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能纠集到十多个阳者,已经出乎薛峰的意料了,薛峰的父亲才不过是阳者,可都已经是京城守军督统了,而一个地方的督统有可能纠集到这么多阳者吗?说没有大家族的支持,打死他他也不信。
等那十多个阳者退去了,薛峰知道,今日未伤一兵一卒,官兵就已经被己方打退了,战争之顺利完全超出了薛峰的预料,在薛峰想来,定然跟官兵的大意有关,他们显然并不了解珠雨峰的攻击手段者有哪些,也完全没做充分的准备,竟然连强弓巨弩都没带就来攻山,愚蠢之极。现在薛峰最担心的便是藏身其中的孟家高手什么时候出现,会出现多高的高手。
该来的总会来的,等官兵渐渐退去了,珠雨峰的士卒们开始高呼欢庆胜利,薛峰却忙潜身树林之中,仔细地感受着空中各处的能量波动。
薛峰正凝神戒备,却猛然感到脚下的土地有些许能量波动,不等这种波动波及到自己,薛峰猛然发动火云动,疾向一旁闪去,薛峰原来所呆的地方,一个尖利如刃的土刺瞬间冒出,如果薛峰闪躲稍慢,只怕就已经被那土刺一切两半了。
薛峰背后冒出阵阵冷汗,心中暗道:“敌人太强大了,至少是尊者高级,在这树林之中,我竟没有感受到他的存在。”
薛峰刚刚藏好,却听背后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不用躲了,没用的,出来受死吧。”
薛峰轻轻一笑,心中暗道:骗谁啊!可他心念刚动,却感到周围的土地猛然向上突出,自己就如同站在升降机之上,迅速离开了地面,仓忙之中,薛峰将五行龙鳞铠附体,将火云动运行到极至,玄木剑毫无目的地在眼前一阵乱划。然而,薛峰却感觉,自己好像身处一个囚笼之中,周围都是庞大的土系能量,自己连抬个手,都会觉得很是困难。
薛峰吃力地抬起右手,将体内能量尽可能多地调到右臂,右臂瞬间便膨胀了一倍有余,一条虚幻的龙围绕着右臂不断地盘旋,龙头如同一个电钻般猛然扎入那囚笼壁上,在这集薛峰最强攻击力的一击之下,那土系能量所凝成的囚笼终于土崩瓦解了,顾不得一声苍老的轻“咦”声传来,薛峰已瞬间窜出百丈开外,由于对手是土系,薛峰一直飘在空中,连地面都没敢落。
“你确实有战胜孟通天的资本,可孟磊你却胜得有些取巧。”那声苍老的声音缓缓地出现在薛峰面前。
“你是谁?”薛峰警惕地看着眼前的老头,总觉得好生面熟。
“孟磊的哥哥,孟垚。”那老者看宠物一样看着薛峰。
“就是那个被曾无天杀掉的黄须老头的哥哥?”薛峰冷笑一声问道。
孟垚一愣,冷冷地问:“你说是曾无天杀了孟磊?”
薛峰哈哈一笑道:“我战胜孟磊已属侥幸,你觉得我能杀得了他吗?”
孟垚沉默了片刻道:“我对这个弟弟本没多少感情,死就死了,但也不是谁想杀就杀,不管是不是你,先杀了你再说吧!”说完,右手在空中翻过一道道复杂的手印,天地间的土系能量开始向其右手汇集。
薛峰明知不敌,也不恋战,展开火云动,疾向远方遁去。哪知那土系尊者高级的孟垚速度太快,瞬间就挡住了薛峰的去路,薛峰几乎没有看到孟垚是怎么动作的,就已经感到他的右手按在了自己的头顶之上。薛峰知道在修炼界,有一种最嚣张的杀人方法,就是将自己的能量输入别人体内,用庞大的能量将敌人的经脉撑爆,这样,敌人就会连一片尸骨都不会留下,显然,孟垚将要使用的就是这种方法。
薛峰只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快而短了,他甚至都听到了死神的呼唤,听见了奈河的水声,那孟垚冷哼一声,庞大的土系能量开始向薛峰体内输去。薛峰体内的五行相生疯狂运转,不断把突然入体的土系能量转化为其他四系能量,并融于体内。那孟垚显然也没想到薛峰的身体竟能扛得住如此之多的土系能量,冷哼一声,再次加大了能量的输出,薛峰只感觉庞大的火系能量已然灌满了经脉的每一处,可火系能量依然被源源不断地转化而来。
突然,薛峰感到,体内的玄天真气开始有灵性般携火系能量冲击任督二脉的交界穴位——百会穴。薛峰心念一动,又主动调动体内能量沿任脉由丹田而上,直冲头顶百会,一次,两次,三次,猛然,薛峰感到体内灼热的火系能量似乎找到了宣泄口,体内经脉的撑胀感消失了,继而代之的是狂暴如野马奔腾如飞的畅快,五行相生再次恢复了平衡。
孟垚本以为自己再次加大能量输出马上就能撑爆薛峰的身体了,哪知薛峰的身体突然间就如黑洞般疯狂地吞噬起自己的能量,一惊之下,孟垚刚想撤掌,却见薛峰的右手,已然从怀中摸出玄木系刺向孟垚的心脏,庞大的火系能量早把玄木剑渲染成血红之色,薛峰体内多余的能量根本无法被囚于体内为己所用,于是薛峰尽最大可能都把能量蕴于玄木剑之上。
二人相距太近了,薛峰又是在孟垚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时突然发难的,孟垚再想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将体内所余能量全都凝于胸前,要硬挡薛峰这一刺。
二人距离虽然很近,但薛峰还谨慎地用起了玄木六剑中的玄木穿心,瞬间,玄木剑携庞大的火系能量便刺穿了孟垚的土系铠甲,刺破了他的皮肤,刺中了他心脏的边缘。
在这生命受到严重威胁的时候,孟垚不敢再有任何的保留,体内土系能量自胸前奔涌而出,凝成一只土狼向着薛峰胸前撞去。此时的孟垚,体内土系能量已所剩不多,再加之被薛峰玄木剑刺破体表,体内能量外泄,所凝土狼攻击力毕竟有限,可此时的薛峰,任督二脉刚刚贯通,又融合了大部分孟垚的土系能量,体内能量充盈,且玄天真气终于在此时也可派上用场,融合了玄天真气的五行龙鳞铠也幻化出一条火龙,迎头撞上了孟垚那土狼,二人的身形也在这一击之下,分开十丈有余。
土狼和火龙互相撕咬在一起,其本就虚幻的身形,更显虚幻,再无甚攻击之力。那孟垚在以能量凝出土狼之后,神情萎靡了许多,双腿都在微微地颤抖着,明显已无一战之力。
薛峰刚要挺剑再上,却见孟垚突然慌乱地向后山高喝:“大哥救我。”
薛峰神情一滞,心头暗道:孟垚的大哥便是孟家家主孟子德了,难道他也来了?果然,孟垚话音刚落,自其身后,又传出极强的能量波动,可从能量上判断,却是土系和木系双系,薛峰再向后疾退数十丈,凝神注视着孟垚。
“没用的东西,连个孩子都斗不过,快走。”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出现在孟垚身侧,一挥袖袍,孟垚便如断了线的风筝,疾向远空飘去。
“五系同修,不可留啊!”一个苍老的声音在空中回荡,那老者分明站在自己面前,可薛峰竟感觉那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
“你是谁?孟子德?”薛峰警惕地高声问道。
薛峰没有听到回音,却感觉一道极强的能量向自己胸前撞来,五行龙鳞铠自发凝于身前,可那撞向自己胸前的能量太过庞大,就如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胸膛之上,薛峰体内瞬间就有大片的经脉破裂,只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吐出,薛峰强忍着痛,抽出玄木剑,刚要抽身再上,却见眼前一晃,一个庞大的虎影出现在身前。
“小样,想伤他,过了本虎王这一关再说。”小虎口吐人言冲孟子德喝道。
孟子德本以为薛峰已是自己刀下之鬼,没成想竟跳出只能说话的老虎坏了自己好事,孟子德神情一怔,旋即哈哈大笑道:“前几年,老夫杀过一只能说话的狮子,没想到今天又来只老虎,也罢,一并杀了吧!”说完,举起手中大砍刀,向小虎杀去。
小虎也不避让,张口一声虎啸,金和火两系能量纠缠在一起,形如一个拳头,直冲孟子德而去。孟子德拿大砍刀在身前舞起一道刀幕,小虎的能量之拳在大砍刀的挥洒之下点点破碎。
“好厉害,再吃我一鞭。”小虎怪叫一声,四蹄在虚空一踏,身体便如离弦之箭,迅猛向孟子德奔去。
孟子德将大砍刀举过头顶,猛然照着迎头飞来的小虎劈下,刀芒就如闪电般快速,但小虎的速度更快,就如空间平移般便凭空出现在孟子德身后,尾巴突然间变长一丈有余,就如软鞭般向着孟子德拦腰截去。
孟子德心头微颤,全没想到小虎的修为已远高于当初那只狂狮,但想躲已经不及了,当即便以意念之力调动下方巨树化为根根利箭向着小虎刺来,明显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想打到我?没门儿。”小虎清脆的声音再次响在孟子德耳边,声音刚落,小虎的尾鞭便扫上了孟子德的腰眼,直接将孟子德扫到数十丈开外。只见孟子德喉头涌动几下,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这是你*我的。”孟子德咬着牙说完这句话,突然间双手向上举起,天地间浓郁的土元素疯涌着向小虎围去,而土系能量之内,明显还蕴有无尽的木系能量,小虎此时的身形虽大,却也瞬间便被围住。
孟子德再次高喝:“土木牢狱,烈火焚天,万物化虚,结束了。”说完,放下高举的双手,狂放地笑着。
小虎所呆的地方,一个一丈大小的土质立方体,泛着浓浓的土系能量波动,而小虎就被关在里面。孟子德瞧了眼那个土系立方体喃喃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让我用上了土木牢狱,本来准备留给薛长风用的。”
看到小虎被困,薛峰心头一阵刺痛,虽然自知不敌,还是挥动能量之翼,手持玄木剑,便要向那土木牢狱刺去。一个声音突然从那土木空间内传出:“想困住我?做梦。”小虎的话音刚落,那土木牢狱便开始了急剧膨胀,由一丈大小瞬间就涨到了三丈大小,并且膨胀速度还在不断变大。
“这......这......”孟子德满脸地不可思议,再也顾不上薛峰,也顾不上小虎会不会被困在在他的土木牢狱之内,将速度发挥到极致,急向远方飞去。
薛峰心头大骇,那土木牢狱明显凝聚了孟子德的能量精华,而很明显,孟子德已经兼修了木系和火系,三系能量纠缠在一起所形成的牢笼如果爆炸,鬼知道会产生多大的爆炸力,不敢再犹豫,薛峰也展开能量之翼,向着孟子德相反的方向疾飞。
已飞到数里开外的薛峰猛然感到背后一声巨响,一股极为庞大的能量自土木牢狱传来,其间掺杂有土、木、金和火四系能量,已经在数里开外的薛峰对这股能量都感到心悸,在那能量中心,还可能有活物吗?这样想着,薛峰心急小虎的安危,疾又向能量中心飞去。
出现在眼前的一幕令薛峰极为震惊,地面上的参天古树已经不见一点儿踪影了,连大一点的石头都很难找到,好像这里刚刚试射过导弹一样,没有一丝生物的气息,没有一丝绿色。薛峰心头开始颤,这是人能办到的事情吗?如果孟子德刚开始不是拿官兵当枪使而是自己先出现在防御工事上方,而己方又没有小虎,自己整个山寨的人只怕都极难活命,这还仅仅是玄者,如果皇者呢?薛峰不敢想下去,本来还对前世的飞机大炮极为自负的他甚至开始有些动摇了。
“你在想啥呢?”小虎调皮的声音在薛峰耳边响起。
“你达到什么级别了?”薛峰拍了拍已变回小猫状伏在自己肩头的小虎好奇地问道。
“至少达到你们人类玄者高级的水准吧。”小虎静静地趴在薛峰的肩膀头上,自豪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