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他倒在血泊里4
——唐玉文
刘芒身死的那段时间，嵇妤借故溜了出来，那有凶手特征的嫌疑犯名单上有她；装疯卖痴地和任斯两人大唱《凤求凰》，医院里发现“冒牌大夫”时她又不在家，光是凭着这三大条，她嵇妤的身上，都有着十分重大的犯罪嫌疑！
现在钟科长他们正在侦破的这个黎贝锡、刘芒谋杀案，可真是一个怪透了的奇案！迷雾一重重，假象一个个，烟雾加浑水，你就是再有侦破头脑的人，他都会弄得你莫名其妙、晕头转向。已经毙命了的那四个家伙自不必说，光是眼前的这两大个——嵇妤和任斯，自己就还要再花上一顿脑筋。在这个谋杀案里，嵇妤和任斯到底各自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任斯这个老瘦鬼，到底是有意顽抗还是怕背后的凶手构？还有申诚和杜岚，他们俩到底唱了一出，怎么样的“戏剧”？……
“呲——唰！”
咦，狂奔的警用吉普车，怎么来了个急刹车？钟科长没留神，身子随着这惯性的冲力往前一倾，“咚！”碰在了前座的椅背儿上。
啊，原来他们的警用吉普车，已经来到了刚才那个，时髦的卷发姑娘闪进去的那个弄堂口儿！啊，原来那个时髦的卷发姑娘，已经拦在了自己的车头！咦，她挽着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呀？
这是一个，一头一脸全都是血的年轻后生。只见他软绵绵地把手搭在卷发姑娘的肩上，身子在慢慢地往下滑去。卷发姑娘左手抓住他那搭在她肩上的那只胳膊，右手儿搂住他的腰，非常吃力地站立着。她满头大汗，一身血迹，直喘粗气。看来，这个年轻后生，是被她从弄堂里面，一步一步地搀扶出来的！
啊，这个年轻的后生，头戴公安帽身穿公安服——怎么，他是小吴？是在哪儿遭受到了，坏人的偷袭、糟害？
见被卷发姑娘搀扶着的公安伤员是小吴，郝局长、钟科长和常娟急忙“砰”的一声推开车门，心情急切地跳下了警用吉普车。
“同志，求求你们行行好，把这个受伤的公安员，送到医院去！”卷发姑娘呼呼地喘着大气，对下车来的很骄傲等人说。她想直起腰来，但是却力气不支，一下子没留神，“啪”的一声，和小吴一起倒在了当街之上。
钟科长和常娟，赶忙跑过去，将她和小吴，一起扶了起来。
“姑娘，”郝局长焦急地问那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钟科长和常娟这才认出，这个卷发姑娘不是嵇妤，而是另外的一个人！
“刚，刚才，”卷发姑娘望着郝局长、钟科长、常娟等人身上的公安服装，喘着粗气说，“我骑着自行车往前走，走进了前面的这个弄堂里。当我才刚，刚走到一家无人居，居住的破旧院子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那，那里边有呻吟声音传，传出来。我赶忙下了自行车，推，推开院门儿一看：啊，里边丢着一辆摩托车，血泊中倒着两具血淋淋的尸，尸体！当时，我的毛发都被吓得直竖了起来。担，但是，救人的义务，又使我强行地镇定了下来。我细一听，发现呻吟是这个公安同志发出来的，所以我就搀扶着他出来，正好拦下了你们的这辆公安车……”
咦，听着卷发姑娘的叙述，钟科长不禁一愣：杜岚和申诚不是两人各自都骑走了一辆摩托车的么？除了小吴骑的，那还有一辆呢？
“小吴，小吴！”钟科长从卷发姑娘的手里接过小吴，扶在怀里轻声喊，并用自己的手帕轻轻地给他揩着额头、脸上的血。
“你是说，”郝局长问那卷发姑娘，“里边还有一个人？”
“嗯！”卷发姑娘点了点头，“那人也穿着公安服，戴着公安帽。他人长得瘦高瘦高的，还胡子拉碴……”
“申诚？！”见卷发姑娘如此描绘，常娟禁不住惊呼出来。
由此看来，一定是申诚和小吴追踪杜岚到这个小弄堂里。于是，他们敌我狭路相逢，并进行了一场殊死的搏斗。一定是歹徒们人多，占了上风。申诚和小吴拼到后来被敌人刺倒，倒在了血泊之中。而歹徒们刺倒申诚和小吴之后，立即四散逃开，分头去进行他们各自的罪恶活动去了！
“姑娘，”郝局长问，“那旧院落离这儿很远吗？”
“不远，才百来几十米的样子！”那卷发姑娘拢了拢她的鬓发，整了整她的因为搀扶小吴而弄乱的衫裙。
“那好，姑娘，麻烦你带我们去看看！”说着，郝局长又回头命令道：“小钟，阿娟，你俩带上小吴马上开车，赶到医院去抢救！小王随我，跟着这个姑娘到弄堂里去看看——快！”
“是！”
钟科长和常娟齐应一声，立即把昏迷着的小吴扶进警用吉普车里。他目送着那个领着郝局长和小王往弄堂里跑的卷发姑娘，心里不由得一热。钟科长在心里钦佩地想：她和嵇妤，同样是一个时髦、美丽的卷发姑娘，但她们两个人的心，一正一反，却有着极大地天壤之别！
杜岚刺倒了申诚和小吴，一定是跑到医院去劫（或杀）任斯去了！这帮歹徒，我们毙杀了他们四个，活抓了他们一个，按照以往的规律讲起来，他们应该是潜伏，像蛇、蛙一样“冬眠”，应该是躲避我们公安人员的锋芒，缩下手脚来保存实力才对的呀，怎么现在反而还要更加猖狂、凶残了呢？杀人越货，自我暴露，难道他们真的疯了，这得到了别无顾忌、狗急跳墙的地步了吗？
“嘀嘀——唰！”
还没等钟科长想出个所以然来，常娟的脚就一踩油门，手儿一转方向盘，他们的这辆警用吉普车，就载着昏迷不醒的小吴，飞一般地向市医院的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