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话龙战于野（拾）
“轰！”
麻生吕看得入神，几乎被迎面而来的量子炮击成飞灰，光束正中船首，登时钢铁飞溅，整艘船往后仰起七八米高，重重砸在水面，两侧扬起高高的水浪。
战士忙于救火的当儿，由麻生吕指挥的船只七劳八伤，目下还要跟刚才发射量子炮的船只正面交锋。
黑崎香神色冷静，一声令下，她那艘双头舰拐一个弯，转向用量子炮朝麻生吕正面攻击的船只拦腰撞去。
敌船处忽然想起让人头疼的声音：“咳咳！大家好！老子叫式流，你们军方的臭船已被老子占领！想投靠老子的请往左边站，谢谢合作！”
当然不会有人往左面站，连傻子都不会。但发出广播的那艘船就惨了，海军的目标立即从黑海贼船身上移往那边。
众人正担心式流安全，别一艘船又想起跟刚才差不多的广播。
黑崎香一拍额头，摇头笑道：“七怜的把戏！一定是录了音定时播放。”
念头方下，迎面来了艘几乎跟航空母舰差不多规模的超级海舰，众人脸色立是沉了下去。麻生吕用扩音器喊道：“准备开火！”
牟地航空母舰的帅旗降下，后方跟随的军方战艇居然不断往航空母舰开火。
“嘭！”
第一法火炮从麻生吕左侧射出，正中母舰船头，可那点伤害连航空母舰万分之一都没伤到。
头皮发麻时，航空母舰最高处傲然站着一对男女跟众人挥手，女的拿着扩音器喊：“我们回来了！”
“哎呀！是七怜那臭丫头的声音！”黑崎香高声尖叫。
难怪敌人要追着航空母舰打，也不理那么多，八艘海贼船立即分开，配合航空母舰攻击对方。
黑崎香见穿上作战的都是身穿海军制服的战士，正奇怪七怜两人凭什么本事这么快说服对方临阵倒戈。即使张仪、苏秦双双复生也没这种利嘴唇枪吧？
突见两条人影从高高的航空母舰上跳下来，分别落在两艘前锋黑海贼战舰。
黑崎香呆了般看着眼前的式流，问：“你们怎么做到的？怎么可能变成这样？”
式流眨了眨眼，问：“你猜猜。”
黑崎香摇头摆脑：“我猜不到。”
式流笑着说：“就是抢咯！”
黑崎香道：“我当然知道你们是抢的，但为什么海军会听你们使唤？你们跟他们说了啥？这么厉害！”
式流道：“也没说两句。”
“两句？”
式流想了想，说：“应该是两句。”
黑崎香更好奇，两句话就说服海军？这也太神了。露出渴望的眼神道：“快说来听听。”
式流道：“我就说了句‘不想被轰的就轰回去。’在这之前，七怜说了句‘船已被我们占了’。就这两句。”
黑崎香还没明白这两句话究竟有什么威力，能让海军不是一切背叛主子？
式流简略道：“刚才我们在各船上捣乱放录音，你们应该听到了吧？”
黑崎香点点头。
式流又说：“我们到处捣乱，让他们分不清敌我，谁的炮往己方射，谁就有可能是敌人，对不？以至你们旁边本来属于海军阵容的黑海贼也被海军视为敌人，对不？”
黑崎香又点点头。
式流续道：“我和七怜夺了航空母舰的控制权，给海军发动攻击，那海军迟早会还击，对不？既然海军把海空母舰视为敌人，那上面的海军不想被轰死就只能站在我们这边打，对不？”
黑崎香长叹一口气，不是式流的嘴巴说服海军，而是形势*着航空母舰上面的海军投靠他们。能被海军编上航空母舰的人员当然是精英中的精英，他们绝不是傻瓜。只要懂得分析形势就知道路已被堵绝，只能暂时投敌保命，什么事都等有命之后再说。
有了这巨航的帮忙，他们大可接航空母舰的动力叛水往北，避过于叶镰军团正面接触的灾祸。
但也因式流太过贪心，夺了对方其中一支主舰。惹来中央军团的注视，几十首同级战船逐地往这边驶来。
式流生出警觉，别头瞧去，从指挥台往西方扫视。大叫不妙，吩咐众人弃掉七劳八伤的海贼船，上航空母舰逃走。
他怕航空母舰内的军士再次倒戈，连忙射出七怜交给他的绳索往母舰飞去。
只见西方领头船只中站着一名长得威武如天神的大汉，纵是首次相见，式流仍然一眼认出对方就是这站着的追回祸首，树人族的太上皇叶镰。
隔着百米之遥，以古人类的情商素质，面对此人，不知为亦然何生出一种危险的战栗感。如果有路可退，式流甚至会转身就跑。
可是当式流落在甲板上，两人目视对方。式流哪曾见过如此霸道的人？从气势上说早已输了不止一筹。目光移开些许，希望避过叶镰的眼神，不移反没事，一旦望向其他地方，对方的影子就像阴魂一样缠过来。心焦如焚时，冷不防一团劲光射至，比过往一切能感觉的东西都快。比光还快！
式流只知不动的话，拿东西就要穿破心脏。
“动！动！快一点！快一点！”
刹那间，他只有这个念头。但身体移动的速度偏偏赶不及那劲光的速度，他脑海忽然浮现出许多画面，这种感觉他最清楚不过，还不快点避开那迫在眉睫的攻击，下一刻，这些画面将会伴着他的生命消失。
眼前一花，前方飙出一个手带钢盾的人。
“叮！”
盾牌没有如愿地挡开光束，反而被那精光闪烁的东西震成数块碎片，落在式流和扑过来救人的麻生吕身边。
麻生吕全身剧震，半边身子和手腕酸麻起来，掌心和虎口不住流出鲜血。两人被震飞足足两米有余，抬头一望，那把钢盾震碎的不是什么高科技武器。
而是一口钢弹子，圆圆的钢弹没丝毫损伤变形，卡在被震裂的钢盾碎片中。
钢弹是哪里来的？谁射出来的？为什么连专门格挡量子炮的十厘米厚盾牌也震成几块？
这些问题的答案很快就来了，别一口钢弹已从叶镰手中无声无色飞出。式流的眼瞪得比灯笼还大，知道这一击不会有人来得及替他们挡。
麻生吕背着叶镰，根本没看到任何异常，但下意识觉得完蛋了。在叶镰发射第二颗钢弹之前已飞身扑往式流，用身体做对方的挡箭牌。
但以钢弹那可怕的速度，别说穿破一个人的身体，十个人挡在前面也没用。
式流踢腿把刚才碎裂在脚边的钢盾碎片往前踢飞。
“咚！……嗡嗡……嗡……”
“嘭！”
响声过后，才看到一列光痕从叶镰手上直线而出，一直到式流面前两米左右的地方斜斜折了个弯，一直往左边七八米处的登机台。
登记台已穿了个大洞，大洞前烟雾弥漫。式流头顶也是碎铁纷飞。但这些他们都不理了，目下最紧要的是离开叶镰视线范围，否则他再来几次。
式流自问没那种运气，每次都刚好可以顺腿踢起杂物，刚好撞飞敌人的钢弹。
叶镰不认识式流，攻击他只不过是因为觉得这个人很危险。
黑崎香和七怜这时才领着其他人登船，只见船面乱成一团，水手们也不用他们命令，晓得叶镰亲临，早就发了疯地往叶镰方向投射障碍烟雾弹。海军的人被叶镰亲眼看到，即使侥幸逃生，倒是叶镰一查航空母舰的名单，公然叛军，所有人都别想提着脑袋过年。
他们唯一的生路就是逃，逃入山林或者加入盟军。
航空母舰如此，其他七八艘被视为敌人的海贼船和几艘海军船上的人当然也这么想。
一窝蜂地给追击他们的战船投障碍物。除了烟雾弹，点燃的石油、渔网、木凳凡是能阻碍船只前行的东西都扔到水面。
七怜喊道：“往东北风驶！快！”
谁都知道要往东北面才有生机，叶镰大军一直玩南面去，西面的中路乃叶镰大军的中坚力量，他们要逃，当然离叶镰中军越远越好。
那些逃亡的海军个个大喊倒霉，敌人来捣乱，他们就被军方视为敌人，一律诛杀。这种“顾全大局”的做法哪不让人胆寒。
不但他们心寒，连那些亲眼目睹这次乱战的海军也觉得心寒。为军方效力，倒霉一点就会变成弃子。怎么可能让人不胆寒？你用命来保护国家，究竟为了什么？
叶镰晓得古人类就在那船上，但碍于以后名声，不敢亲自追赶，否则传开去说他叶镰吧古人类赶尽杀绝，以后可不好说话，也彻底丢了人心。
吩咐下属，让以前隶属黑海贼和跟黑海贼有关的的新编海军领队追捕，以便日后把罪名推给黑海贼。
七怜手提望远镜，喊道：“追来的船队开始少了！”
黑崎香紧张道：“叶镰的船呢？”
七怜找了片刻，道：“没看到！可能没追来。”
黑崎香想了想，说：“恩，理应如此！他不敢亲自领队杀古人类！”
脚步声响起，式流负责刚刚包扎好手掌的麻生吕极望远方，顿了顿，回头对着还在竭力工作的海军们喊道：“朋友们，我们本来无仇无怨，甚至连对方的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我们以前偏偏是不共戴天的敌人。我们古人类不想打仗，真的不想！也不想与大家成为敌人！看来，叶镰那混蛋也把大家当场了敌人。那么，我希望我们可以趁着这机会成为朋友！”
黑崎香想了想，接着道：“当然，大家不想再纠缠下去，或者怕叶镰秋后算账，大可在我们成功逃跑后下船，各自逃命！以后是生是死，各安天命！幸运者，盟军战胜叶镰，大家便能回家见家人，不幸者，大家唯有跟古人类一样，四处逃亡，被人追杀。就像以前大家追杀古人类一样。”
有人打断她的话：“这些事！迟些再说，他们追来了！”
又有人喊道：“对！快点加速！”
眼见追来的船越来越多，麻生吕提议道：“不若我们把空战机启动，推入洪水中！一来减轻负重，而来可以撞击来者。”
海军中有人响应：“没错！好办法！”
又有人说：“我是驾驶师！我来启动战机！”
追赶的船只忽然鸣起信号：“呜……呜呜呜呜……呜呜……”
刚才那驾驶师停住，静了耳听了一阵，问旁边的海军：“这是我们黑海贼的信号？”
那人答道：“没错！是友善的信号！”
式流浑身一震，心想：“这群人这时候临阵倒戈可麻烦了！”但偏偏想不到办法迷惑人心。
古人类们都退到一起，个个心想的都是一件事：他们又被孤立了。
只听远处响起人声：“朋友们！兄弟们，我们没恶意！”
方才那驾驶师不笨，晓得逢人只说三分话，安慰式流他们道：“大家是聪明人！追赶的人未必是我们朋友，你们也未必非是我们敌人！”
举起扩音器喊：“你们追杀我们，凭什么说我们是朋友？既然阁下说我们是朋友，请撤下武器再说！否则一切都是谎话。”
他说的没错，逃亡军总个个呼喊赞成。
麻生吕友善地柔声问道：“这位大哥说话有道理，不知怎么称呼。”
驾驶师伸出手道：“我叫孟•齐齐哈士奇•勇，大家通常直接叫我孟勇。原本是黑海贼的五当家！”
趁着空挡，众人随便介绍了自己。式流微笑望着麻生吕，忽地觉得她比以前更成熟聪明了，她晓得争取在没闹翻之前跟对方建立朋友关系。
即使闹翻，在绝路边缘或者还有机会让对方网开一面。
片刻，追赶的船只依然没减慢速度，但高举的战炮已逐渐收回去。对面的代表人询问道：“不知能否讲慢点速度！我们继续以全速前进会烧坏引擎。”
航空母舰速度逐渐减慢，孟勇问：“阁下是谁？究竟有何目的？”
对面的人喊道：“在下巴森哈尔顿，阁下是否我们的五当家孟勇？”
“没错，我就是孟勇！”
巴森哈尔顿道：“追赶五当家的共二十七艘船，大部分是叶镰新编入海军的黑海贼，他们让我们来追杀五当家与古人类，我们都明白为了什么！他是要让我们做千古罪人！把杀古人类的罪名推到我们身上！”
孟勇望了望古人类和己方海军，沉声对式流等人道：“我让他们靠近小许，放七八个可以代表他们的人登船。若他们答应，大家随时准备应变，该和谈便和谈，该杀便杀。好不好？”
式流心想：“如果哪什么巴森没说谎，这群黑海贼对我们也没恶意。哼，即使有，老子和七怜姐两个人就摆平了你们航空母舰，现在四百个兄弟都在，害怕打不过？”点头答应，道：“好，我信你。”
孟勇会心一笑，放高声音道：“我早就说过，叶镰只是让我们当代罪羔羊！迟早会把我们卖掉！但我们这边的人已被*上绝路！不敢轻信任何人的话，如大家有诚意，你们每两艘船派一个人上来跟我们和谈！不准带任何武器，其余船只在一千米外等候！”
说完，打了个手势，让下属排除小船到后方接人。
第一个登上航空母舰的人是巴森哈尔顿，这人体格强壮，为了表示没携带任何武器，居然赤着上身，穿一条小短裤。
七怜看着他呆头鸟般的没脑样，忍不住笑道：“巴森将军果然诚意十足！”
巴森哈尔顿拍拍胸口，正要逞威风，一阵寒风吹过“哈欠！”。打了个寒颤牵强笑道：“老子没资格做什么将军，只是个小卒子。”
众人不禁摇头，他确实没做将军那种料。至少将军不会脱光衣服跟敌人和谈。
孟勇摇了摇头，与式流等人接其余黑海贼代表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