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应该没发现我的不满吧?”东方雨心中一阵打鼓,脸色一红,觉得极为不好意思,自己的不满情绪明明那么明显,明明是自己故意的,可此刻像是犯了错的孩子,想要找个理由逃避大人的谴责。
“哎,不管了,等会还是去找师父要碎丹决吧。”东方雨想了想实在觉得很没面子,自己刚刚还意气风发,满肚子的自以为是,此刻就像是要去低头认错。
“师父,雨师弟不在房中,先前看到他怒气冲冲的从大殿出去,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玄关、玄妙两人立在清平面前,一人手中捧着一卷卷宗,左边竖着写道‘碎丹决’,后面则是密密麻麻的小字,一人脸上带着询问之色,眼睛都盯着清平,神色中略带担忧。
清平神色和平时并没有两样,只是微微一笑道:“哦,不在房中?可能在山顶修炼吧。”语气平常,丝毫不以为意。
两人见到师父的神色,心中嘀咕道,这师父什么都好,就是好像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着急,一人有些急了,声音提高道:“可是我们两人寻遍了整个阳平峰,都没有找到雨师弟,而且雨师弟从大殿出去的时候,表情和平时太不一样了,就好像对师父很不满一样,对我们两个招呼都没打一个。”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也许是因为修炼的不顺心,所以才有些烦恼吧,没事的,过几天自然会好的,你们两个把《碎丹决》放在他房里就好了,他看了以后自然会明白的。”说完清平双眼一闭,不再理会两人,也不管两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可是明知道眼前的师父一旦不想理人,就算怎样嚷嚷都无济于事。
“师父还是这样,对什么事都不急,,可与实地现在已经不再是往日的小孩了,要是心里对师父真产生了不满,以后对师父和对阳平峰都不好。”一人满脸忧色道。
“是啊,雨师弟本来心性就比常人成熟,和同龄人实在大不一样。”另一人附和道,也是愁眉不展。
两人商量了一阵,还是无果,清平依旧对两人不理不睬,两人只得退出殿外,想要再去寻找东方雨。
“雨师弟不在阳平,十有八九是去千光峰找欧阳师妹去了,待会我们把卷宗放到他房里,就去千光峰找他吧。”一人提议道,两人已经出了大殿,往着东方雨的住处行去。
“这样也好,反正我们不能放任不管,要不然怎么对得起师父,怎么对得起阳平一脉,无论怎样,要帮雨师弟解开这个心结。”
两人相视无奈一笑,两人自小一起修炼,又一起被处罚,更兼一起归入清平门下,对方心里想什么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两人迈开了步子急速行去,这两人跟随清平多年,心性已经变了许多,可是急性子还是没变。
“门开着,难道雨师弟回来了?”两人都露出疑惑之色,两人来这里找了好几遍才去师父那里通报的。
“玄关师兄、玄妙师兄,你们好,来找我有事吗?”东方雨连忙招呼站在门口的两人进入房内,又倒了两杯茶给两人,这两人虽然不修炼,可是阳平峰的事无论巨细都由两人*办,而且对师兄弟们都关爱有加,东方雨虽然不愿意结交人,可是心底还是对两位师兄极有好感的。
“师弟你就别客气了,我们今天都来找你好几回了。”一人已经耐不住了,这话倒让东方雨疑惑了,自己和他们并无多少交情,尽管有好感,自己也不会去说明。
“喏,这是师父给你的《碎丹决》。”说着把手中的卷宗递给了东方雨。
东方雨接过卷宗看到‘碎丹决’三个字,也不再继续观阅,把卷宗放在桌上,满脸感激道:“如此有劳师兄了。”自己正愁没脸去见清平,这下最好,省去了见面时的尴尬,能拖得一时也是一时。
“不客气,其实我们两来找你还有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东方雨平日里就不怎么笑,刚刚经历的事也是极不开心,虽然已经缓了过来,但是表情还是有些伤感,没法表现的很轻快,也正因为如此,两人才以为他还在生师父的气。
“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想和师弟好好聊聊。”虽然心里着急,可还是明白要开导切不可过急,要不然只会取得相反的效果。
“就是想知道你和师父到底怎么了,你从大殿出来怎么闷闷不乐的,接着就消失在了阳平峰。”一人却显得有些急躁,想要尽快的解决问题,另一人狠狠地瞟了他一眼,这才意识到自己说话太过莽撞了。
东方雨心中却想着自己这一次真实出糗了,脸都红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两人看到东方雨的表情,还道这师弟看来还真是有些脾气,丝毫不给师兄面子,依旧在生师父气呢。
“虽然不知道师父说了什么,你不怎么高兴,或者你对师父有什么不满,但是你要相信师父对你是很好的,我们从来没见过师父他对谁像对你一样关心。”越是这样,两人越觉得自己当初的想法是对的,只不过他们不清楚此刻东方雨心里的想法,是以心中着急。
东方雨心中一震,觉得自己也许真的是错了,这两位师兄平日里虽然服侍师父,可是深得大家尊敬,而且也不喜欢说太多的话,此刻对自己说这么多,显然是出于真心。
“是啊,师父对你真的好得没法说。你做的每一件事,师父都无比关心,你的每一次进步,师父都看在眼里,而且为你开心,师父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体悟都传给你,他无数次向我们提到‘整个阳平峰属你们雨师弟天资最好,也许整个蜀山都是他的天资最好,他是我们阳平峰的希望,也是整个蜀山的希望。但你们一定别告诉他,他从上山一来就闷闷不乐,尽管我多次开导,还是没有效果,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不希望他有压力,也希望他能开心一些才好,他实在是个与众不同的孩子,让人心疼’。”
一人学着清平的语气,可能是在清平身边呆久了,也可能是此刻出于真情,这段话说得*并茂,真诚出于肺腑,每一句都想一块大石头敲在东方雨的心底,荡起久久不能平静的涟漪,激起胸中层层暖意,眼中一股发热,强忍住酸涩的眼泪。感动羞愧,伤感回忆,无数的场景浮现,清平每一次看自己的复杂眼神,原来都有那么多的深意,可是自己总是一一副漠然的神情,他每次都撇开做师父的尊严,想要逗自己一笑,可是自己吝啬的连一丝笑意都不给,自己到底多少次伤了那个老人的心。
原来世间还有爱着自己,除了亲人,除了青姨还有墨爷爷,世上还有人一直在关心自己,只不过自己从来没有在意,对师父,对晴儿都是这样,只顾自己心里的仇恨,却忽略了他们的感受,东方雨心中满不是滋味。
“你可知道师父每次都把自己的丹药送给你,还交代我们不要和你说。”一人补充道,东方雨不得不抬起头,抑制着眼中的泪水,不是不想哭,只是不想别人看到自己的泪水,这是一个少年的倔强,可是心中却是一个人多情的哭泣。蜀山和别的门派一样,只有炼丹的地方,那是禁地,每一定的时间,都会提供好一些丹药,但都是限量的,毕竟丹药不是那么好练,而且仙草又不是野草,一般丹药都是按人头和身份分配,这一点连掌门都不例外。
“你每次去帮峰下的老农人干活,师父总是站在山顶微笑,毫不吝啬的夸奖‘看,这就是我的好徒儿,从我第一眼看到雨儿,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师父每一说你的时候总是无比的骄傲,我从来没有见师父那样高兴过,从来没见师父夸别人会比夸你更加真诚。”既然话已经说开,两人也不打算隐瞒,或许和盘托出,才能挽回师弟的心了。这蜀山虽然是仙山,但是很久以前,蜀山的前人心地善良,在外心怀走的时候难免救得一些凡人,置于山脚下,后来发现这些人感恩戴德,每一次收获留下自己的口粮,其余的就就奉送到蜀山,久而久之,蜀山之上有了许多的农人,这倒也成了一个传统。
此刻的情感已经开始泛滥,师兄的话就像是一道道天雷劈在自己的身上,每一次都会有一道暖流从头顶灌到心底,把血液凝固,每一寸肌肤都感动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