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薛峰的话,邓黎的呼吸急促了一些,她在努力地说服着自己,心里的矛盾让她的脸略显涨红,不过很快,她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两个小辈,不要在这儿教育奶奶我,我有我的选择。”说完,她微红的脸佯装出一丝愤怒,似是被两个后辈教育让她觉得颇没面子。
薛峰和白贞对视一眼,均微不可查地笑了笑,邓黎就在二人轻笑间,突然就从两人面前消失了,似是从来都没在两人面前出现过。
那个瘦小枯干的主事者面露微笑走了出来,看着邓黎消失的方向,轻轻点了点头,又向屋内走去,那个背影赫然便是被薛长风称作薛天,在薛府一直戴着面具的人。
“我也得回家继续修炼了,过几天,我还要挑战我爹手下最强的卫者高级将士,不努点儿力怕要丢人了。”薛峰歉意地向白贞一笑说。
“我什么时间还能再看见你?”白贞俏脸微红,盯着薛峰期待地问。
“这几天我估计都要在修炼中度过了,等我打败了我爹手下最强的卫者高级将士,我便有机会替家族承担一些责任,作为男儿,我必须有所担当,不是吗?我会找时间经常来这里的,如果你想见我,就到这里等我吧!”薛峰活动了一下双肩,好像他挑战的对手现在就站在眼前。
白贞的表情突然间又挂上了些许无奈,盯着薛峰的眼睛苦笑一声,也没有说话。她想到了自己的命运,在家族里,虽然她是父亲宠溺的女儿,但怎奈是个身染重疾的女儿身,家族根本不可能让她接近权力核心,一腔热血、远大的理想一次次被冷水浇灌。这样想着,她略有自卑地自言自语道:“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有一个构想,需要几个帮手,从明天开始,你可以去紫荆楼找我妹妹薛依,具体怎么分工你们讨论一下吧!需要什么帮助的话你们找我。”薛峰以一种不可置疑的口气说,他本想让白贞去自己家里,可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太妥当,且不说自己家里人有什么想法,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怕面子上也过不去。
“你的语气好像知道我一定会答应。”白贞对薛峰的语气也不以为然,淡笑着说。
“难道不是吗?”薛峰一副得意的样子,本来他的打算是来说服白贞的,刚好赶上白贞说自己想做点事儿,就使用了这种不可置疑的语气,有时候,男人霸道一点儿不一定都会起反作用。
“我可听说紫荆楼不是谁都能去的。”白贞大脑飞快地旋转着,思考着紫荆楼是不是与薛家或是薛峰还有什么关联。
“你不用想了,薛家跟紫荆楼没有关系,只是我跟紫荆楼主相熟,回头我给你们几个每人要张会员卡,你们可以随时出入,在别的地方我还真不放心。”薛峰显然从白贞的表情上猜出了她在思考的问题。
“那好,今天我就先走了,明天一早我就去紫荆楼。”说完,留恋地看了眼薛峰,三步一回头地渐渐远去。
薛峰从柳元酒家出来,开始思考如何建立自己的势力:薛家也许真的势大,但那是爷爷的力量,紫荆楼也许也是一股庞大的力量,但那是老师的力量,这两股力量自己可以借助,但绝对不能因此而放弃组建势力的念头,自己最大的优势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而另外一个世界的科技显然比这个世界要发达太多,可以在这个世界大放异彩的东西也太多,自己要想办法充分利用自己的优势。当然,修炼也是必不可少的,在这个世界里,只有拥有强大的武力才能更好地活下去,也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的亲人和朋友,做自己想做的事。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来到了紫荆楼。当他从紫荆楼出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三张淡青色的会员卡,那会员卡并不是方的,而是像树叶一样的形状,在薛峰以前的世界,发卡的任何一个单位,往往为了节省成本都把会员卡制成了统一的长方形,除了节省成本确实没什么美感,要说有那么一点点的美感也完全体现在图案上,而这个世界的人要更有想象力。薛峰是带着前世的记忆穿越而来的,不可避免地会把前世的一切和这个世界进行对比。
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如果不是偶尔见到大街上出现两个打着灯笼的赶路人,听到两声鸡叫鸟鸣,薛峰都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只剩下了自己。很快,薛峰到了从紫荆楼回家的必经之路——一条长长的胡同,当然薛峰还有别的选择,其他路上人也会多一些,但要绕路,这里可是京城,还是自己爹爹的治理范围,他才不相信在这里还能碰见打家劫舍的。
正在薛峰不断安慰自己的时候,从背后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明显是由一群人在追一个人,从那群人的脚步上薛峰能听得出来,他们有不少人都在卫者境界,而前面被追的人则脚步凌乱,沉重,脚步一深一浅,似乎已经受了伤。
薛峰眉头紧皱,什么人这么大胆?在京城,还是在薛府门前还这么嚣张?难不成又是上官家在找事?薛峰这么想着,赶忙找了一个可以躲避的角落藏了起来,一来为了保护自己,二来,他也想看看是什么人这么嚣张。
“砰”地一声,那个被追的人脚下绊到个石块,正好摔倒在薛峰面前,那人的身高比薛峰高过一头,但那稚气未退的脸却显示出他的年龄并不比薛峰大多少,他宽厚的肩头插了一根长箭,显然是刚扎上不久的,还汩汩地流着血,背上背着一个包裹,已经被鲜血浸染。
那年轻人的头刚好摔在薛峰面前,他艰难地扭了下头,盯着暗处的薛峰,用近似哀求的声音说:“救我。”说完这两个字便淌下两行不甘的泪水,沉沉睡去。
薛峰不再犹豫,猛地站了起来,冷冷地盯着后面的十多人,缓缓地说:“不要追了!这个人,我要了。”
为首的一个近一米九的彪形大汉,手持一柄重锤,在这寒冷的冬天里,还狂野地裸露着胸毛,再加上满脸的络腮胡子,让人首先联想到的不是人而是黑猩猩。只见他伸开双手向后一拦,后方那十多人都停了下来。“划个道吧!”那大汉不知道薛峰的底细,双手一拱向薛峰说道。
“我说过的话不想说第二遍,这个人,我要了。”薛峰听得出来,那大汉在月光下瞧不出自己多少底细,他也相信,这些行走江湖的老油条绝不会在这种不了解敌人的情况下结下仇怨,再加上这里离薛府太近,如果这里有打斗,自己再多喊几嗓子,府里的高手不可能听不到,这才有恃无恐地要救下眼前的年轻人。
那大汉后面有两个人看到薛峰对他们如此不敬,手持长剑便要冲上来,大汉压低声音轻斥一声:“站住。”然后,又换了副轻柔的表情对薛峰说:“这位壮士,我们是靖远镖局的镖师,这个年轻人对我们很重要,希望您能卖个人情给我,他日定当到您府上拜谢!”
薛峰怔了一下,靖远镖局的名声太过响亮,虽然在偏远的江东郡,但靖远镖局却是天下共知,是当今天下当之无愧第一大镖局,当家人张天化年过六十,上次出手已没有多少人记得是多少年前,那时,他已经是金系尊者高级境界,江湖有传言说,他已经步入玄者境界,在镖师界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
总镖头东方迅年过四十,已达金系阳者高级境界,行镖十多年,从未失过手。薛峰知道,但凡镖局,必然与官府和绿林都有极深的关联,这才犹豫起来,开始思考自己救下眼前这个年轻人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在大街上随意树敌总不是什么好事儿。
那大汉看到薛峰犹豫,便以为他被靖远镖局的名头镇住了,他也知道这是京城,不是他随便撒野的地方,便想早些结了此事,遂出言恫吓道:“跟我们靖远镖局作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还望壮士三思。”
薛峰本来还在犹豫的心瞬间便坚定了下来,他最受不得的便是别人的威胁,听到那壮汉的话,他冷笑了一声:“我想看看你说的下场是什么。”说完,也不顾那十多人,伸手便要拉一直伏在地上昏迷的少年。
那壮汉以为他要摘少年背上的包裹,也不再犹豫,挥动手中重锤向薛峰头顶猛砸而下。薛峰早就猜到了这群人必然会在这个时候动手,忙以玄天真气调动体内火系能量灌注双腿向后撤步,重锤眼看就要来到薛峰头顶了,却见从远处疾飞而至一根木棍,那木棍刚好撞上那壮汉的重锤。
木棍和重锤相撞,在外人想来跟鸡蛋撞上石头不会有太大的差别,但那疾飞而至的木棍竟然生生插入了重锤之中,并带着重锤急速向后飞去,一下子撞到一名镖师身上,又带着那名镖师向后飞了两三米才停了下来,那名镖师的命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带走了。
那名持重锤的镖师在木棍插入重锤的一霎那就知趣地把重锤扔了,他太清楚自己的实力,自己已是金系玉者初级,那经过自己真气加注的重锤竟然被对方一个木棍就给穿透了,可见对方的功力远在自己之上,他已经开始后悔得罪眼前的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