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并没有去北城分局,而是被带到了一个街道派出所,现在他也已经知道了那个警督的身份,就是这里的所长,毫无疑问,他是王家兄弟的人。
那么也就是说,这个所长把自己带到这里来是受了王家兄弟的指使,当然,应该还有来自更高层的授意,否则他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这是一间小型的候审室,林落被带了进来,等门关上后,才开始打量原来就呆在里面的人,这里除了自己外,之前还有五个人。
小房间不大,只有十平米左右,三面墙壁摆着三排椅子,正面那一排椅子上坐着三个人,而两侧的椅子上则躺着两个人,并排了五个位子,一个人躺着就全占了,这样一来自己还怎么坐。
对着正面那三个人笑了笑,走到左边,拍了拍那个躺着的年轻人,说道:“兄弟,让个位子。”
这人染着一头黄毛,满脸的痘子,睁开眼睛,不耐烦的吼道:“你他妈的叫什么叫,一边去。”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林落脸色一变,抓起他的一只脚就往外面托,这一下可把他吓着了,一边开始挣扎,一边骂道:“你他妈找死啊。”
林落一用力,把他拉到地上,然上蹲下来对着他的脸上扇了两下,这才站起来,走到左边安坐下,同时还能坐着的那三个满脸惊讶的人点了点头。
门忽然被找开了,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员走了进来喝道:“吵什么吵、、、、、、你躺在地上干什么?”
那黄毛捂着脸坐在地上,指了指林落,道:“警察同志,他、、、、、、他打我。”
警员看了看林落,见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问道:“为什么打人?”
林落撇了他一眼,脸色平静,就像刚才的事跟自己毫无关系一样,道:“他说的你就信吗?”
警员一怔,但马上就想起了什么似的,阴阴一笑,道:“不是你打的那是谁?难不成他喜欢睡在地上?”
林落大以为然:“这很难说,这个世界有很多人都有一些我们无法理解的习惯,谁知道这位先生有没有,反正我是没有这个习惯的。”
黄毛还是坐在地上装可怜,一听林落这么说他,马上骂道:“你放屁。”
哪知警员却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喝道:“谁让你说话的,你他妈的一个月来三回,谁不知道你是什么鸟,给我老实点。”黄毛立马哭声丧着脸不敢再出声,只是那双眼睛不时的怒瞪向林落。
警员盯了林落一眼,道:“还有你,进了这里就应该自觉一点,要是再乱来可不要怪我不客气。”
在他出门之前,林落慢条斯理的说道:“给你们所长带句话,就说我谢谢他了。”
警员一怔,但却没有回头,出门去了。
等门重新关上以后,林落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刚才进来的时候有两个警员准备搜他的身,他没让,差点就动武了,还好那个所长最后发了话,所以他身上的东西都还在,包括手机。
给坐着的那三个人一人一支,然后自己点上,又把打火机扔给他们,深深了吸了一口,几乎都要呛出来了,才长舒一口气,问那三个人:“什么时候进来的?”
其中一个胖子点头苦笑道:“刚进来不到一个小时,他妈的,今天晚上都他妈的疯了,整个北城没一地儿是安全的,兄弟我是撬车的,结果刚一出门上街不到十分钟就被带来了。”
他身边那个高个子也说道:“我更倒霉,我一哥们儿生日,在他家里玩到半夜,后来带着他一女同学出来玩,本来想去酒店的,结果他妈的刚到酒店门口就被抓了。”
另一个光头说话味道就不一样了:“我倒没什么,每个月总有这么几天,早习惯了,不就是打打牌嘛,让条子给发现了,老子懒得跑,就被带进来了,反正这地方我也熟,来这儿坐坐也无所谓。”
光头看了看林落,道:“不过兄弟,你不一般啊,我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进来这儿身上还带着香烟的,别人进来连皮带都给抽走了。”
林落笑了笑,不置可否,也没有必要跟他们解释什么,看了看不坐在地上的黄毛,道:“我打的是你的脸,又没有断你的腿,还会那儿干嘛,过来坐。”
黄毛虽然刚才骂得欢,其实心里还是挺害怕的,他也就是个欺善怕恶的人,看林落连警察的面子都敢落,又没有被搜过身,心里也知道自己惹不起,怕警察不在又要打自己,所以一直坐在地上没敢动。
这时见林落让自己过去做,才心里不安的站起来去到那三个人身边,在最旁边的一个位子上坐下来,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让林落看了好笑,又丢了一支烟过去。
*******而在这个派出所的所长办公室里,这位所长正在跟自己的几个心腹商量着事。
“所长,那小子进来了还不老实,刚才还在里面把黄毛那小子给打了,我看得好好招待一下。”说话的就是那个刚才还进过候审室的警员。
所长皱眉的横了他一眼,道:“你懂什么,别说你们几个,就是我也不敢惹他,老实说吧,我把他带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上面吩咐的。”
另一个说:“上面都吩咐过了还怕什么,咱照吩咐办事就行了。”
所长一怒,道:“我呸,你动动脑子,他是跟那两个澳门来的人一块的,可是那个女的打电话的时候他居然让那女的不用管他,你说,世上有这样的傻瓜吗?”
“可能是人家不愿意帮他吧?”
“蠢,那女的明显跟他关系不一般,你们知道那女的一个电话之后,是谁给她回的电话吗?”
“谁?”
“是谁我不敢说,不过当时我听到那个人的电话差点没晕过去,我不说别的,就是吩咐咱办事的那位就是听到那个电话说不定都得晕过去。”所长拍了拍脑门,似乎还有些后怕。
“所长,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还要把他带来,当时就把他放了不就没事了吗?就算是上面问起来您也怕,就推给那个是话就是了。”
所长揉了揉太阳穴,往椅背上一靠,叹道:“我也想,可是这小子当时居然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我们当时阵势搞得那么大,要是临时改变主意的话,只怕更不好收场,现在想想,这小子好像是主动要跟我们回来一样啊。”
几个手下开始急了,忙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骑虎难下啊,今天晚上这么大动静,王总那边好几家场子都被砸了,而且几家场子离得都比较远。据王总说,就是里面这小子干的、、、、、、、”
几个人相视无言,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讶,在北城砸王总的场子,这得多大的胆子,可是那小子有这本事跟胆子吗?
所长也有些怀疑,道:“可是我们一点证据也没有,而且他还有时间证人,我们看到他的时候他可是跟两位澳门来的人物在一块,就算这事是他干的,单凭他跟那两个澳门人的关系我们就不能把人怎么样。”
这时一个警员说道:“会不会是他跟那两个澳门人做的?”
所长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应该不会吧,那两个人可不一般,关系通天,肯定是做大买卖的,不会干这种事吧。要真是他们一起干的,那咱也没办法,只能装傻了。”
一个警员也叹息道:“是啊,别的不说,现在行动都结束了,除了几队巡警之外,都撤了,可是忙了大半夜一点线索都没找动,就算是这小子干的也没办法,听所长的意思咱还不能动粗,看来只好走走程序就算了。”
就在这个时候,所长的手机响起来了,接完电话,脸色很难看,对几个手下说道:“刚刚接到消息,王总名下的两家酒吧刚刚被砸了,还被人浇了粪便。”
几个人面面相觑。
候审室里,林落的电话也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号码,会心一笑,心想也该来电话了,接通后恭恭敬敬的叫道:“覃叔。”
电话那头覃柏松急道:“小林,今晚过分了。”
“覃叔,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小林,不要在我面前耍小聪明,我答应过慎言照看你,并不代表你可以在这北城为所欲为,今天晚上你做得太出格了。”
林落心里来气,嘿嘿,别时说太再好听,但只要关系到他们自己的利益,那么就什么客气都没有了,仍是不徐不急的说道:“对不起,覃局长,今天晚上发生什么事我一点也不清楚,我看你这个电话只怕是打错了。”
电话那头覃柏松一愣,问道:“小林,你跟我说实话,这事真不是你干的?”
林落冷笑道:“你说的什么事我不知道,如果你非要认为是我干的我也懒得解释,那就当是我干的好了,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什么事?”
覃柏松迟疑了一会儿道:“在这之前的三个小时内,王二王三名下好几处场子被人砸了,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我靠”林落立马跳了起来,对着电话叫道:“我要有这本事就好了,覃叔,不妨告诉你,我今天晚上两点之前一直在陪着别人,开始是齐姐,后来是张少的一个客人,是澳门来的,然后、、、、、、”
“然后怎么样?”
“然后嘛,我就被带到了派出所来了。”
“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些。”
林落暗暗一笑,道:“差不多两点多的时候,我陪那位澳门来的客人回城,让一个所长给拦住了,他们要搜澳门客人的车,我跟他们顶了几句,就被带过来了。”
挂了覃柏松的电话,不一会儿,刘长青的电话又来了。
“小林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现在在哪儿呢?”
林落想了想,问道:“刘叔,张少从澳门那边请来的客人您知道吗?”
刘长青道:“这个事儿我知道,不过人没见过。”
“您知道就好,我现在说您未必会信,您可以打电话给张少,我相信那位王小姐已经把事情跟张少说过了,他清楚得很。”
挂了电话,在心里面把所有的事都过了一遍,嗯,应该还行,这样一来,就算所有的人都把事情算到自己头上,但也不能怎么样,因为没有证据。
其实今晚的事就是他安排的,一条龙老刘从外面旅游回来带了几个退伍的军人,让林落给要了过来,这几天都让小四带着他们在北城到处转,其实是交给了他们一项任务。
白天接到齐姐的邀请后,就预想到了会跟齐姐决裂,所以他早就跟小四他们商量计划好了,由小四统一安排,小四原来那五个小弟,加上七个退伍军人,分成两组,对王二王三名下的场子进行扫荡。他早就试过那几个退伍军人的身手,都还不错,只要计划得体,行动迅速,就不会有问题,行动的时候还让他们在脸上涂满了颜料。
而且更重要的是,行动一次后,等警方稍微的松懈下来的时候,再来一次。林落原来的打算是在见完齐姐以后,再去找一个有份量的人物聊一聊,或者干脆闹出一点小乱子引起别人的注意,以摆脱对自己不利的怀疑。
可是天赐良机,刚一见完齐姐就上了王啬了车,然后又来到了派出所,这样一来,自己一点心思没有费,就有了一大帮的时间证人,只是跟王啬在一起的时候太过凶险而已。
想了好一会儿,才晃了晃脑袋,不再去想它,这些事情想也没有用,现在事情也干下了,就看自己的动气了,别的不用管,就是这王二王三的报复应该怎么去应付,这是最关键的,洛州的地头蛇,北城区的地下皇帝,如果真的明刀明枪的干,自己肯定不会是人家的对手,所以得好好合计合计,嗯,明天出去后得去一趟城西。
来有一件事,自己现在手头上还缺一样东西,就是人手,没有一批强硬的打手是不行的,这个事情得让刀疤抓紧一些了。
这时旁边坐位上的那个光头怯生生的问道:“大哥,你、、、、、、你是小林哥?”
林落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心想刚才打电话的时候怎么没有小心些,这人肯定是听出什么来了,不过也没什么大了的,点头道:“我是林落,你是、、、、、、”
光头忽然一下子兴奋起来,笑道:“我叫陈小明,您叫光头就好了,我是跟骡子哥的,以前见过您一次,呵呵,没想到您也会来这儿。”
林落没好气的笑道:“警察又没有跟过你骡子哥,怎么会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