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鹏疲倦的倚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手中端着椅背热茶。他感觉自己好累,已经连续几日没有休息,但敌人的踪迹仍是那样的模糊不清,还好刚才自己又想到了前段时间出狱的牛子,这将是一条非常有价值的线索。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周鹏闭着眼睛说道:“进来。”
“周老。”一个衣着整齐的人额头挂满汗珠,惶恐的看着周鹏:“周老,就在刚才几个陌生人出现在我们的场所,听口音应该是京都人,他们正四处向人打听我们堕落会和金优的关系。”
“京都的人?”周鹏猛然睁开充满血丝的眼睛,面孔极其狰狞。
“是,是,京都的人。”此人被周鹏扭曲的脸庞吓了一跳,连退两步。
“还有什么消息,一并说出来。”周鹏目光阴冷的盯着他。
“几乎每一个场子都出现了陌生人。”他小心的看了周鹏一眼继续道:“而且我们的人在他们的身上偷到了这个。”他颤抖着手将一个小本放在周鹏的面前,声音也是颤抖。
“这是?”周鹏的瞳孔一缩,这是京都政府相关机构的证件,周鹏语气有些凝重:“找人检查过了吗?”
此人点点头:“已经证实,这是真的。周老,您看是不是京都的人真的对我们动手了,我想,我想…。”他紧张的看着周鹏就是不敢说出来。
“你不用想了。”周鹏的手中突然多出了一个黑色的手枪,冰冷的枪口对着面前的人。
“周老,您听我说,我家里还有妻小,请您放过我,我一定继续为堕落会出力。”他惶恐的看着周鹏。
然而,回应他的只是一颗冰冷的子弹,红色的液体从他的眉心处蹦出,巨大的痛楚占据了他逐渐模糊的意识,轰然倒地。
枪声惊动了外面的人,周鹏的几个保镖闪电般冲进来,看到倒在地上的是别人,心头一松。
“拖出去喂狗,废物一个,这点事情都吓成这样,还有什么资格待在堕落会。”周鹏掏出手绢擦拭着手枪,继续道:“还有,将他的家人都给我杀了,一个不留。我看谁还敢闹心思。”
一个保镖领命离去,周鹏喝了一口茶,问道:“当初堕落街的那些人查的怎么样了?找到牛子他们的踪迹了吗?”
“当初停留在堕落街的人,大部分被我们杀死,剩下的一些人一直东躲西藏,我们调查到,牛子进入监狱后,他们一直小程领导,小程还在我们的农贸市场卖过鱼,而半年前,突然消失,再次出现时牛子出狱时,他们去接牛子。不过,据说当时接牛子的还有一人,也是您当初下令也杀死的罗风。”一个保镖面无表情的说道。
“罗风?那个轮椅青年?”周鹏皱着眉。
“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周老,我买通了预警的门卫,据他所说,当时罗风用脚踢飞了牛子。”保镖看着周鹏道。
“你确定?”周鹏虚眯着眼睛,握着杯子的手加大了力量。保镖肯定的点点头。
“你去给我查,凡是牛子那一批人去过的地方,接触过的人,全都给我查,一定要从他们口中探到资料,但你们接触后的人全都要杀死,不能留下一个活口。”周老盯着他道:“你明白吗?”保镖领命而去。
“周老,刚才我接到消息。小刀会的人已经混战,但是混战的人是针对五爷,二姐和三爷站在同一战线,而四爷的人却反常的平静。”飘环满头大汗的冲了进来。
“骆冰海的人没有向那个女人报复?这怎么可能?”周鹏感觉自己的思绪有些乱了,之前他曾亲自分析过小刀会的势力分布,四爷一死,那些忠于骆冰海的人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对那个女人发动攻击,而事情却没有像自己预料的那样发展。
在这一刻,周鹏突然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散发着迷雾,不像自己先前所想的那样简单。
“难道自己真的老了?跟不上时代的发展了吗?”周鹏无奈的叹息一声,被自己意志强行压制的倦意,突然如潮水般涌来。偌大的房间静的可怕。
罗风一直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观察着整个事件的发展。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个境界罗风很相信,他需要分析全局的发展,更需要一个冷静的思绪,而局外人是一个绝佳的角度。
这一日,罗风都待在自己的房间,不断的接听着一个个电话,高莲从事的是保洁工作,近期局势混乱,她几乎无事可做,天天待在家中。她几次想敲响罗风的房间却又犹豫的离开,捧着一本书在自己的房间发呆。
黑夜慢慢降临,罗风用过晚餐便要回房间。
高莲紧张的看了罗风一眼说道:“风哥,我弟弟的学校前段时间发了两张电影票,他没有时间看,就给我,今晚是最后的期限,如果不看就浪费了,你看?”高莲低着头,脸皮发烫。
“今晚恐怕不行。”罗风看着窗外的夜色,哀伤忧郁的目光带着一丝诡异。
“但是今晚是最后的期限,你的事情能不能先放一放,推迟一晚也没什么。”高莲红着脸,看着罗风的目光有着一丝恳求。
“今晚我真的有事。”罗风摇摇头:“你可以找你的朋友陪你一起。”
“可是我怕黑,看完电影都那么晚了,我一人怎么回来?”高莲幽怨的看着罗风。
“这不是问题,我可以找个人送你回来。”罗风看了看时间。
“算了,不去了,在家看电视。”高莲板着脸闷闷不乐的收拾饭桌。
罗风摇了摇头,没有计较,回到自己的房间,麻利的换上夜行服,现在的时局太紧张,拖得越久越不好控制,他需要给整个事态加点催化剂,加速事件的发展。
夜,很宁静,月亮才刚出现不久,街道上已不见人影,偶尔传来几声犬吠,使得街道更加的凄凉。
罗风如同一个黑暗中的幽灵,轻快的脚步穿梭在一个个巷道,他的脚步很轻,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在一个巷道的分岔口,罗风停下仔细对照一遍四周的建筑,确定无误后,没有发现可疑的人,一个跳跃猫腻这身子翻过并不高的墙壁。
过电影般将这里的构造在脑海中梳理一遍,迅速来到门前,轻轻的敲了两下。
听到正在靠近的脚步声,罗风手臂一动,隐藏的匕首出现在手中,房内的人脚步声很轻,一共两人,很是谨慎的向门靠近。罗风知道这两人是阮建设的保镖,阮建设,堕落会一个堂口的堂主,生性好色,不知祸害了多少妙龄少女,不过为人也有几分能耐,否则也不会成为堕落会分堂口的堂主,他除了一个正式的妻子外,还包养了六七个*,而这里就是阮建设最宠爱的*的家中。
“你是谁?”保镖打开门,警惕的看着罗风,当看到罗风病态的脸颊,瘦弱的身体时,微微松了口气,在他们眼中,这样‘弱不禁风’的人,他一个人对付十几个都没有问题。
“你知道也没有用。”罗风哀伤的看着两个保镖,忧郁的目光中散发着一丝淡淡的冷意。
“什么意思?”另一个保镖大怒,身手便向罗风抓来。
罗风一个滑步出现在两人的中间,双手起动,两道寒芒划过他们的咽喉,两个保镖死死的瞪着罗风,双手扼住咽喉,慢慢的倒下。罗风迅速将二人扶住,慢慢放在地上,哀伤道:“因为你们死后什么都不会记得,就算知道我又有何用?”
看到二人的瞳孔失去了光泽,罗风轻轻的关上了门,向卧室走去。
罗风手中的匕首登时飞出,将阮建设的右手钉在床柜上,匕首正面贯穿了他的掌心,阮建设惨叫一声,罗风已经来到床前,一手打晕正要尖叫的女人,另一匕首放在阮建设的脖颈,淡淡的说道:“要死还是要活?”
冰冷的匕首,巨大的疼痛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他的额头冒着冷汗,脸色苍白的看着罗风:“兄弟是哪条道上的,是不是找错人了,我阮建设…。”
“啊。。”阮建设突然惨叫一声,罗风拔出了插在他右手的匕首,同时割下了他的一根手指,哀伤的说道:“我问你是要死还是要活?答非所问,需要受到惩罚。”
罗风平淡的声音,让阮建设感到了恐惧,颤悠着声音道:“要活,我要活。”
“那就穿上衣服出来,我的耐心有时候并不是很好。”罗风诡异的笑容让阮建设的心狠狠的一颤。忘记了手上的疼痛,迅速穿上自己的内裤。正要拿起裤子,罗风摇了摇头:“一件衣服已经足够。”罗风指了指门外,这次阮建设学乖了,识趣了走了出去,罗风跟在他的身后。
二人面对面坐在大厅,罗风看着脸色惨白的阮建设,幽幽的说道:“现在,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不要说任何废话,更不要说假话,那样你的手指可能会变少。”
阮建设看着罗风手中染血的匕首,咽了咽唾液,点着头。
“你在堕落会中的地位和主要任务?”罗风看着阮建设后面又加了句:“我要听真话。”
“我是堕落会一字堂堂主,也是堕落会实力最强的一个分堂,平时也没什么事情可做,这位兄弟,你想要什么直接告诉我,只要你答应放过我,我可以给你很多钱。而且,啊…。”阮建设的一根手指落到了地上,顿时吼道:“妈的,你究竟想怎样?想要什么直接说,不要这样折磨我。”然而回应他的又是一个冰冷的刀刃,他的右手此刻只剩下两根手指。
十指连心,断指之痛可想而知,阮建设终于闭嘴了,巨大的痛楚让人无法开口。充血的眼睛怒视着罗风。
“我问一句,你答一句,更不要试图反问我,现在你明白了吗?”罗风的脸上始终挂着诡异的笑容,说话的声音不紧不慢,除了一丝淡淡的沙哑。
“你的任务是什么?”罗风正了正身子,看着阮建设。
“没什么事?看看场子而已。”阮建设口气生硬的说道。
“是吗?我不喜欢谎话,很不喜欢。”罗风慢慢扬起了手中的匕首,红色的液体沿着冰冷的刀刃慢慢滑下,‘滴答’一声落在玻璃茶几上。
“等,等一下。”阮建设恐惧的看着罗风手中的匕首,惶恐的说道:“一字堂还负责收集情报和训练新人。”
“这就对了,我也不想让阮堂主只剩下手掌而没有手指,与人方便,与己方便,这个道理阮堂主一定明白。”罗风拿起一个苹果,削起苹果皮。
“我明白,明白。”阮建设忍痛说道。
“如此说来,堕落会的账目资料都是由阮堂主提供的,那么那些账本在哪里,阮堂主一定知道吧。”罗风很细心的削着果皮。
“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知道?”阮建设刚开始说话,看到罗风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当即改口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在哪里?”
“我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傻子,那样只会自找苦吃。”罗风仍是一脸的笑容,但阮建设却在这笑容中感受到寒气,这股寒气直入他的胸膛,让他呼吸困难。
阮建设嘴角抽动了一下,恐惧的点点头。
“你们掌握的政府相关官员的犯罪资料在哪里?还有记录他们受贿的账本在哪里?”罗风的苹果已经削好,但这个苹果却不能吃,匕首上的鲜血已经将其染成了一个血苹果。
“这个?”阮建设迟疑了,这是堕落会最高层的东西,是堕落会一道无形的保护伞。周老若是知道自己将这些机密说出去,那自己还有活路吗?
“看来阮堂主是要死不要活了。”罗风惋惜的摇着头,放下了手中的血苹果。
“不。”阮建设吼道:“我说了你会放过我吗?”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其实我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罗风将血苹果放在阮建设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