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话打破岑寂
研究工作永远是单调的，在工作期间，冰女璇几乎不用说话，也没有人会跟他说话。她把那奇怪的果园命名为“红林”，但实际上，那些树并不是红色也不是绿色，树的叶子在白天是灰褐色的，有点像泥土的颜色。
冰女璇弄不清是那地方灰尘太大，让叶子外面批了一层泥土，还是叶子本来就想一瓢泥土。
在和古丽仙的谈话中，冰女璇知道研究所的主要大门开在东北角的北墙上。各种物资、化学原料，干净的水，都经过他进来的那座大门送来。
整座实验园有七十二座化学实验室，其中十二栋，正对着大门的都属阿里木管理。
再往北一点，就是生物实验室，化学园和生物园紧挨着“红林”的围墙。再往后就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了，但偶尔会有*练声传出，大家都认为哪里是军事重地。也正因如此，大家才会如此放心在这里工作。
即使实验室再奇怪，大家都十分相信，人灵族军方是会保护他们的。
冰女璇知道古丽仙真正的办公室在“红林”前面。在这些房屋的顶上。
在东南角上有一派别墅公寓，这是黑木阿吉和其他要员的寓宅。房子的最右面耸立着一座高大的水塔。
冰女璇来到这里已经四个多月了，可是冰女璇所熟悉的地方仍局限在阿里木所掌握的地方，其他地区她没权利探索。
除冰女璇以外，她工作室前后只有两个跟她同样等级的研究员：一位叫牙密里亚的东欧人灵和一位叫蒂雅•杜•赫丽贝的混血儿。他们两人都在北面的三十二层北区里工作。很少到南区冰女璇这边。或者是因为阿里木认为冰女璇一个人能顶替两个人的工作量，所以没给冰女璇助手。当然，那些工作对于冰女璇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甚至有些所谓的实验，她根本不用做就知道结果数值。
保安会日以继夜地在四周放哨，他们面目和蔼，只要你愿意，他们随时是你的朋友。除了诸事八卦，要探问研究所的人。
虽知研究院里面至少有上千个专业学者，但一层近万尺的楼层里面才呆四五个人，冷冷清清的感觉是必然的。幸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说话，对冰女璇来说也没什么所谓。他有时候会想，人灵族会不会被歼灭。但很快他又觉得这问题很幼稚，歼灭了有什么所谓？顺流亦流便是。何况此时*纵人灵族的是树人族。跟以前聂一皇时代完全不一样了。
古丽仙在那次喝酒之后，她和冰女璇便开始疏远。甚至连尼露拜尔也很少与他们来往，因为大家都需要这份工作，需要大量食物餬口。
有时候，他们会来分配试管药剂和拿分析报告，除此之外，几乎不会说两句。尤其是古丽仙，总给人一种沉默寡盲，忧心忡忡的感觉。
在冰女璇看来，她似乎沉程在醉意之中永远不能醒了。她在冰女璇的脑海里也形成了这样的印象：好象他有什么难言的苦衷。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却不愿意告诉冰女璇。
不过，在冰女璇来后不久，冰女璇还认识一个人。说得确切一点，是一个女人，虽说认识，可从未见过她的面。
原来有一次，冰女璇吃完午饭之后，太过无聊，竟睡过了头，内部电话铃突然响了。冰女璇立即吓了一大跳，猛然跳起来拿起话筒。冰女璇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一个女人的声音：“莎碧娜拉丁小姐，该工作了！”女人似乎有点不耐烦，似乎还有很多懒虫要等她去吹，冰女璇听来，这语气其实也算客气了。
冰女璇看了看表。她房间的钟原来才两点一刻，还有十五分钟才正式下午的工作……
“哦，原来才十五分，我还以为迟到了……”冰女璇呢喃道。
“您的时间有点不准。请你在下班之前再打通电话找我，我会告诉你工作统一时间，以免耽误。”
冰女璇想：“时间有时候差一两分钟就差很远了，准确点还是好的。”她问：“怎么给您打电话呢？为什么你不现在告诉我正确时间？”
“我现在很忙，因为懒虫不只你一个，下班后拿起听筒按#就行了。再见。”
“等等！顺便问问，应该怎么称呼您呢？”
“古兰莫沉……”话声刚落，话筒里面已响起“空……”的一声，对方挂线了。看来她真的很忙。
以后，冰女璇便经常用电话通讯，她懒得走来走去，跟那些不知道是谁的人打招呼。反正她这种性格的人，有没有朋友都没区别。但很奇怪，这里的电话必须通过古兰莫沉转传，而且古兰莫沉还会监听谈话内容，冰女璇试过给电话给阿里木，报告实验结果数据。但接电话的是人不是阿里木，电话立即被古兰莫沉挂断。
古兰莫沉解释到说她若要找阿里木，就只能找阿里木。不可以与“来历不明”的人通话。
他们的神秘，让人感到一阵不安。这是一种被监视的囚犯生活，比着以前的冰女璇，她一定拂袖而去。但现在，为了足够让大家足够饱的食物，只能把疑问深深藏在心里。因为，他知道外面已经有很多人没食物了。失去金钱价值，食物之间没有很好的交易方式。尽管生产力没下降，还是有许多人要饿死。
冰女璇很珍惜她的工作，所以，她的好奇也需要非常小心。否则，安逸的生活恐怕就要过一段落了。
在冰女璇筹划探索的同时，他逐渐发现给她做分析的标本中，大多数是某些神秘物质的结晶体，这些东西是复合有机体，冰女璇不知道是什么也很正常，但奇怪的是，里面总是有几种很常见的杂物。例如：石碎
他忍不住问：“古丽仙，你给我拿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古丽仙很冷漠地说：“我不知道。”
之后，冰女璇要做的东西开始复杂，但冰女璇还是注意到，他们只是有规律地把东西混绕，其实还是让他分析有杂物的那些结晶体成分为多。
机械的工作开始变成一个谜的时候，冰女璇反而觉得好玩了。她不敢擅自记录所发现的所有东西，因为这是最愚蠢的行为，被发现后还有可能被认为是商业间谍甚至种族间谍。她只能用一种叫“记忆宫殿”的神奇记忆法把各种东西分门别类放到各个脑内虚拟的记忆房间里面。
这种记忆方法被认为是世界上最邪门的东西，随着记忆量的增大，“宫殿”就必须有更多的房间，更多的空间。而矿建的同时，你会发现以前的建立的虚拟房间会逐渐消失。为了保持以前，同时添加新房间，他们会用一些很恐怖的形象或者事物来让所记忆的东西更加有存在感，这样才会把想要的东西随时浮现。
到最后，所有东西都成了妖鬼神怪，人的精神力也会崩溃。沦为那些虚拟出来的妖鬼的奴隶。
冰女璇敢接触这种记忆方法，是因为她骨子里是一个十分骄傲的人，她相信自己有能力控制自己。在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他把每一次实验得出的数字分门别类记忆起来。
后来，他发现终于要进行“宫殿矿建”了。但她知道，假若真的要把记忆量增大，脑海里自然而然就会出现哪些神鬼形象，这些形象一旦出现，就永远不会消失，它们会不断腐蚀所有。
冰女璇不想成为这些妖魔鬼怪的奴隶，能做的东西就是要“破魔”。只要做到这一点，她的脑袋就是一部没容量上限的超级数据库。这是前人从没想象过的境界。就像以前的人一味梦想着超光速，但在冰女璇做过手脚之后，光速其实可以比人走路还慢。每个人都可以超光速。
这是一场无声无色的战争，这场战争她不但要赢，而且不能给外人看道她有任何异常，否则，那些人很可能就会知道她内里不知在搞什么鬼。日已偏西。她静静坐在宿舍的床铺上。
静夜，留宿的人会到餐厅和球场玩，宿舍周边的人来叫冰女璇多参加些社交，因为他们的工作实在太寂寞了。但很可惜，冰女璇睡了。至少在表面上她睡了，其实“破魔”还在进行中，这一场决斗虽险恶，却不激烈，虽紧张，却不精彩。
在进行不为人知的时刻时，装睡，确实比呆呆坐在椅子上好。至少，不会在你聚精会神的时候突然走出来问你在想什么。而你却十分愚蠢地回答：“没想什么。”
这样的回答，之所以愚蠢，是因为给人知道你内心想着一些不能告诉人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往往很容易就会让人查出来。
这一场决斗由黄昏，持续到第二天九点四十一分。古兰莫沉打了第七次电话没人接之后，工作人员便来探个究竟。他们发现冰女璇似乎昏迷了，额头热得非常。
他们首先意味冰女璇发烧了，其实冰女璇额头之所以发热，是因为她用意志力在改造大脑，就像儿童玩积木一样，不断把不同形状的空间凑合分类。
这是“破魔”的最后一步，整理战场。
九点四十二分，冰女璇张开眼睛，她笑了。笑得很开心。似乎做了个很愉快的梦。接着，她就觉得有人把他送到医务室，又上了车，把她送回家休息一天。
她很兴奋，假若说席琳女神可以知道未来，那么她至少有能力把现状全部记下来。但他没说出来，因为她本来就很低调，并不像说些什么东西让人觉得她高人一等。
后来，并冰女璇发现他们送来的标本中，各种化学元素，如基群、原子团和离子的大堆集，真是应有尽有。那些复合有机物光谱发射分析显示出大量的光谱线，只有在长时间地研究光谱图以后，才能罗列出这些元素。
经过几百次化验以后，冰女璇突然发现，不管是阿里木那里送来的干净物质。还是从古丽仙那里送来的复合有机物最核心处都含有硅元素和锗元素。有时它是酸性沉淀物外层，有时有机化合物的原子团中，有时又与其它元素结合在一起形成复合离子。但无论怎么变化，最核心处还是离不开这些东西。
冰女璇不知道其他人有没发现，但他细心想了想，这里是沙漠，硅可以是沙子，玻璃，岩石，石英等等东西，在样本中出现硅，并不出奇。因为大家都会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但其实不是，他们把实验室放在沙漠，很可能就是因为要给人做成一种假象。以为硅是样本中的肮脏物。
冰女璇首先装作抱怨地跟古丽仙说：“到处都是沙子，连样本里面都有，我们的分析能正确吗？真是浪费人力！”
古丽仙紧锁双眉，象怕有人偷听似地悄悄地说：“我们处于沙漠之中，这是正常情况。”
“不能避免吗？”
“你把实验室搬出去可能就能避免，大家都这样做，你就别抱怨这么多了。”
冰女璇想了想，突然有一天打电话跟阿里木说：“这次样本很奇怪。”
“什么奇怪的？”
“没有硅元素。”
阿里木哈哈大笑，问：“为什么样本中一定要有硅？”
“因为到处都是风沙，样本里面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以前的都有，现在这个为什么突然没有了？”
阿里木顿了顿，不再说话，第二天，冰女璇就发现自己故意把硅元素抽离的样本被人偷偷拿走了。换了一个里面有硅石残留的样本给她。
她当然要装傻，重复做了两次实验之后，打电话给阿里木道歉，说昨天是自己睡眼朦胧，没看清楚。阿里木也没怪责，只是叫冰女璇多多休息，工作耽误一天半天不会有太大影响。最重要的是准确性。
过了几天，阿里木忽然跟冰女璇坦白起来：“其实，我们正在研究一种硅的有机化合物合成法。”
冰女璇一点儿也不意外，点了点头，心想：“做过手脚的标本终于被发现了，嘿……这么多天才发现，办事效率真不怎么样。”她故作天真地眨了眨眼，只听阿里木继续说：“我们很奇怪，你是怎么无声无色把硅分离出去的。”
冰女璇装作惊讶，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说：“嘿，我只是玩一玩。反正我见这几天大家都闲着，先生不会这样把我赶走吧？”
阿里木又哈哈大笑起来：“当然不会，我诚心诚意来请教小姐，这帽子戏法是怎么做到的？不知能否传授？恩，当然，如果小姐不想的话，就当我没说过。”
冰女璇才没那么笨，如果装作神秘不告诉阿里木究竟，很可能她就要神神秘秘人间蒸发了。她嘻嘻笑地牵着阿里木的手：“什么传授不传授，这个只是以前从量子族学来的障眼法而已。来，我再做一次，先生一看就明白了。”
实验中，冰女璇故意卖关子，套了不少以前想知道，又问不出来的东西。
原来他们认为硅的作用还没有发挥出来，以前的人把石头做成玻璃，就一直停留在这种应用中，他们希望硅能成为保护人民的一种工具，例如便宜的携带式防御塔。
听到这些，冰女璇不禁笑了，他想：“第一个发明火枪的人，也是说只希望用来保卫国家。其实他心里知道，自身的强大都是为了侵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