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排了张小华,周进片刻也没耽搁,再次潜回到东厢房窗户下,这次来财也跟着他,周进拿它没办法,只得由着它,只是暗地里打量了这周边的环境,一旦风吹草动可躲入灌木丛中,好在这周边可作隐身的地方不少,这才稍稍宽心。
“怎么一股子骚味啊?”听见阿坤在里面说话。
“没---没啊!嗨,你想想这山上猪狗什么的拉屎拉尿的,什么味没有?”话刚说出口胖子就后悔了,这不是自己骂自己吗?哑巴吃黄连什么样的滋味如今胖子可算体会深刻,不仅有苦不能说,还要夹紧裤裆,忍受湿漉漉的腥臊阵阵来袭,胖子不得不一根接一根抽烟,发泄郁闷驱散腥臊。
也许是夜深了,也许是阿坤习惯了空气的味道,总之他没有再把那一对鼠目犀利地投向胖子的*,不过他还是把椅子挪了挪靠到墙壁,脑袋倚着墙壁打起盹来。胖子见此情形宽下心来,趁着这个时间,展一展自己的裤裆,散一散积压厚重的气味。
心里一旦没事可忧,瞌睡自然趁虚而入,占领这一干躯体,胖子不到半刻,竟也依着墙壁头如捣蒜,鼾声起伏,声响渐渐大了起来。
周进见两人开始打盹,心里稍稍安定些,盼着张小华赶紧带一干人马赶来,好来个瓮中捉鳖,由于弯着腰杆,周进也累得腰酸,正欲抽回眼光好身直身体舒展一下筋骨,可这时瞧见瘦高个阿坤竟睁开眼睛,双眼泛起亮光,看不出半点睡意。
只见他抬眼看了看胖子,便又半闭着眼睛,保持身形不动,却伸出一只脚轻轻勾了勾胖子的腿,而胖子竟然毫不为所动,酣睡如故。周进见此情形不由得提神凝气,紧盯着阿坤,看他要作些什么。
阿坤轻轻站起身来,拿手在胖子眼前挥了挥,胖子岿然不为所动,自顾酣睡,阿坤转头看了眼依墙席地耷拉着脑袋的连师傅,最后把他的眼光落到挂着蚊帐的床铺上,双眼泛着贼光,嘴角浮现一丝*笑,轻步朝床铺走去。
三两步阿坤已经走到床前,他撩起窗帘,周进大睁双眼,隐约可见床上一人横躺床上,灯光昏暗加上蚊帐以及阿坤的身形遮挡看不真切,但可想见其人必是悠悠无疑,周进一颗心悬了起来,这阿坤到底要做什么?
只见阿坤俯下身体,一只手好像放到悠悠的头上,大概是翻看悠悠的眼睛,看她是否有舒醒的征兆,周进也侧耳聆听可未见悠悠发出半点声响。阿坤直起身体,可身形未转仍紧紧地盯着床上的悠悠。
窗外的周进此刻心情可想而知,抽出随身携带的短剑,紧握拳头,咬破了嘴唇,如若这瘦鬼胆敢对悠悠图谋不轨,必将踹门而入,首当其冲让他血溅当场,一定杀了他方解心头之恨。
可惜周进的满腔怒火未能阻止行进中的动作,阿坤回头看了眼胖子,再次俯下身体,双手就朝悠悠身上突起的部位探去,随着双手的伸出,身体再次俯了下去-------
“谁---谁啊?”突然胖子发出一声惊叫,他这一声惊叫把一双行将落到悠悠鼓胀胸前的魔爪吓得一哆嗦。
胖子随着刚刚的一声叫喊已从梦中惊醒,四下紧张地张望,看见阿坤正站在床前,问道:“阿坤,你干什么?”
“叫什么叫?你有病啊?我检查看她有没有醒。”阿坤的语气充满责备和理所当然。
胖子用手摸着脸一头雾水地似乎在回想着什么,等阿坤回到他的身旁,胖子总算想起什么,说道:“刚刚我的脸上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好像是石子一样的东西,刚才我在院子里方便的时候也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阿坤,这---这怎么回事啊?”
“遇到鬼了,还能怎么回事,你他妈的睡觉都能把自己吓着,简直服了YOU!”阿坤边说话边掏出一根香烟点上,忿忿地坐到椅子上,气呼呼地吐出烟雾。
“坤哥,我不是跟你开玩笑,是真的,不信你看啊,这脸上还有红印呢!”
“去,去,去,谁爱看你那张臭脸,你小样纯属没事找抽!”
“行,行,行,我没事找抽型,你就他妈的独自偷欢型!”
“死胖子你说什么?脑袋空不要紧,千万不要进水了!”
“谁干谁知道!”
周进暗自庆幸刚刚没有冲动之下破门而入,而是采取了智取,他用指尖对着窟窿朝胖子再次弹射了一颗石子,小小的石子居然发挥了原子弹的功效,把屋里两个人炸翻了。
“你俩说小品呢?能不能有点出息整点别的?能不能不他妈的像个乡下人啊?行不行啊?上海都混这么些年,怎么还这么土鳖呢?属狗的是吧?不吃屎就不舒坦对不对?”一连串的问句,句句铿锵有力,那排山倒海的气势非常明显地显示大人物的出现,果然循声看去,军哥正站在门口。
刚刚两个人正唇枪舌战的正酣,军哥的突然出现让他俩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瘪了下去,阿坤郁闷地闷头抽烟,胖子却依然嘴巴依然嘟嘟囔囔地道:“这地方本来就是不吉利嘛!”
“你说什么啊?要说就大声点!”
胖子哼哼唧唧地说道:“我说有东西砸我脸上了,阿坤不相信,说遇鬼了,我看八成也差不多。”
这回军哥没说话,他警惕地抬眼四处打量,当他的眼光扫到窗户上时,眼神闪过一丝疑惑,他不动声色地朝窗户走来。
周进暗叫一声不好,低头蹭蹭地沿着墙壁朝东侧拐角走去,来财倒也反应机灵紧跟着周进后面,周进怕还不保险,继续领着来财躲到十米开外一丛灌木后面,俯下身体同时把来财拢在身边。
此处再也无从觉晓屋里此刻的动静,不知道荣军是否看出破绽,周进紧张地盯着大门,看他们是否出屋查看,可半响过去仍不见门开,周进松了口气,正准备走出灌木丛再次潜伏到窗台下监听屋里动静,一束手电的光芒划过一道亮光,把周进吓得赶紧埋头伏地。
周进不由得暗叹这荣军真是狡猾异常,原来他领着哑巴悄悄从后院门出来,看来刚刚荣军察觉出什么来了,如果从前门出来,必会惊跑屋外人,所以选择从后院小门出来,好来个出其不意,好在周进早早地隐身起来,只见荣军和哑巴辉拿手电沿着房子的周围仔细查看,几次手电光扫到周进的隐身处,还好由于时值盛夏灌木丛枝繁叶茂,周进才没被发现。
两个人查探一番后没有发现任何踪迹,于是返回屋里,周进这才偷偷舒缓一口气,来财仿佛也是得了轻松,此刻竟然呼哧呼哧打了几个喷嚏,周进紧张的心再悬了起来,心里骂道:你丫能不能低调点啊?不过再一想,幸亏刚刚没打喷嚏已经够给面子了,说不定人家憋到现在呢,这样想来,还得跟它说声谢谢,于是摸摸来财的脑袋,来财抖了抖身体,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巴,那意思好像是:哼!小样!哥们我容易吗?
周进无心继续跟来财打趣,心里系挂悠悠,悠悠一刻不在视线里,周进就一刻不能安宁,明明知道此刻荣军等在屋内想必是警醒着的,但周进也不能安心躲在这里,于是指命来财原地守候,来财跟出几次都被周进按回坐着,后来就放弃了,安心趴在地上,周进再次悄声潜伏到窗台下。
周进这回加倍小心,抬眼看见刚刚自己戳了窟窿的塑料膜被全部扯掉了,露出方方正正一扇窗格,这样一来反而无法把脑袋凑近窗户查看了,那样的话很容易就被屋内人发现,由于光线有限,离得远了还看不清楚,周进暗骂荣军老狐狸,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屋里的动静,同时心里祈祷着张小华赶紧带人赶到,自己也免受这种煎熬。
就在这时听见屋里一个声音说道:“屋外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