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离开了园子,但屈风还是抓心挠骨的。具体应当如何返回地球现在对他来说还是个疑问。他在心里一遍遍罗列筛选那些科幻电影的镜头以及科幻书上所介绍的内容,然而思来想去,也没找到和自己境况相近的。
这也太扯了!屈风想。哪有嗖的一下就从地球转到外星球的,起码也要提前来点铺垫吧,这倒省事,没有宇宙飞船,没有任何飞行器就这么来了——不会是受上天神明*纵的吧。
倘若世间真有神明存在,那他要*纵的人肯定也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屈风这样想时就开始在自己身上打量着。他把浑身上下能看到的地方都瞅了个遍,结果只找到两块最为显眼的地方,一块就是右边大腿上有些泛红的伤疤,伤疤面积约莫巴掌大,那是小时候他和妹妹在饭桌上因为争夺一个鸡蛋不小心打翻碗里的开水烫伤的痕迹;另一个地方是在屁股往上,靠近腰部,那是一个天生的胎记,这胎记随人长,小时候只有鸡蛋点大,如今足有一个拳头大小了。这块胎记的图案也非常别致,上面的记痕不是通连一起的,总共分为三部分,整体看来就像一个撇腿扬手的人形。
屈风怀疑这就是外星人给他留的印记,或者说他的母亲就是活脱脱的外星物种,不然怎会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他而去?一定是外星基地上的人把她召回去了。
尽管屈风是个不折不扣的无神论者,而且之前他对外星世界是否存有生命也是抱着怀疑态度,可在母亲离世这件事情上,屈风自始至终都不愿接受,他更愿意相信母亲是到了另外一个空间,而不是彻底消逝。这次陡然让他进入了外星体并且看到了活生生的外星人,他就更加夯定了这一假想。
屈风离开园子后也做好了充足的后续防备,他第一要去的地方就是刚到粉魅国落脚的那片荒地,既然是从那里进来的,首先就应从那找到返回的突破口,如果在那儿找不到一丝点线索,他也只能围着这个园子周围转悠,不能远离此地。屈风明白,现如今保住性命比任何事情都重要。这一带都是缺水少粮的,有个园子为依托,起码可以及时补给。他也想过一旦老也离不开,一味在园子里噌吃噌喝的,势必遭人嫌厌,很没面子,但这总比丢了性命强,面子只在地球上吃得开,在这里低三下四一点,谁又知道?
一路走,一路想,再往前看时,他已来到了进入粉魅国的初始地。
这里除了荒凉还是荒凉,丝毫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屈风爬上“平底锅沿”使劲仰着头,想把上面看得仔细一些。他想上面兴许本来是有通道口的,只是因为上下相离太远才看不分明的。他一会垫起脚尖,一会又用力向上跳,结果还是看不出一丁点破绽。
一切尝试无果后,他有些灰心,遂盘腿而坐。难道注定就要老死于此吗?如果真的永远离不开,那就要考虑下半辈子了。
屈风和大多数的八零后一样,骨子里都不是太过执着,一件事假如实在完成不了或者坎坷重重,他就会退而取其次,毕竟活络更易生存。屈风自认为他还是这拨人群中比较有主心骨,有恒心的,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会放弃离开这里的打算。不过话再说回来,要是真的只能留在这儿了,那也不能成天郁郁寡欢,生活还是要一直继续不是?
留在这里就要考虑在这里的生活了。和地球上一样,起码要娶妻生子,养家糊口,这些经历必不可少。排在第一位的就是先找个老婆,现如今,花怡娘已经对他颇具好感了,不管这里面到底有没有佯装演戏的成分,总的看来,说明他在这里面也不是没人要的尾货。花怡娘如果真心待他,经过一段时间了解后,他可以考虑委曲求全,毕竟花怡娘的相貌及才艺都给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某些时候,屈风也对她略动小情了。
漫天开拓思维的屈风想着想着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不禁为自己的乐观直竖大拇指。这时,他的脑海里又冒出了一个大胆猜想,那就是上面的高空会否只是一个幻境呢?可能压根就不高,想到这,屈风快速拿起拖鞋向上甩扔。
第一次由于发力不够集中,两只都扔斜了,第二次,他蓄足气力,奔着头顶垂直方向抛去,第一只的上升和下落均为自由落体,可第二只在上升到顶点时与第一只略微不同,鞋头的方向好像突地碰到物体改变了一下。这只是屈风一点下意识的直觉,他也没有十足把握,毕竟以扔升的高度观察,眼睛看得并不真实。
当他正准备再扔一次,仔细观察时,哪知,他仰头就瞥见对面天空处一个黑乎乎的物体快速飘落。他顿时一惊,也不顾及观察鞋子了。上面掉落的拖鞋正好砸在他的头顶上。
一个,一个,又一个,屈风定睛看清了,这些从空中飘下来的物体乃是一些人形,高度和粉魅国的人相差无几,只是脸上黑窟窿洞的看不分明。他们进来的地方也看不到有裂痕,洞口之类的。起初他们是一个一个地往外蹦,最后竟一下出来了五个人,四个抬一个。
等到他们后面再也无人蹦出后,屈风大致点数了一下,约莫有二十多人。
这些人既然是从上面跳出来的,说明就应该可以顺着这里回去,那儿大抵就是一个无形的进出港之类。想到这,屈风顿时来了劲头,他拿起拖鞋赤脚朝那跑去,边跑边拼命地摇手呼喊。
那一拨人听到喊声,一律将目光聚到屈风这里。待屈风风风火火地跑到近前,手扶膝盖调整呼吸时,他们却机警地排成两列,围着那顶轿子拉开阵势来。
这些人并非粉魅国的人,这点屈风早有预料,可他们的相貌和粉魅国的人区别太大,这点还是令他始料未及。
他们的装扮很时尚,身上的衣物尽是丝滑的绸料,颜色以黄色和青色为主。坐在轿子上的人穿的是一溜到底的长衫,腰间配有一根金光闪闪的圆箍,头上戴着一顶上大下小的倒锥形圆帽,在帽顶又开出几边向上弯卷的帽沿,帽子的主体颜色也是金黄;在他前面其他人的穿着就简单多了,全身上下生硬地分成两个部分,上部分是两边开洞露出胳膊的直筒形状,下部分就是一个直圆筒。
看到这里,屈风一直很纳闷这种直筒状的裤子究竟是如何固定的,以他们的腰肢和腿径完全不至于能将这个直筒撑牢。
这种筒状的衣服塑性非常好,从他们几个人的移动来看,身上的衣服丝毫不影响行走,前后叉开腿时,衣服显得绵软顺滑,但双腿一并拢,就又显得极为有型。
这些人身上最奇特的是裸露在外的肌肤都长着长长的毛发,颜色比猴子的毛色要深,但密度较其稍微稀疏,脸型和特征和人无异,所以,整个看上去,他们就像进化过程中已经近乎于人的猿猴。
他们相互打量了一番,这些人还保持着刚刚的防卫姿态。虽说这拨人长相古怪,但自从见过粉魅国的人后,屈风就已经完全适应这种新奇了,这会他丝毫不见紧张,反而主动招呼起来。
“各位兄弟,请问从哪个星球来啊?那个清什么,乌什么吗?“他们听后,各自面面相觑,楞了半天也没有一人回答。
“不是啊!你们别紧张,我不是坏人,就是想跟你们打听一下,你们是怎么来的?“屈风故意表现出一副谦和的姿态,说完还两手交叉放在肚脐处。
“这是什么东西?“坐在轿子上的那人终于开腔了。说是轿子,其实就是两根竹竿中间夹一个座椅,比那些旅游景点脚夫的双杠子抬杆还要简洁。
屈风听到这话显然不爽,但现在是自己求人的时候,也就没有跟他较真,还是保持面容和悦。那人先开腔,说明他在这些人中间应该算是个有威望的人。和地球上没什么两样,都是头儿享福。
“咱们都不是东西,可能‘东西‘这个词在你们那就是个中性词,但说实话在我们那这么说可就是骂人的,”屈风还不忘为自己打圆场,他不想让他们觉得这是自己在屈忍,在没弄清对方身份前,自己绝不能太跌份。
“什么你们,我们的,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一身不伦不类的,明明穿着粉魅国的衣装,却长成这等怪模怪样!串种了?不会是哪个骚浪花娘跟别国的人生的杂种吧。”
此话一出,那些人全都仰天大笑。
这回,屈风算是完全看透了,如果刚才他第一次说“东西”这个词,他还可以认为是什么地域不同,文化差异而造成的理解上的误会,那么最后这句话可就是真的骂话了。气愤难安的屈风准备上去找轿子上的人理论,可刚走到第一排人的面前就被两个家伙摁着肩膀扔出去了。
“力气还不小,”屈风边爬起来边说,“不过对比我们那还是差得远,我是不想伤害你们,看你们是弱者,同情你们,我不还手。就从个头上看你们就差一大截,要是我出手,那还就真难收拾了。”屈风一面为自己打气,一面睃视他们的反应。
“本王看你倒无恶意,告诉本王,你到底想干什么?”
本王?难不成它是一国的国王?屈风在心里琢磨着。那也太寒酸了点吧,一个国王就坐这个破玩意,还想来玩女人呢?
屈风一想他们就是过来找这里的花娘玩乐的。走之前他也听花怡娘和园娘大致介绍过了,他们的吃食都是靠这些人提供的,而这拨人有几个正好抬了几袋鼓鼓囊囊的东西,不是来玩女人难道是募捐啊!
俗话说搭口要搭顺口,就是说你要去向人搭讪,一定要尽量顺着别人去说,说些能让他人开心的顺溜话。这是屈风在老家的一个老头那里学到的,当时老头也是倚老卖老,说这是行走江湖必须要注重的东西。自那以后屈风就记住了这话,出门后他经常以老头的话作为搭讪准则,别说,还真有效果。
既然面前的这些人都是一个个好色之徒,屈风便打算从这个由头跟他攀谈。
“那个,大王,这次又奔哪个花娘来的呀?“屈风话锋一转,轿子上的大王略显迟疑,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旋即他又眉飞色舞起来。
“你这东西也对这个有意思?“虽说这种话语还是让屈风心生不爽,但他考虑到主要目的,也就生生咽下了。
“不瞒大王,我这次和大王一样,就是奔着花娘她们来的。“
“哦!想不到小兄弟竟敢只身来到粉魅国啊,那园娘肯定没给你好脸色看吧。“
“那怎么可能,园娘看中的是你带的吃食,如果你带得很多,他对你来几个人有什么好计较的,“屈风这时俨然就似个常进常出的老客一样。
“就凭小兄弟一个单人能带多少吃食?你看本王,大大小小也有几个满袋了。“
“不是兄弟我夸口,我一个人带的都有大王那么多,大王也太小气了点吧,堂堂一国之君就带这点来,也不怕这里的花娘埋怨!“
“这还是我偷偷摸摸地叫下面人预备的,要不然一点也带不出来。我那个王后——死婆娘,可是一直把这些看得严严实实的,我要是不施小计,怕是现在还出不来呢!“大王转而说,“兄弟也未免太能夸口了吧,就你一个人,竟然说带了和我们一般多的吃食?难道本王是懵大的不成?”
“我就知道大王你会怀疑,”屈风说,“大王说这话只是以你的眼光来看他人,以你自己的标准来衡量他人,看到贵国竟然是用人工抬来的,我就可以大约断定贵国的科学水平一定还处在非常落后的阶段,我们早不用手工作为了,运输靠的全是现代化工具。”
“科学?现代化?什么玩意?”大王狐疑地问。
“你看,被我猜准了吧,连这些名词都不懂,简直不知道让我说什么好了。告诉你,我拿来的吃食全然不用本人亲自动手。”
“你就吹吧,不用你动手,难道他们还长脚飞啊。”
“对,大王说的还真没错,我们就是飞过来的。”
“你是说用飞鸟驮过来?”
“你见过有那么大的飞鸟吗?难道贵国有这种奇鸟?”
“那倒没有,既然你说是飞过来的,那本王想肯定就是你们国家那里生长着一种非常大个的鸟罢了。”
“你说得有一点对,不过我们这种大个的鸟可都是自己造的。”
“自己弄?难道你们那的人还有下蛋孵卵的本事不成?”大王戏谑道,旁边的人听后又是一阵狂笑。
屈风心想这一帮人什么玩意!以无知笑有知,还自以为是得很!围绕这个再谈下去也起不到什么效果,于是他又把话题转到了花娘身上。
“请问大王对哪个花娘最感兴趣呢?”
“要说花娘,那还是头牌之一的花怡娘,”大王说到这个音调都变了,脸上干巴巴的笑将两腮上,额头上的褶痕挤得一堆一堆的。他抬起双手捋着两旁的络腮毛,显出一副恣意盎然的神情。
“要说这花怡娘,那可是头牌中的头牌,”他继续说,“你看她那个小嘴,说起话来都能把你迷死,还有那胸,那臀,一摆一动间简直要人老命啊!”
屈风这次算是彻底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邪了,他也是头回亲眼看到,那些在电视电影里表演的未免太过夸张,这个大王的*贱模样简直让人想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花怡娘在屈风心目中虽然还没到那种高贵的地步,但怎么说她也是主动向屈风示好的,在形式上,花怡娘已是他的人了,岂能受到他人意*辱没?
“这么说,大王这次来就是冲着花怡娘来的喽!“屈风冷冷地问。
“那是当然,不过只是其中之一,花怡娘当然是要争取,但这小妮子生性冷傲,竟然三番五次不给本王面子,本王到现在连她的小手还没摸到。“屈风听大王这么一说,倒对花怡娘由衷佩服起来。她能对一国之君都那么冷硬,说明她的骨子里还是懂得把握分寸的。
“这么说,大王对花怡娘还没得手喽!“屈风试探着说。
“岂止是花怡娘没得手,就是其她的头牌本王也没有一个得手的,“大王有些懊恼地说,”这个园娘死老婆子,脑袋简直是生锈卡壳了。你说你光弄几个头牌在前面蹦蹦跳跳,扭扭摆摆的,那能有什么意思,她还真以为我们是专门来闻香味了?如果她再这么下去,本王就要决定到其它园子逛逛了。不就是几袋粮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