“不熟悉不熟悉！”嵇妤望了钟科长一眼，遗憾地摇了摇头，“钟科长你也知道，在剧团里我只是个编剧，根本不会跳舞，我又能熟悉哪个？要想凑热闹去学跳舞，我们还只得是去市文化宫！”
“是吗？”钟科长问，意味深长地望着她。
“嗯！”嵇妤怔了怔呢个，但很快就又恢复了过来。她说：“哦，钟科长，小歆应该已经洗好澡了，你坐，我看看他去！”说着，她便很有礼貌地朝钟科长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看样子，嵇妤果真多次去过刘芒家，跳过裸体舞！看这样子，彭筱秋所说的，应该是真的了！你瞧她：开始自己一提到外国的舞蹈，她就津津乐道地如数家珍，并毛遂自荐地要陪自己到市文化宫去跳几回。但是，当自己提到“家庭舞会”的时候，她不但说她不知道哪儿有家庭舞会，而且还讲她不会跳舞了。嵇妤呀嵇妤，如果你不会跳舞，又怎么能陪我去“凑热闹”？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这种出尔反尔、前后矛盾、欲盖弥彰的言语现象，在嵇妤的身上，自己还是第一次发现。嵇妤对家庭舞会如此警觉，讳莫如深，这其中一定会有其难以言喻的隐衷。这隐衷，也许就是彭筱秋所说的，嵇妤多次参加刘芒家的裸体舞会，并且与已经死去的刘芒，有一腿儿！如此看来，自己要考察嵇妤，这个意图和目的，已经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