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雇主与杀手
——唐玉文
在鹤云市的市郊20多公里处，柳林村外有一片梨园。时值秋末冬初，梨树已经快要把叶子掉光了，平时很少有人到这儿来。梨园旁边的便道上，停着两辆高级的轿车，在梨园中的一间空着的守梨人的房子里，长发飘飘，年轻靓丽、身姿窈窕高挑、胸高腰细的靓妹杀手，正在这儿和她的雇主——一个身高1米6左右，戴着墨镜，衣着光鲜的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正在这里密谋着他们之间的罪恶勾当。
“据说，你的*都叫你作‘情郎哥’呢，”靓妹杀手说，“而我呢，一个没有正当事儿做，把杀人当作谋生职业的靓妹杀手，就称你一声钱大哥吧！”
“钱大哥？”与她密谋的、戴着墨镜的男子不禁一愣，启唇淡淡一笑，“可我并不姓钱呀！”
秋风摇撼着梨树枝，摇下两片梨叶儿，飘在他的头上，然后，一片留着，另一片，掉到了地上。
带着墨镜的男子将头摆了两摆，摇脱了，掉在他头上的落叶。
“大哥，你虽然不姓钱，但是你请我杀人，给我送钱，那不是钱大哥么？”靓妹杀手笑了笑，继续说道，“说吧，钱大哥，你今天又约我来，是准备开价多少？叫我去杀谁？”
“我开价3万元，叫你去杀我们公司的一个烂掰女人，”钱大哥说，“对这样的一桩轻松而又好干的活儿，不知道你这个美女杀手，感不感兴趣？”
“你们公司的？”靓妹杀手问，“一个烂掰女人？”
“不不不，你听错了，”带着墨镜的，被靓妹杀手称为钱大哥的人见自己说走了嘴，赶忙改口说，“我是说叫你去杀一个市鸿发房地产开发总公司的烂掰女人，她的名字叫蒋莲荔，是一个名叫盘呈露的男人的老婆——喏，这是她的照片，你好好认认吧！”说着，戴着墨镜的钱大哥，将蒋莲荔的一张全身照给了靓妹杀手。
“哦，你开价3万元钱的价格，就是叫我去杀她呀！”靓妹杀手接过蒋莲荔的照片，端详着说：“这个女人不过三十来岁，还蛮风骚蛮漂亮的嘛——钱大哥，你为什么要杀她？”
“这个臭女人，她知道的事情太多，提出的要求我无法答应，最近又闹着和她的老公离婚嫁给我，我无法满足她的这个要求，”钱大哥说，“看来我是无法摆脱她了，只得辛苦你这靓妹杀手，送她上西天了！”
“好吧，只要你肯出钱，我就动手杀人，谁叫我是个职业杀手呢？”靓妹杀手说着，接过钱大哥递过来的那个装着三万元的手提箱，打开箱子验过钞票，这才关上手提箱盖，将蒋莲荔的那张照片收好。
钱大哥待靓妹杀手验过钞票，关上手提箱子，这才说：“靓妹，钱你收了，谋杀对象你也清楚了，没了我的事，那我就走了！”
“哎，钱大哥，”靓妹杀手见戴着墨镜的钱大哥转身要走，连忙将他给叫住，“我还有一件事儿不明，你可否赐教？”
“什么事儿？”钱大哥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望住靓妹杀手，问道，“说吧！”
“旺财房地产开发总公司的总经理黄以勋，因为什么事儿得罪了你？”靓妹杀手问道，“你要我寄一个小木箱子敲诈他五十万元，还要寄一个石灰断掌给他？”
“这个家伙老抢我的生意，老断我的财路，难道我不应该叫你敲诈、威吓他一下？”钱大哥道，“鹤云市除了白道，还有黑道，我要通过你的手告诉他黄以勋：在鹤云市，有些事儿是可以做有些事儿却是不能做，有些钱是可以赚有些钱是不能赚的！”
“钱大哥，我们都是明白的人，你就对我说实话吧，”靓妹杀手瞟了戴着墨镜的钱大哥，嘻嘻一笑，“除了这，难道你就没有别的原因？”
“好，聪明，你不愧为靓妹杀手！”钱大哥用手托了托戴着的墨镜，呵呵笑道，“看在我们多次合作，你替我杀了邝某人、无情杀、俞美贞、柳氏桩等人的情分上，我就把实情告诉你吧！我出钱请你敲诈、威吓黄以勋，除了刚才讲的那个原因之外，当然还有别的、令人气愤的原因！”
“那你告诉我，”靓妹杀手问，“是什么原因？”
“这个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他领导的公司！”戴着墨镜的钱大哥说，“如果黄以勋被你靓妹杀手杀了，那么他所领导的公司就会成了一盘散沙，群龙无首无法再在鹤云市立足，也无法与我竞争，对我构成威胁了！到时我或者出来收拾残局，将他的人马收归自己的麾下，将黄以勋的旺财房地产开发总公司成为自己的子公司；或者让它自己散伙，另组人马，另谋出路——反正黄以勋死了，他的公司也就完了，我也就可以高枕无忧，没有顾虑了！”
“哦，”靓妹杀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是的，靓妹，有时杀人的理由很简单，”带着墨镜的钱大哥说，“并不要很复杂的理由的！”
“那么，钱大哥，”靓妹杀手问道，“如果我替你杀了黄以勋，你给我多少钱？”
“二十万元，”钱大哥说，“现在猪肉才一两元钱一斤，我开这么高的价，靓妹，够意思了吧？”
“扯，够什么意思？”靓妹杀手一声冷笑，“我替你将小木箱包裹寄给黄以勋，还没有问你要辛苦费呢！”
“你们女人家，就是小气，”戴墨镜的钱大哥哈哈笑道，“从我身上你都赚了有差不多三百万，还在乎这一千两千元的？这样吧，事成之后，我在‘香粤桂’大酒楼的有情人包厢，设宴款待你！”
“这还差不多！”听他这样说，靓妹杀手这才咧嘴一笑。
“靓妹，”这时，戴着墨镜的钱大哥，反问她道，“我可不可以向你提一个问题？”
“可以呀，钱大哥，”靓妹杀手神情妩媚地笑道，“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
“那好，”钱大哥说，“近年来，你杀邝经理、无情杀等人，捞了有两三百万了吧？你不是曾经说过，捞够了两三百万就金盘洗手，不再杀人，拿着这笔钱跑到外国去嫁个老公享清福——杀了蒋莲荔之后，你还准备走吗？”
“不瞒你钱大哥说，走我是时时刻刻都想走的，”靓妹杀手说，“但是我在鹤云市，还有一件事儿没有办好，恐怕还要再呆上一段时间——目前还无法脱身！”
“是什么事儿？”钱大哥问，“能否告知一二？”
“不能，这是我心底里的秘密！”靓妹杀手说，“你们白道有白道的的规矩，我们杀手也有杀手的规矩——就像你不肯告诉我你心中的秘密一样，我也不会告诉你，我心中的秘密的！”
“你心中的秘密？”钱大哥淡淡地一笑，“你生得这样美，一定做过美容手术，你以前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嘿嘿，你个年轻漂亮的妹子，除了男欢女爱，情场失恋，还能有别的什么秘密？你心中的那点事儿，就是眯着眼睛，猜我也一定能够猜出来！”
“算了吧，我的钱大哥，”靓妹杀手笑道，“放眼人世间，难道除了男欢女爱，情场失恋，就没有别的事情了吗？我心中的秘密，你是无法想象，也是无法猜中的！好了，时间不早，你不走，我也该走了！”说着，靓妹杀手提起装着钱的手提箱，抬腿准备往小屋之外走去。
“站住，别跑，站住，你给我站住！”
就在这时，就在靓妹杀手提了钱，准备和戴着墨镜的钱大哥，离开梨园看守人的小屋的时候，他们附近的的小道儿上，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奔跑声，和很多人的追逐声。
靓妹杀手和钱大哥探头一看，见是一群拿着扁担、提着木棍的人，正在追逐两个仓皇奔逃的、十七八岁左右的小后生儿。他们奔逃的奔逃，追逐的追逐，很快就绕过梨园，转到那边山林去了。
靓妹杀手和戴着墨镜的钱大哥，走到他们的轿车跟前。只见有三四个妇女小孩，正提着棍子在那儿说话，赶忙问道：“几位大姐，你们这是什么村？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我们这儿叫柳林村！唉，还不是隔壁的阿林、阿丘，小小年纪不学好，竟然*了村中阿木栅十来岁的女儿，”答话的那个女子，指了指旁边的那个哭得泪眼婆娑的三十多岁的大嫂说，“我们抓了他们两个，是要他们赔偿损失，送他们到拘留所去！”
“作奸犯科，理应受到惩罚，”戴墨镜的前大哥说着，突然掏出七八百元递给那个哭红了眼睛的大嫂，说道：“大嫂，我是个城里的生意人，对你的遭遇非常的同情！这样吧，我这里有七八百元，你拿回去，给你的女儿调养调养吧？”
“先生，这哪里使得？”见钱大哥递钱给她，哭红了眼睛的大嫂连连摇手，不愿接钱。
“大嫂，我们钱大哥有的是钱，”靓妹杀手走过来，从钱大哥的手里拿过那扎钱，塞到那个大嫂的手里，“我也是个女人，知道受辱的痛苦，你，就回去好好地安慰安慰你那不幸的女儿吧！”
“小姐，你和你的先生都是好人，”那个哭红了眼睛的大嫂，接过钱来感动地连连给靓妹杀手和戴着墨镜的钱大哥连连鞠躬，“我代表我的女儿，代表我们全家，谢谢你们！”
“别客气，别客气！”说着，钱大哥和靓妹杀手，告别了道旁的众人，分别上了他们各自的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