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台上快活扭摆的男男女女,屈风怅然若失,他遽然觉得在平洲这些年自己的生活竟是那样乏味、索然,在这些人里,不见得每个人的收入都会比他高,家境比他好,可他们分明活得有滋有味,而他呢,这些年来,除了工作,每天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能够更多地赚些钱,买个房子,然后找个老婆建立家室,然而现实却经常与他开着玩笑,他愈是努力这些市侩的东西似乎就愈加离他远去,到现在他也没有充足的余钱,更别说买房了,在女人这一块也正是纠结的时候。
什么都没得到,自己还活得异常紧张,毫无乐趣,这就是屈风对自己在平洲这几年的总结。
“风哥,上吧,光看着别人跳有什么意思,到那边单身女孩区随便拉一个好了,”佟一漂在边上鼓动着,他的眼睛已经在那些单身女孩身上逡巡起来。屈风并不会跳恰恰,所以他依旧一动未动。
屈风轻轻和着曲调。DJ有些嘶哑的嗓音给这柔和的音乐增添了些许野性。黑衣女记者充满魅惑的眼神已经在屈风身上流连了几次,起初屈风以为她是盯着身遭的其他人,可当他慢慢移到其它地方时,女记者的眼神依旧没有放过他。又跳了几个回合后,令屈风吃惊的是女记者竟然放弃舞伴直向他这儿走来,走近后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就往台上走。屈风愕然地左顾右盼,他还从没有过这样的历遇,一时不由紧张不已。
走上去时,屈风听到后面传来佟一漂的声音:“风哥,艳遇来了,放轻松点!”
“不好意思,我真的不大会跳,”屈风连连向女记者道,女记者没有说话,继续拉着他跳着恰恰,只是从舞姿来看,由于屈风动作很不协调,便让她原先优美的步调一下逊色了不少。
“别紧张,很简单,就这几个步法,慢慢跟我来,”女记者终于凑到了屈风身边,娓娓说道。屈风便生硬地学着别人的走姿步法,配合着女记者舞了起来。
“呵呵,我怎么看你的步子倒像个武步呀,武术的武,”女记者拉着屈风,笑靥灿烂。
屈风现在的步法的确有点武步的意味,毕竟这是他的熟趟子,走这样的步伐对他来说轻车熟路。
“实在不好意思,献丑了,我真的不怎么会跳舞,我看你还是找别人吧,哦,我给你推荐一个,我兄弟!”屈风向那边女人堆前的佟一漂一努嘴说。佟一漂这会正在想方设法邀请一个单身女孩跳舞,他已经被拒绝几次了。
“呵呵,他不适合我。”
一会儿功夫,屈风便跳得有些上路了。佟一漂终于找到了一个单身女伴,他拉着女伴故意靠近屈风和女记者,尔后向屈风一揪嘴,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跳了几圈后,佟一漂开始找女记者搭讪。
“瓢孤红是吧?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呀!”
女记者笑滋滋地瞟了他一眼,依旧没有做声。
“你对面这个,我们的风哥,他就是你想要找的幻裁王龙刀,你们别光顾着跳舞了,也做做自我介绍呢!”佟一漂挑唆着他们。
屈风刚想反驳,做完一套“纽约步”的女记者已经和佟一漂接上了话。
“是男人就要敢作敢当,连承认都不敢的人还能算男人吗?”
佟一漂从女记者的口气中判定这个女记者应该就是“大幻家”的瓢孤红,那几个扎着蝴蝶结的女人多半是冒牌货,但至于和她有没有关系,现在还不得而知,女记者对他一番揶揄的话狠狠地拨动着佟一漂的敏感神经,也让他见识到了女记者的厉害之处,接下来佟一漂便不敢轻易挑衅了。
“让开,让开,让开,跳得什么玩意!”一拨人忽然从场外冲了进来,走在前面一个三十多岁,满脸横肉的家伙扯开了屈风和女记者,嬉皮笑脸地面冲着她。
情况突变,整个迪厅的灯光瞬间开启,DJ也停止了播放音乐。
“洪记者,赏个脸吧,在下早就对洪记者仰慕已久了,如果能和洪记者跳上一曲,那可真是三生有幸了,“满脸横肉的男人阴阳怪气地说。
“可是我已经有舞伴了,你不觉得这么做非常失礼,非常没有素养吗?”女记者冷冷地说。
“洪记者怎么说,怎么骂都行,我们这一行的人,还知道什么叫礼貌,什么叫素养啊,这些对于我们来说,简直就是一坨屎。”
“那请你向我的舞伴道个歉,我就愿意陪你跳上一曲。”女记者似有了妥协的意味。
满脸横肉的男人霎时变得手舞足蹈,小眯眼笑得只剩下一条细缝,“这好办,我们没脸没皮的人,别说道个歉就是跪下也没关系啊!”
说着,他就转身准备找身后的屈风道歉,腰刚弓了一半,却听到一声惊雷般的喊声传来:“那他娘的就跪吧!”
说话的人正是佟一漂。佟一漂见到屈风受人凌辱,早就按奈不住了,他凭着最近从外星球带来的一股劲流,自然生狂得很,到现在还没找个人真正练练手呢,这一次既然碰上了,他怎么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横肉男人弓着身子坚持了一分多钟,一分多钟后才慢慢直腰抬头,他的小眼睛照例眯成了一条缝。
“你确定是在跟我说话吗?”他慢吞吞地说。
“你要承认你不是人,那我就不是跟你!”佟一漂显的沉稳有度。
“这么说那就是给脸不要脸喽!”横肉男人的语调依旧缓慢,但这样的平缓之中往往会蕴藏着突发的一击。
“对,我就要你两个膝盖,膝盖冲地!来吧,孙子!”
横肉男人重新审视了佟一漂一眼,继而怒目圆瞪,“小子,不管你是在哪里混的,但到了这个地方,就没有你撒野的份……”
随着横肉男人的音调越来越高,现场的气氛一下膨胀到了爆破的临界点,而打破临界点的却是佟一漂,只见佟一漂猛然甩起一脚,冲着横肉男人的膝盖弯处就是一记斜踢,他已运足体内之气,这一脚比他平时踢脚的力道俨然重了几倍,横肉男人轰咚跪地,顿时龇牙咧嘴,想要爬起双腿却怎么也不听使唤了。
横肉男人带来的其余几人见状,大喝一声:“你小子的命是不想要了吧!”便向佟一漂和屈风身边围攻而来。屈风刚要摆架还攻,却被佟一漂一把拽到外面:“我一个人来,不让这帮孙子看到老子的厉害,还真以为老子是软柿饼好捏呢!”
横肉男人倒地并没有让这帮人真切地感受到佟一漂这一脚的威力,然后等到真正和佟一漂对打起来时,就一个个痛得哭爹喊娘了,佟一漂打在他们身上的每一拳,每一脚都让他们叫苦不迭,只要后面没有他人做阻,便一准会被打出四五米远,就这样,每个人身上只要一招就彻底解决了。
打完后,迪厅的主事人才上前规劝,他主要是怕损坏到迪厅内的设施,连忙塞给佟一漂一包香烟,劝他息事。佟一漂一副冷峻模样,收身时还不忘学着李小龙的招式用食指在人中处滑擦了一下。
佟一漂已经无心再在黑光迪厅玩下去了,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其余人也失去了兴趣,佟一漂和屈风顺着人流向外走出,和佟一漂擦肩而过的人都向他投来敬羡的眼神——要知道,会有这么大力的人,在现实生活中可不多见。
“就这么走了吗?”在他们即要跨出迪厅门口时,后面传来了女记者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