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低头往前走了,欧阳若晴的眼泪也在那一刻崩溃,“雨哥哥”欧阳若晴终于没有叫出声来,她不想成为他的负担,不想他在反思谷还有太多牵挂。
“走吧。”一身白衣立在眼前,依旧是短短的冷冷的几个字,仿佛没有任何感情。
东方雨露出一个错愕的表情,这么快,四年实在是不短的时间,似乎还没来得及和清平告别,似乎也该和师兄弟说一声。
“走吧,四年很快就会过去的。”华晨再次说道,似乎不打算再给东方雨时间。
“能说什么呢?就算见到师父又能说什么呢。”东方雨终于点了点头,或许有时候就该默默的走。
两个人默默地走在山道上,连个人却并没有感到有任何的不合适,似乎这样的沉默是一种默契,只听得到山风习习,山道回环反复,时而曲折幽静,绕了很久,道路变得狭窄不堪,只能容一人通过。东方雨紧跟在身后,看着竖直插入苍穹的峭壁,峭壁上青苔点点,还滴流着泉水,两边的峭壁就像是要合拢来一样,只留下一道缝,从底下往上看去,形成了一线之天,有些地方不得不侧身而过。
一路往上爬,穿行了十几里,前面终于有大团光,狭窄的峭壁也终于有了尽头。往前看去,沿着石阶走下去,已经是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山谷,山谷中溪水穿过,溪边到处都是药材,几处房屋外正冒着股股浓烟,一座座巨大的丹炉,丹炉底下烧着很烈的火。
华晨对这一切似乎视而不见,还是向前走,东方雨心中明了:这就是蜀山禁地之一的丹谷,没想到蜀山还有这么一处绝妙的地点。东方与感受着浓烈的灵气从四周的灵芝仙草中散发而来,就连谷的四周也是郁郁葱葱长满了仙草,什么玲珑草,葵花灵芝,晗灵果,降龙草,凡是种种,叫得出名的叫不出名的都有,东方雨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要是在这样的地方待四年,别说荒废修为,修为的进步恐怕比在任何地方都快。
“丹谷,果然是丹谷,平时里吃那么一颗丹都抵得上修炼一个月,要是每天都能吃一颗丹,那会怎么样呢。”东方雨已经开始yy,不是东方雨经不起诱惑,不过这东西实在太诱人,更何况哪有走在花丛中哪有不沾花的道理。
不过华晨接下来的话直接在东方雨头上泼了一盆冷水,更是把东方雨的心从天上拉到了地狱,“快些走,过了这个谷,有一处不毛之地就是反思谷了。”
东方雨心中那个恨啊,这人平时里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怎么此刻就变得这么热心了,就算是美梦也不止这么长的时间,不过也只能在他身后翻白眼,想想也是,自己是来受罚的,要是在这种地方也算受罚,那蜀山的底子还不争着触犯门规啊。这蜀山还真是狠,竟然用制造心理落差的办法来曾加惩罚的效果,东方雨心中暗骂。
“站住。”就在东方雨还在想着,会不会有朝一日能偷偷溜到此处,好好报答蜀山一番的时候,一位白须老者已经落在了两人的面前。
“这是掌门的手谕,还请过目。”华晨没有露出任何奇怪,东方雨先是吓了一跳,接着想也对,这么重要的地方哪能一路畅通,肯定有着最厉害的人把守着,也不知道这老头是什么人物。
那白须老者看了看华晨的手谕,又不经意的看了看东方雨,那深深的眸子突然动了动,看这东方雨的神色也变了。接着那眼光放出一道精光,东方雨突然感到一阵晕眩,心中不由得一紧,眼前的老头是在是骇人,只是一道眼神就让自己心生怯意。
“前辈,怎么了?”华晨恭敬地向着老人询问。
“没事没事,既然是去思过的,就过去吧,只是路上别耽搁太久。”那老头还是盯着东方雨,东方雨觉得浑身不自然。
“真没想到蜀山还有这样的人才。”就在两人已经走远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叹息,两人都是一愣。
华晨此刻也忍不住多看了东方雨几眼,东方雨被看得浑身发毛,蜀山还真是有些个奇怪的人,别说西峰那人神秘兮兮的,这个老头更让人摸不清。华晨心中却是有些激动,这老头在自己及第一次入谷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问过清远,清远只是说他做弟子的时候,这老头已经在这里,这么说这老头最起码也是清远的师父辈,他都这样说,不得不重新审视身后这个师弟。
“他是什么人?”东方雨终于忍不住好奇。
不过回答的却是一片沉默,东方雨心中那个气啊,刚才还多嘴,这时候怎么比自己还会装酷,不过也只能在心里埋怨,还是乖乖跟着往前走。
两人一路穿行,终于走到了一扇石门前,只见华晨取出一个玉环,轻轻地往石门上一放,石门顿时往上抬去,一处方圆几里的场地赫然出现在眼前,东方雨看着四周光秃秃的石壁,头顶上倒还好,是一片蓝天白云。饶是如此,东方雨的心还是凉了半截,因为一感应,周围没有一点点的灵气,在这里修炼,别说四年,就算是十年估计也不会有丝毫进展。
“这里就是反思谷,以后每隔半个月都会有人给你送饭,你自己好自为知,还有四年之内别幻想能从这里出去。”华晨说了和东方雨认识以来最多的一次话,不过东方雨内心一片哀嚎,根本不想听这些废话。
一声巨响,石门重重的砸下来,那道白影已经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东方雨心中一片黯然。打量着光滑的石壁,石壁上竟然连草都不长一根,这个反思谷还真是够绝啊,不过看着那一片蓝天白云,东方雨突然觉得后悔,为什么自己就没磨着要清平授了自己御剑诀,那样还可以跑到天上看看风景,现在倒好,估计只能每天躺在地上睡觉了。
东方雨看着像一个大碗一样的天空,心中实在不是滋味,走的时候装什么伤感,来个不辞而别,现在倒好,什么剑诀都没有带进来,谷中死寂寂的没有一点灵气,更没法修炼内丹了。东方雨那个闷啊,直想在地上打几个滚,不过想想这里没水又没衣服换,更不能打滚了。
虽然从小经历的就多,但毕竟还是少年心性,东方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得在反思谷中绕着石壁转来转去,时而朝着像一个碗盖在石壁上的天空大吼几声,只不过总能收到几声空荡荡的回声。绕了两圈,东方雨觉得有些困,干脆躺在地上,看着天空,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无风的山谷显得凄凉,静谧的氛围让人窒息,醒来后的寂寞燃烧着岁月的过往,东方雨感到心灵的一阵悸动,看着蓝天白云依旧没有风吹草动。“四年,要在这里一人度过四年。”心中不由得泛起一股寒意,反复开始疑问,是不是把自己想得太高,真能咬咬牙像是风平浪静,就当是长长的睡上一觉,突然感到害怕,东方雨突然朝着天空大吼一声。
“怎么还不天黑,都睡了这么久了。”心中的疑问无处解惑,云白的有些刺眼,天蓝的有些忧伤,只不过静得让人害怕,天的颜色也从未变化。
从竭斯底里中挣扎出来,“也好,在这样一个无人的地方,可以肆无忌惮的狂放自己的姿态。”愤怒,痛苦,哭泣,这一刻不会有任何人在乎,这一刻不用看任何人的眼光,整个世界只有内心的寂寞,东方雨突然摸到了怀中的玉笛,像是找到了多年的朋友。
“每一次我难过的时候,每一次我孤独的时候,最起码还有你陪着我。只不过你终究只是一支笛子,尽管只有你懂得我的心,可是你却没法和我说说话。”修长的手指细细抚摸着上面的纹路,轻柔的就像是触摸着一颗脆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