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话济河焚舟(伍)
黑海贼的烟火,当然用来庆祝黑海贼的胜利。萨克斯坦往后方一看,除了紧追不舍的一艘副船外,其余都是黑海贼的漆黑战船。心神一荡,知道游击队恐怕要完了,现在能做的除了跟对方死战,根本什么都不能做。但忽地发现,眼前梅叶纷飞,安卡拉西兰与他擦身而过。
矛断了,肋处重重中了对方一发丹咒气流冲击。萨克斯坦强忍痛楚,提着断枪后挑。
安卡拉西兰旋风般迎击,双挫掷出,一压倒性的其实把萨克斯坦*得连番后腿。
萨克斯坦眼见副船已追至二十米内,班德睿在对面不知喊些什么。萨克斯坦只觉得全身的骨头就快散掉,用尽全力扔出手上断棍,欲要弯腰减别的武器。
但稍微弯腰,前肋的疼痛便把他的信念摧毁。
此时安卡拉西兰怪笑一声,当面一拳打在他鸡心位置。
萨克斯坦离地前飞,撞破围栏,从指挥台掉下去,弓起腰,死趁着爬起来,欲要跳船逃亡。
“砰!”
帅舰有撞上了河岸的碎石,把萨克斯坦抛上半空。安卡拉西兰欲要补上最后一击,但船身太不稳定,连他也举步难移。眼睁睁看着萨克斯坦落入河面。
若给他这样逃掉,安卡拉西兰实在不甘心。赶上船围去看,只见船身两丈开外一块巨石处有一摊血迹,旁边隐约看到萨克斯坦没入河底。
安卡拉西兰哈哈大笑,知道连天也没给萨克斯坦逃跑机会,让他落入碎石中跌死了。
嘈杂声把式流吵醒了,他们已经不知道在森林里窝藏了多少天,看得人就往崎岖的树丛中逃,直至对方也追不上为止。到了森林边缘也不敢牟然闯出去。此时他们才轮班回来休息,以为又要逃亡,但仔细一听,发现并非逃走的信号。
朦朦胧胧走出外面,只见几十个古人类往敌军出砍杀,式流正奇怪,心想:“谁这么胆生毛了?”
提不上前时,敌军已撤走,先锋兵带着两个气喘喘的女生回来,竟然是黑崎香和七怜。式流喜出望外,问:“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七怜被贼兵追得发慌,脑筋仍有点胡涂,仍弄不清楚是被人俘虏了还是救了。自个儿默念:“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妈呀,老娘差点被黑海贼捉去做压寨夫人了。”
式流心中一怔,问:“黑海贼?他们果然把游击队给灭了吗?”
黑崎香还没失去神智,摇摇头:“我们不知道,起初在黑海南面看到他们锁大江,想去帮游击队搞破坏,谁知反被叶镰大军发现。你们怎么会在这?游击队呢?”
麻生吕此时给两人递过“热毛巾”,有用两个破钵子剩了热水拿过来给两人喝。黑崎香一见,那毛巾根本就是不知谁的衣服撕下来的碎布,心中大概明白游击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式流和众人把大概情况告诉两女,说:“我们原本要赶回亚拉腊山,但入森林后便分不清东西南北,又经常有敌人来追杀,曾经想逃出森林再算,但外面的敌人比森林里面的更多,在空地上,敌人可用机械车追赶,我们根本没办法逃远。”
黑崎香喝了口热水,也不避嫌,拿起热毛巾伸入七怜衣内,帮惊魂未定的她擦了擦身,又熟练地把湿透的内衣脱下,以防冷汗冷坏了人,才缓缓道:“这是聪明的做法,森林之外已驻扎重兵,区区几百人根本无法突破关卡,何况大家手上一个像样的武器的没。别外,黑海贼隶属海军,萨克斯坦把他们视为朋友,当是自取灭亡。但也难怪,以游击队的信息来源,怎么可能知道黑海贼一直是军方的人?现在真不知道究竟兵是贼,还是贼是兵!”
麻生吕问:“已黑崎姐的看法,我们现在还能撤回亚拉腊山?”
黑崎香摇头:“那是蛮想,否则我和七怜也不会一路往东逃。”
直到现在,式流他们才知道他们被困在亚拉腊山以的森林。
二万七千名丹咒师同时施技,把冰女璇提炼的矿石粘合成一个巨大无比的半球,亚拉腊山脉之巅顿时从白日变成昼夜,四处居然也不用点灯,地底生出可爱的冬日精灵模型投射。因冰女璇怕一时间吓坏了大家,所以特意又把模型换一换,让众人逐渐习惯沙窝环境才进入正式作战状态。
火寻风用瞬移术把海凌思带到沙窝顶端,把断剑插入沙窝最顶端,海凌思对断剑吩咐道:“我们几十万人的性命,就有你来保护了。”
在埋入断剑的一霎拉,天空密云忽地成漩涡状沉积下来,火寻风急忙带着海凌思窜走。众人在地面也能看到天空的奇迹,白茫茫的天海忽然汹涌起来,断剑就像龙卷风的最中央,把密云吸附过去,同时又以离心力排出。让云的内部产生高强度摩擦,半刻不到已清晰看到巨大的沙窝被电磁场包围,发出紫红色的高压电光。
没有人想过天幕原来还可以这样内外兼修,有人说战争跟下棋是一样的,又有人说下棋是一种游戏。当然,是一场大人的游戏了。
而现在,亚拉腊山正上演着一个小孩子的游戏,一个异想天开的小孩子游戏。
叶四和马队长从小谷驰出,望着奇伟天幕的完成,四周的云朵就像巨擘雪翅般饶上断剑。若不是亲自监督设计,谁也想不到最简单的自然力竟成为抵挡高科技武器的挡箭牌。
马队长回过神,欣然然道:“选择不销毁这座小谷是对的,这地方乃埋兵最佳点,只要有二万兵马和补给,可守十天八天绝不是问题。”
叶四微笑道:“若只可死守,烧了就烧了,我一辈子在被动和挨揍中过活,深知其中痛苦。所以谁也没有我们这些人般,随时假象怎样反击,所以,我们这些人,除非不反击,一反击,无论敌人是谁都要吃大亏。”
马队长深深吸了口气,说:“幸好咱们现在不是敌人。”
叶四笑了笑,穿林过野,不一会抵达东南方密林外。穿林而入,四处长满荆棘杂草。难以通行。叶四用钢刀劈那树藤,只听“喀”一声,树根丝毫无限。他解释到:“这是专门用来装量子人的陷阱,从叶镰哪里学来的。量子人若无视这些荆棘,就会变成蜘蛛网上的虫子。”
他们小心在荆棘中走了十来步,叶四介绍:“只有这样走才能到这里。”指着前面的树藤,轻轻一推,从狭窄的藤中钻过去,眼前现出一条狭窄的行军小道。
马队长大叫奇妙,叶四续道:“
叶四欣然道:“这是我收拾叶全后嘱手下布置的,可藏八千兵左右。”
石铁侯跃跃欲试:“量子人怎么还没杀过来?让我们可以大开杀戒。”
叶四道:“不着急,璇统帅理应还需要些时间设置‘地火’我们进去看清楚情况,最好立即回去帮忙?”
马队长道:“叶兄似乎很熟悉这片地带。”
叶四傲然道:“这个当然,身为树人族不熟悉树林,那是白活了。”
石铁侯不住点头,穷孩子入大观园似的进入荆棘林内去。
久违的红日因厚云的离散变得分外千红,步炽京从北方迅速赶回,火寻风和海南省顺口问道:“有什么新消息?”
步炽京道:“叶镰军开始在埋鬼丘聚集,看形势北羽大哥的预测不误,因为有黑海贼筹备,他们有借洪水推进的可能。而且规模比我们想象的还大。”
火寻风点头:“这是快速移动巨大树人的好方法。”
海凌思问:“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进攻吗?”
步炽京摇头:“黑海贼在黑海以南的地方设置重卡,我们看不清敌人人数。”
海凌思转了转眼,扯着火寻风入“大沙窝”,两人眼前一黑,一阵火舞荧光的感动从心中涌现。沙窝比外面稍微暖和一点,满地的晶莹闪亮成了亚拉腊山的光源,虚无的小天使既是灯光,也是一种祝福。
他们从没想过世界会变得如斯奇幻,连空气也散发着一股浪漫的粉色。连紧张地进行摆防工作的人,也能清晰看到他们嘴角中的微笑,似乎想起了家乡的情人或者妻子。
唯一提醒他们这是战场的就是地上稀疏的红雪。红,不属于浪漫,属于热血,战争和死亡。所以,有人用红来激励人。也有许多作画人用红来代表恐怖,比黑更鲜明的恐怖。
亚拉腊山最顶端帅旗高悬,这帅旗连火寻风和海凌思都是第一次见,火寻风眼瞪瞪盯着那所谓的帅旗,不知好笑还说好气。
墨迹淋漓的布上画了个稀奇古怪的猥琐头像,海凌思问:“那是谁?”
火寻风摇摇头,表现从没见过这个人,说:“可能是定必是随手黏来的。妈呀,我没见过人画画这么丑的!”
仔细再看那帅旗,画工差就算了,她非要在右下角签上自己大名。似乎要公告天下,她的功力就是这么了得。
奇怪的是,任何人只要抬头看看那旗帜,原本愁容满面也会笑的开颜。那人头造型实在太猥琐,搭配的颜色实在太让人抓狂了。
海凌思呢喃道:“这一手很漂亮。”
“什么?”
火寻风露出疑惑的表情,海凌思答道:“我说,你的璇儿这手漂亮极了。战前需要的就是这种既放松又能随时进入高度戒备的心态。”
火寻风撸头道:“那也不用画这么样衰的人头上去吧。”
海凌思嫣然道:“大家都是亡命之徒,画个亡命之徒上去有什么不好?”
火寻风奇道:“那是亡命之徒吗?”
海凌思笑道:“不像?”
火寻风道:“我看像个偷不成钱还亏了本,又要去欺负街边阿婆,然后还被阿婆的五个七八岁大孙子群殴的白痴无赖。”
海凌思说:“那就是无赖咯。”说完,忍禁不住,捂嘴大笑。她笑,正因为那画像太抽象,谁都不像,所以也像所有人。就像一块被扭曲的镜子,每个人看到的都是自己。火寻风这样形容自己,岂能不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群机械骑士正从亚拉腊山驰来,领头者是云姬,见到火寻风,欣然迎来。
火寻风和海凌思站定恭候,云姬直驰至他们面前,跳车下来,笑道:“你看我们的帅旗设计的怎么样?”
火寻风露出想吐的表情,问:“璇儿究竟画的谁?不会是老子吧?”
云姬摇头:“当然不是!她在话盟军的所有人。你没发现那个人头又像树人,又想人灵和古人类,也像骷人吗?”
火寻风道:“我看像怪兽。”
海凌思补充:“核战进化后,世界上的都是怪兽。”
云姬忽然叹了口气,火寻风见状,微笑问道:“是否仍有点不看好盟军?”
云姬苦笑一下,压低声音道:“谁能不担心?我自己知自己事,步北羽,七怜,黑崎香同时失踪,以我个人之力,控制最多人的人灵军实在有些力不从心,跟何况别看步炽京乐嘻嘻的模样,他那工作量可是吓死人的。他一旦出事,一大节人会立即失控。”
火寻风笑道:“别那么担心,我们不是一样会帮你吗?”
云姬再凑近少许,帖耳道:“其实你明白,我不是做大事的人,我的希望就是蹲在暖洋洋的厨房做菜,蹲在客厅陪老公看电影。哎,在怕得尿崩的时候非要装出脸无表情的模样,给所有人做定心丹的感觉很是不爽。”
海凌思忽然想到些什么似的,拍拍云姬的手,说:“一定会有这机会的。但现在还有争取活命之后再说。”
云姬点点头,正想说话,海凌思已继道:“叶镰大军随时压境,他们会用洪水的推理进军。云姬,你手下还有没有空闲的人?”
“有。大家都在休息。”
“立即着急所有人,阻止北面树林焚烧,把残木砍成木桩,分一枪兵,运往北面树林外二十里的地方,头往北,四十五度角一字型插在地上。”
火寻风问:“这是为了什么?”
海凌思道:“这么简单看不出来?这是最原始的河道拦截木桩阵,他们准备用洪水的推力来,我们怎可让他来的这么容易?立即去知会咱们的红粉统帅,安排工兵去北方。”
云姬应诺:“我先去调动人马,随时出发。”
说罢,三人分开,各自去办负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