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话杀机乍现（下）
他颤了颤，从幻象中回到现实，伸手入怀内取了张地图，地图上点了许多红点。他问：“你所谓的人手是不是就是这些？”
云姬大惊：“你怎么得来的？”
火寻风冷冷道：“偷的，裁月云楼的刺客怎么可能会背叛政府？那些所谓归附你的人都是南宫霜安排的。”
云姬问：“你怎么知道是南宫霜安排的？”
火寻风不答，反而问：“你认识白星皎这个人？”
“不认识，但知道，或者说，知道火寻风的人，大多数都知道白星皎。”
火寻风道：“他是裁月云楼的刺客，比你和我都熟悉裁月云楼的情况，他肯定所谓服从你的人，就是你的灾星。他们会在你最需要他们帮忙的时候捅你一刀。”
云姬担心到：“如此说来，颜天他们几个……”
火寻风道：“他们几个还不清楚，但可以试。”
“试？怎么试？”
火寻风目光闪亮，道：“想知道一个人是否对你忠心，很简单。叫他去死。”
“你要杀了他们？”
“不，自古以来，最有效的方法便是投名状。我叫他们暗杀南宫世家的小鬼头。谁企图弄虚作假，就是南宫霜派来的人。”
云姬忽然觉得不认识眼前这个人，只听火寻风道：“想办法让聂一皇在他们彻底搬家前再摆一次宴会，连隐剑仙也要请去。”
“但，按你这样说，我们根本没人手……难不成你一个人？”
火寻风笑了笑：“人手一定有的，你那些裁月云楼的人是否对你忠心，很快就能试出来。”
“你想干嘛？”
火寻风没回答，轻轻吻了云姬额头，抱她跳下树丫，道：“一定要想办法汹涌聂一皇设宴。下次见面我告诉你。天亮了，我送你回去。别被人发现你切夜不回宫殿才好。”
火寻风送走云姬，剁步思量这回石室，他觉得叫颜天他们暗杀南宫世家的小伙子也不是好法子，谁知他们其中的间谍会不会忍辱负重？
最快捷方便的办法就是叫他们分别去破坏云姬的“救命暗杀团”。原因很简单，若颜天等五人是南宫霜或者聂一皇的人，一定知道云妃的所谓“救命部队”只是一个幌子。里面的人全是对政府忠心不依的顶尖刺客。
颜天他们会认为火寻风忽然与云姬关系断裂，无论杀些什么人，那些人是否重要，火寻风也不能再从云姬处得到有用资料。只要随便找几个无关重要的替死鬼完成投名状任务便可。
火寻风又想：“但若那些‘救命暗杀团’的家伙们都是云姬忠心追随者，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对了，用毒！璇儿他们之前用那些看上去死翘翘，但并没完全死掉的毒。”
他唤醒两女，让她们配制好药物，还吩咐他们继续昨天那样，着急一大堆流氓无赖到石室乱来，同时想办法查明那些无赖的底细。
火寻风首先独自找上颜天，把自制的分布地图交给他，叫他暗地杀十名归顺云姬的刺客。颜天略略错愕：“男爵大人跟皇妃……？”
火寻风冷哼：“什么皇妃，我昨日告诉她，我并非隐剑仙对手，很可能不敌南宫世家，希望她想方法应付。谁料她态度立即转变。昨日中午以后，她便偷偷溜出宫殿，你知道她去了哪里？”
颜天问：“去了哪儿？”
“起初说带我们去看看新居，然后就往南宫府去了。我保证，她昨夜为了讨好南宫世家，定必切夜留宿。不信，你去宫内打听一下，云妃很可能现在还没回去呢。”
颜天一惊，宫廷的关系乱七八糟他早有所闻，只不过这样也太过离谱。他果然很快打听到云妃居然才回宫。密语倾谈下，火寻风很快便把他没套入圈套。颜天也明白火寻风意思，他二话不说用毒针“刺死”十名云妃的“救命军团”。
随后，步北羽、黑绮香也很快完成任务。而蓝迅却从中搞鬼，不但没杀那些人。还弄虚掉包。火寻风觉得很奇怪，蓝迅与黑绮香明明是夫妻，理应站在同一阵线，为何会南辕北辙？难道蓝迅只是利用黑绮香掩人耳目？
最让火寻风吃惊的是七怜，平时那俏娃娃的模样，拿起武器之后居然变了个人。火寻风跟在她后面，可能有了蓝迅的通风报讯，那些刺客明显警觉了不少。七怜好不容易逮住一名乔装刺客，还没下手已被暗地里接应的人七个人反制。
火寻风正要出手，谁料七怜暗地施展丹咒术，无数毒沙随着旋风扫打八人。原来这丫头也善于用毒，刚才只是故意引蛇出洞。她擒住八人后并没第一时间杀死他们，分别囚禁起来折磨套口供。
七怜给其中一名刺客带上耳麦，笑道：“大家都混过裁月云楼。这些高分贝噪音折磨，很容易把人弄疯的。如果你觉得有话要说，就尽管喊出来，例如，谁通知你们戒备我，诸如此类的东西，我随时能听到。”
说完，似乎开了机器的开关。他还用几个扣子夹住那人的眼皮，不让他眨眼。这样的狠辣折磨手段，火寻风想也没想过，他知道，这样暴露眼睛，眼睛很快就会因干枯而损裂。
不到半小时，八名刺客，便有一个忍耐不住爆料：“是蓝迅……蓝迅通知我们的。”
七怜略略错愕，扒开那人耳塞问：“蓝迅为什么要通知你们？蓝迅是云妃的人？”
那人道：“不是，蓝迅是南宫霜的人！我们也是南宫霜的人！派来对付云妃的。”
七怜顿时哑口，喃喃道：“蓝迅是南宫霜的人？香姐怎么办？”
很快，七怜从其余五个人口中也得到同样的答案。云妃的“救命部队”是南宫霜故意安排的，蓝迅也是南宫霜的内奸。
七怜略略思考，迅速用“毒”针刺死众人，她还不放心，取出小刀，把八个人的头都割了下来。低声说：“想知道人是不是死了，只有把他的头割下来看一看。现在看来，你们真的死了。”
所有过程，火寻风都看得一清二楚。五个人中，一个是内奸，而最表面最可爱的七怜，杀人手段最干净利落。让火寻风唯一觉得意外的是，七怜并没把蓝迅的事告诉火寻风。只是有意无意间监视着蓝迅的行为。
火寻风试探七怜问：“你觉得蓝迅这个人怎么样？”
别看七怜那天真无邪的脸蛋儿，她转了转眼，反问：“爵爷刚才跟踪我？”
火寻风笑了笑：“再叫我爵爷，我要骂人了。是的，我跟在你们后面。因为我没跟云妃决裂，但我不知道你们当中有没有奸细，也不知道协助云妃的那几百个裁月云楼刺客是不是表里不一的奸细。所以，给你们杀他们的毒药只是让人假死的麻醉药。”
七怜也不怪火寻风，呢喃道：“对，爵……风大哥的计划可以试出有没有奸细。”
火寻风问：“那你打算怎么办？我说蓝迅。”
七怜黯然道：“我不知道，他是香姐丈夫。所谓各为其主，求你放他一马。我们杀了蓝迅，香姐也活不成了。”
火寻风问：“那谁放过我们？”
两人在房间密谈，谁料窗外突然响起步北羽的声音：“不杀蓝迅，也有办法。把他安插到南宫霜身边就成了，说是为我们做间谍。叫他去打听消息。”
火寻风一惊，往窗外望去。窗外是空无一人的前院，根本没有步北羽的影子。七怜笑眯眯道：“风大哥，步北羽不在那边，他用最原始的绳子传音术偷听！”
火寻风惊问：“你早就知道了？”
七怜道：“恩，你别看北羽文质彬彬，他八卦起来比三姑六婆还难缠。只不过，大多数时候知道的秘密越多，小命就越来保得住。我保证这小子命不长。”
只听步北羽哈哈大笑道：“知我者，莫若七怜妹。如果七怜妹不是长满毒刺的母蜘蛛，我一定会考虑娶你做老婆。所谓生命的意义不在乎长短，只在于好不好玩，值不值得玩！死在母蜘蛛牙缝，就有点不好玩了。”
七怜怒斥：“呸，小白脸！娘娘腔！死八婆！臭人妖！谁满身毒刺？谁是母蜘蛛？”
火寻风觉得这群人越来越有趣，五个人当中，除了颜天比较老成稳重，其他人似乎都有点奇形怪状的隐蔽。他也不是一个好杀的人，既然两名不下都不主张杀死蓝迅，而且蓝迅至今为止也没做过太碍眼的事，于是吩咐七怜和步北羽想办法处理蓝迅。
是夜，石室又变得热闹起来。一群群乱七八糟的家伙把男爵府变成非法集会的游乐园。但跟昨天不一样，他们除了流氓头，还惹来了一大堆做生意的流动摊位。火寻风、苗占月、冰女璇三人都全神贯注地盯着这些奇人异士。
一整晚下来，也没看到谁比较突出，冰女璇不耐烦问：“这些人，整天只会发狂，玩乐。真的能帮我们吗？”
苗占月道：“璇儿，你可别小看地下社会生活的人。在地下社会生存，跟在战场生活一样的。一不小心，人头就掉了。”
冰女璇道：“但尽管这些人如何厉害，怎可能敌得过南宫世家？”
火寻风此时，指了指爬在赌台上下注的一名年轻人。道：“那个人，来的时候只有两个银币，现在有七十八个。但他根本没看骰盅一眼，只死翘翘地盯着那边的飞镖摊位。”
冰女璇奇怪：“什么意思？”
“看下去就明白了！”
自己那醉的一塌糊涂的家伙又赢了二三十个银币，最混混地绕道飞镖摊位，喊：“我要一千个！”
又指着旁边一名大汉道：“刚才那只废柴说我没钱玩的？嗯？现在谁是财主？我现在就分你五百个！敢不敢跟我赌一睹？”
那大汉目光飙著，笑道：“你他妈的小贼！哪偷来的钱？”
醉猫道：“你管我？现在大爷免费送赌本给你，敢不敢赌？”
“赌什么？”
醉猫手舞足蹈道：“很简单，赌老妈！你赢了，你去*我妈，我赢了，我就在这里*妈！”
还在笑的众人立即不敢笑，问候别人母亲在流氓的世界中实属平常，但真的用母亲来做赌注的人从没听过。这这样的赌博，比赌身家还严重得多。输了的人以后别想再抬起头做人。刚才大汉只是问候了醉猫几句。谁知这醉猫居然想出这样的办法。
大汉竟被吓怕，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也不能下台，面对这样的醉猫也不敢赌，他也不用混下去了。大喊：“那你就教你老妈来！”
醉猫道：“不用着急！先睹了再说！大家都是证人！我输了！大家一起去我家。你输了，大伙儿一起去你家！”
大汉喊：“好！你先！”他想要醉猫先出丑。
醉猫道：“随便！”
醉猫只瞥眼看了看靶子，随手拿起十跟飞镖，笑了笑，往前面扔去。大家都以为他纯粹乱扔，谁料店内五个靶子的红星分别插着九柄飞镖，其余那根飞镖完全打飞。但那根打飞的飞镖才让人触目惊心。
那炳飞镖居然打在一个瓷花瓶红点上。瓷花瓶居然没裂开，老板拔出飞镖的时候，瓷花瓶居然还多了一个小洞。这种匪夷所思的阴力，连苗占月看了也惊叫起来。
火寻风冷冷道：“这家伙！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冰女璇记忆力好，她想了想，说：“这人叫颜平，住在东城夯筑巷。”
那跟颜平赌的大汉哪还敢拿起飞镖，转身撞入人群飞奔。不容多久，醉猫随手拿着一根飞镖往大汉背脊射去。飞镖背正中大汉后脑，当场晕倒。围观的人哪还敢惹醉猫，纷纷散去，颜平一手执著其他飞镖喊：“钱！拿回来”
飞镖店的老板怕他飞镖出手，把自己小命了结，把一百个银币重新交出来。
火寻风捉住颜平，把他带到内堂，问：“你是谁？”
颜平懒懒闲到：“废柴一个。”
火寻风笑道：“叫自己废柴的人，通常不是废柴。”
颜平不答，看到酒柜有酒，醉步过去提气就喝。达官贵族最看不顺眼这种无礼的行为，颜平猜想火寻风很快就会踢自己走。
谁料火寻风问：“他们都叫你废柴？我说颜天和你父母。”
颜平眨了眨眼，似乎听不明白火寻风的话，只听火寻风道：“不用装，你的事，并不难查！对不对？”
坐在一旁的苗占月道：“对，去夯筑巷走一走就知道了。”
颜平的醉眼忽然不醉了，盯着火寻风问：“是大哥叫你找我的？”
“是我找你，我知道你们这些人对什么人灵族生死存亡根本不放在心上，什么保卫家园也是放屁话，否则你应该跟随你大哥当兵了。现在，我想问你四个问题。”
“什么问题？”
“想不想惹麻烦？想不想杀人？想不想一举成名？想不想你大哥和父母永远不敢再叫你废柴？”
颜平不答，只要是正常人也不会经常想着杀人的，但也没有人喜欢被人叫做废柴的。只听火寻风又问：“杀南宫世家的人，除了老弱妇孺，全部杀死！”
颜平眼睛忽然亮起来，火寻风居然叫他去歼灭南宫世家？他能吗？南宫世家的人没有一个不是以一敌百的。颜平觉得自己刚才已经算是发疯，此时才知道，有人比他更疯。
颜平哈哈大笑，指着自己，有指了指火寻风：“我跟你？”
火寻风道：“据我所知，南宫世家大概来了七百来人，三百左右弱小妇孺。我需要五十个以上你这样的人。太多了，我自问没方法控制。”
颜平觉得火寻风简直被南宫世家*疯了，否则也不会想用五十人敌南宫世家的四百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