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发嚣张的看着尹璞、熊天、虢石、褒虎和长风几人,不仅如此,他身后跟着的手下,见主子为难这些人,他们心中自然明白如何给主子长脸面,而且他们和尹璞这些人的冲突也不是一两天了,以往都是他们的主子请来厉害的打手,狠狠的羞辱对手,如今想来这些人根本就不中用,否则怎会一直吃瘪,想到此,一个个纷纷冷笑的盯着对面的人,仿佛等着看一场好戏。
尹璞几人见这些人如此嚣张,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中,心里火气乱窜,脸色十分阴沉,尤其是盯着荣发身后的那些人,想立即拍死他们的心都有了。
商队里有这样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是贵族世家子弟之间的矛盾,不可以正面冲突,却可以私下以手下之间的较量胜负为输赢,而熊霸手下出了一个楚惊鸿,打遍整支护卫无敌手,所以熊霸在商队世家子弟之中几乎可以横着走。
然而尹璞不是傻子,以往和荣发较劲都是败多胜少,今日荣发壮着主子姬光来找他们事,显然是来报高台比武押注之事,他不知道荣发到底压了多少钱,但是现在看来,能够让荣发为了钱来找自己的麻烦,肯定输的让他心痛了。
想起这一路上自己被荣发这些壮着攀附了个好主子,就敢不把他这些世家贵族子弟放在眼中,肆意的践踏自己的面子,心中愤恨无以复加,而此时虽然他看不出来荣发这些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想通了这些输了大笔赌注的家伙嘴脸,心中不由一阵大仇得报的痛快。
“想不到尹家兄弟竟然不敢应战,难不成是尹家兄弟怕了不成,还有虢家兄弟和褒家兄弟只要你们说一句我怕了,我等自然不会难为你们,大家照样各自喝酒玩乐。”此时对面有人出言激将,顿时热的他人相应,叫宣声不断。
长风突然抬起头,看向姬光身边那人,此时两人正在交谈着什么,只见他人一袭长衫,做一副道士打扮,面色如玉,长风根本看不出他的深浅来。
长风在心中想了一阵,他明白下面应该他出场了,虽然她从来都没有做过打手,但是现在倒是无师自通了,而且尹璞几人虽然拉拢自己的目的就是为他们出气,但现在并没有将他作为手下看待,他对尹璞几人的用心那点儿逆反的心思也就消散了。
既然想明白了,长风也就释然了,端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杯重重的砸在桌子上。
随着一声巨响,长风站起身,看着荣发等人,大喝道:“一群跳梁小丑,也敢肆意叫宣,谁敢和我一战。”
荣发等人没想到长风此人如此刚烈,别他一声大喝,镇住了场面,随即脸色阴冷的说道:“有胆子。”
不过荣发心里却冷笑一声,今日他虽然是来找尹璞几人的麻烦,其实主要目标则是长风,虽然之前还有招揽之心,但是他却招来一位自称是蜀山弟子的道士,让他惊喜不已。
于是荣发就想给尹璞这些人一点儿颜色看看,而他对于这个让自己输了一大推钱的野小子,心中早就准备让他生死不能,好给自己出气。
荣发然后侧身对身边的人说道:“既然尹兄弟有出头的人了,就请张道长给这小子一点儿教训,也好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里不是他撒野的地方。”
“我说各位,你们要在沧海楼比试高低,田谋人绝对不反对,虽然这里的规矩不允许私斗,但是碍于几位兄弟的面子实在是太大了,这规矩也不是不可以破一破,不过嘛要提前说好了,一些损坏之物十倍赔偿,你们可好?”这时田青上前说道。
“十倍赔偿?谁不知道沧海楼的东西贵了十倍不止,你还让我们十倍赔偿损坏的东西,你抢钱啊。”众人闻言,有人惊呼道。
而田青则一副无奈的样子,说道:“做买卖不容易吗,再说我们沧海楼出品必精,这花花草草可是很贵的,每日花销可都在这些东西上面了。”
众人闻言,一脸不信的样子,对于田青坐地起价,敲诈他们,个个脸色阴冷的看着中间的田青。
田青被看的心惊肉跳,干笑道:“我还有点儿事,一会儿商凤族公主会来,你们先比试着。”
田青说罢,便转身就走,看也不看后面荣发和尹璞投来的杀人目光,等走过一处拐角,几个打扮的像龟公样子的男人忙上前,他们后面则跟着七八个衣衫单薄,美丽妖娆的女子,只见前面几人脸上搽粉,唇红齿白,让男人看着恶心,其中一个个子高瘦的人谄媚的说道:“田爷就是厉害,不声不响的让他们大吐血,这下可有他们受的了。”
而田青则一指点在他的额头上,轻笑道:“有钱不赚是王八蛋,以后要记住了,该下狠手的时候绝对不能心软,尹家、熊家、虢家几个家伙这次可是赢了不少钱,待会儿多叫几个水灵的姑娘,进了我的店,不把他们扒层皮下来,算是对不起相识一场。”
“好的,田爷的话我们记下了,不过待会儿商凤族的公主就要来了,他们要是打下去,怕是不好吧。”一个龟公样子的矮冬瓜巴结、谄媚的说道。
“你懂什么,这些人可都是咱们的财神爷,得罪了商凤族的公主,她能怎么地,大不了说几句罢了,得罪了这些小祖宗,咱们以后的生意还怎么做,以后放聪明点儿,这世间,钱才是最重要的。”田青没好气的看着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懂得,懂得,你们还不上来侍候田爷,都愣着干什么?”那个高瘦个子的龟公先是对田青毕恭毕敬,然后转身对身后的那群女子吆喝一声。
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性感妖娆的女子听言,纷纷上前围在田青的身边,又是捶腿,又是揉肩,田青则是一脸享受的上下起手,然后一行人离去。
等田青走后,少了一个碍眼的人,场面顿时清静了下来,荣发这边的那个张道士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只见他年龄在五十多岁的样子,一头黑白掺杂的发色,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老头子,但是他两眼生光,肌肤如婴儿一般,步履稳重,身后背着一把青松剑,在长风十米外站定。
“小子长风,不知道长贵姓?”长风此时的眼光已经不同以往,首先便是自报家门,不卑不亢的说道。
那老道闻言,则是不答,不过先是细细的打量了长风一番,然后淡淡而又傲然的说道:“蜀山张长松。”
“原来是张道长,小子听说九州道门无数,而蜀山则是天下执牛耳,心中早就向往无比,此番小子有幸加入商队,便是想要有遭一日能够拜入道门,如今能得见张道长,真乃小子之幸。”长风恭敬的说道。
“哈哈,小哥儿倒是好心性,身在草原,而心向我道门,心性可嘉,心性可嘉,不过你出身巫家,想要入道门,怕是千难万难啊。”张长松见长风对自己恭敬非常,心中顿时大为高兴,脸上也特别有光,于是就点出了风此行的难处,好心提醒一番。
长风闻言,则是心中一愣,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巫族人拜师如道家门墙有难处,于是忙问道:“小子拜师学艺,难道道门不收么?”
“呵呵,天下万灵,物竞天择,修道之人追求天道,首先考较的便是心性,然后是资质,若是一般的门派不重心性,而重资质,但是如蜀山这般门派,心性和资质缺一不可,而巫族之人无论是在心性和资质之上都是下下层,你说你有机会拜入蜀山这等道门吗?”张长松轻蔑的说道,而他心中却叹道:我在蜀山苦修五百多载,依然还是外门弟子,金丹未成,你这小子资质如此之差,怕是一万年也不可能结成金丹,想要拜入蜀山,怕是成为外门弟子资格都没有。
长风心中一愣,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以他的资质,对于修道他有着无比的信心,而且青剑先生也曾经说过他是修道的天才,但是这次却听张长松如此之说,看情形九州道门似乎不收巫族人做弟子。
这时荣发却走来,看着长风,冷笑一声,轻蔑的看着尹璞,然后则对他说道:“既然你的人和我的人比试,咱们来赌一把,姬公子坐庄,尹兄看可好?”
尹璞阴冷的看着荣发,冷笑道:“有何不敢,尹谋奉陪到底,我想以姬兄王族的身份,断不会为了这点儿钱有失公道吧。”
“呵呵,尹兄何来此言,既然众位有这个兴趣,我自然不能扫了大家的兴头。”姬光一脸笑呵呵的对众人说道。
众人闻言,心中顿时放了下来,但是眼光却在场上张长松和长风的身上看来看去,似乎在做决定赌哪一方胜才是。
一时间众人再无顾忌,纷纷押注,叫喝连连,呼朋唤友,不过到底是押谁就不知道了。
长风用眼光扫过张长松,见他一脸淡然的样子,尤其是一双眼睛紧闭,盘坐在地上,似乎对于外界发生的一切都不放在心上。
而此际长风则是摸着腰带上的一袋子天子方币,乃是徐峡送给他的,他眉头紧皱,然后舒展开来,于是便将那一袋子天子方币扔给身后的尹璞,对他说道:“我赌我能赢。”
尹璞接过袋子,微微皱眉的看着长风,但是却被他自信的口气儿感染,神情则变的坚定了许多,于是朝着长风点了点头。
长风舒展了眉头,看着不远处闭目养神的道士,开口问道:“不知道道长为何不在山中修炼,反而卷入到这尘世,据我所知,修道之人追求的那是静心养身,不问外物才对啊。”
而张长松则睁开眼睛,奇异的看着长风,淡淡道:“小友知道的倒是不少,不过这些对于修道之人来说,静心养身倒是不错,至于不问外物,则是天方夜谭,天下之间不仅是凡人之间有纷争,修士之间也有纷争,天下之间不仅凡人之间有追求利益,而修道之人也活在利益二字之中,老道虽然修为不高,但是对已修炼界和凡人之间的关系,却看的明白,我见小友显然是处世未深,好心提醒一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万事万物逃不过一个利字。”
张长松修道五百余载,今日见长风许下大誓愿,要拜入蜀山这等大派,虽然他张长松追求了一生也未能如愿以长,但是见到长风,心中不由想到了曾经的自己,若非当初一心想要拜入蜀山,也不至于落得苦修五百载而一事无成,若是当初自己不入蜀山门墙,转而拜入其他门派,以自己的资质和心性,现如今怎么说也是一派长老了,风光无限,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还要成为他人的友客,听人使唤。
张长松看着长风坚定的眼神,知道此子是一个意志坚定之人,心中不由的为他的将来感到一阵悲哀。
而长风此时则是心潮起伏,若说张长松那句话对他毫无影响,那是自欺欺人,他今生最大的梦想便是拜入道门,修炼道法,成就无限神通,以前他信心无比,但是此时却有人告诉他道教各派少有收取巫族之人做弟子,无疑是给他火热的心房泼了一盆冰水。
然而此时虽然长风心潮起伏,但是他坚定此生便是为了梦想而奋斗,他现在已经不再考虑未来会怎么样,只想一步一个脚印,努力的去争取,他不相信这世间之事能够难住他,哪怕不能拜入道门,也要寻找道门修炼之法。
“谢谢,前辈的指点,虽然小子不知以后会如何,但是小子的努力总会有结果,到那时才能见分晓。”长风不卑不亢,坚定不移的说道。
“恩,若是如此,小友就需坚定不移,不过此后你我的比试,我定然不会手下留情,你若是实力不济,现在退场还来得及,一旦动起手来,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张长松淡然的说道,不过却可以见他眼中闪过的寒光,显然他说的不是虚话。
长风闻言,则是长声而笑,道:“哈哈,道长好气魄,小子也不会手下留情,还请道长指点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