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进赶忙把张小华扯住,两人身体都紧贴墙面,侧耳倾听屋外的声响。咔嚓!咔嚓!像是树枝折断的声响,很轻微,但此时两人都听得真真切切,声音正一点点接近,感觉就要到达窗户的位置时,两个人心都悬到嗓子眼了,张小华更是吓得闭上眼睛。
声音忽然停住了,张小华戳了下周进,意思怎么回事,周进摁住他,让他不要动,张小华后悔刚才迷迷瞪瞪地从另一侧过来时把猎枪忘拿上了,枪还靠在刚才坐的椅子旁边,现在他只是紧紧地抓住周进的胳膊。
周进忍着手臂被张小华狠狠地掐得疼痛,屏住气息,凝神听窗外动静,这时传来几声咣咣的敲玻璃的声音,紧急着又听到吱吱的像是什么在玻璃上摩擦的声音,听得出这些声音是从隔壁张小华的窗户位置传来。
每一声声响都像是敲打在两人的心房,两个大气都不敢喘,只有周进还有勇气拿眼睛瞄着窗外。
张小华一直想要提醒周进猎枪在另一边,让他过去拿,扯了他几下,可周进不知是没有意会还是故意不理,只是用手按住张小华,怕他发出什么声响。这时隔壁窗户上的声响停止了,咔咔,几声细微的声响更接近周进他们了。
周进感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开始袭来,堆积在窗前,像是一重重黑色烟雾纷至沓来,渐渐幻化成型,一个黑影林立在月光之下窗台之前。
周进后脑勺紧贴墙壁,此时已不敢再往外查看了,只是用耳朵倾听,用心感受,手心已是满是汗水,感觉到张小华此时身体在微微颤抖,甚至听到牙齿打颤的声音,空气仿佛被冻结了。
每一个动作都那么缓慢凝重,慢慢黑影如烟般爬上窗户,吸附在玻璃上,像一个巨大蝙蝠伸张开翅膀,遮挡了部分月光,整个屋子都笼罩在阴影中,两个人的心此时也被恐怖的阴影包裹。
咔哒咔嗒!轻扣玻璃的声响,细微但清脆,像指甲轻弹。
周进鼓起勇气,抬眼侧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见一个幽灵样的黑影,探着脑袋,脑袋上像有一层黑雾缠绕,正往里窥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现在天气有些寒冷,窗户凝结一层霜雾使它看不真切,用它魔掌擦拭窗户玻璃,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看到这,周进心里减少了一些恐慌,盯着它的一举一动,只见它贴着玻璃看了一会,好像对屋内有着非常大的兴趣,贴着玻璃摩挲了一会,慢慢脑袋离开玻璃,开始转头似乎要离去。
周进往外探出半个脑袋,透过窗户看到那个黑色幽灵开始朝来时的方向走去,黑影在月光下一摇一晃,身后地面的影子亦步亦趋如影随形,那个黑影突然朝周进这边回头看,吓得周进一跳,再次闭住呼吸,这时听得窗外传来几声吃吃的像个孩子的笑声,阴森恐怖令人头皮发炸。
周进拽了一把张小华,才把他从吓傻的状态中解脱出来,但他仍不知所措,周进对他说:“快,拿上家伙!”
张小华这才如梦初醒,窜过去摸到猎枪,便要把枪口对着窗户,周进一见急忙按下,对他说:“快,跟我走!”说完自己拿上一根事先备好的木棍,便冲出房门。
张小华想拉住他,可没够着,急着说:“你要干吗?”见周进根本没理他,只得跟握着猎枪跟在他后面。
周进朝学校后面跑出,刚跑出偏门,在厕所的位置,拿手电朝自己房间窗户的位置照去,刚才的黑影已不见踪影,接着用手电开始四下搜寻,查看屋后几颗树干的阴影处,仍不见踪迹
这时张小华赶到,举着猎枪,手指搭在扳机出,急促地对周进说:“有没有?有没有?哪儿呢?”很显然他的声音都变了。
周进示意他不要做声,侧耳听到厕所里似乎有悉悉索索的声响,便开始沿着厕所开始搜寻。
等到了男厕所门口,周进冲张小华耳朵小声再次叮嘱他没有自己命令千万不能开枪,说完让他在门口守卫,自己慢慢进到男厕所,等到了里面,周进猛的用木棍啪的一声敲打墙壁,看仍无动静,再探出脑袋查看里间,空空如也。
刚才啪的一声,把在门口警卫的张小华吓得一哆嗦,等周进出来低声埋怨他说:“你搞什么鬼啊?想吓死人啊!”
周进觉得这个时候要给点勇气给张小华,否则看他一副畏畏缩缩的表情,随时有弃枪逃跑的可能,还怕他太紧张,别在后面拿枪朝着自己走火了,于是说道:“不是想吓死人,是想吓死鬼!”
张小华后悔自己刚才说了鬼字,这周进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心里直发毛,发誓以后再也不说这个字了。此时他正想回去了,不想跟着周进折腾了,不过一个人他现在哪儿也不敢呆。
周进看他仍然一副紧张表情,接着说道:“刚刚我检查了男厕所,现在该你检查女厕所了,你不是一直都想看看女厕所的风景吗?这次机会来了,你一定要好好把握。”
张小华听周进这样说他就不乐意了,说:“我看机会还是留给有需要的人吧!”
两个边说边顺着墙检查到女厕所这边了,周进朝张小华撇一下嘴,意思让他进去,张小华死活不愿意,周进站在门口侧耳倾听了一下,并无声响,手里取了块砖头,进了女厕,在往里探头查看之前,把砖头扔了进去,一阵声响后仍无动静,这才用手电朝里照去,也是空无一物。
退出厕所再朝厕所后面围墙处查看,围墙外有一些杂草,但藏不住任何事物,周进仔细用手电来回打量仍不见任何影迹。身后的张小华这时显得更加紧张了,声音发抖地说:“咱们—咱们回---回去吧!”
周进没有理睬他,仍用手电朝四处搜寻,但校园后面唯一只有这一座厕所可以用来当做藏身之所,如果不能发现什么也只能作罢。
周进正要转身回去时,突然手电光照到一个东西让周进心头一怔,只见一小片布片挂在一个厕所后面隔离树林的铁丝栅栏上,周进凑过去仔细查看,这才发现另有乾坤,原来栅栏有一个地方是开了一道门,可以打开,复合后在杂草的掩映下,不易觉察。
周进挥手让张小华跟上,张小华凑过来一看,也大感意外,两人扒开这道栅栏门走了进去,隐约可看出这里有一条小道一直向前,似乎有足迹通过,周进再定睛查看地面,可发现地上有些新鲜凌乱的足印。
周进让张小华紧跟上自己,朝前沿着脚印追去,边追边查看地上的脚印,只见脚印越来越杂乱了。周进停下关了手电,侧耳倾听四周,紧跟其后的张小华小声问道:“怎么关了手电啊?”
周进跟张小华耳语了几句,接着又往前赶了几十米,就听到前方隐约有声响,两个人迅速各自隐身到一颗树的后面,屏气凝神,此时已经到了树林密集处,头顶的月光只是透过树梢进入丛林,斑驳陆离的光线并不能将树林完全照亮,这时候关了手电,觉得四周暗影瞳瞳,危机四伏。
约莫十分钟,前方树林里忽然闪过一道黑影,紧接着黑影是从树后探出半个身子,打量四下见无动响,便闪出身形,瘦肖的身影在月色下拉的很长很长,鬼魅异常,当黑影置身于树梢透过的月色中,惨白的月光照到他的脸上时。
张小华大睁双眼刚要张口叫出声,周进一把捂住他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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