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卖炭得钱何所营?身上衣裳口中食。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夜来城外一尺雪,晓驾炭车辗冰辙。牛困人饥日已高,市南门外泥中歇。翩翩两骑来是谁?黄衣使者白衫儿。手把文书口称敕,回车叱牛牵向北。一车炭,千余斤,宫使驱将惜不得。半匹红纱一丈绫,系向牛头充炭直。(引自易安)
平民的生活总是充满艰苦,卖炭翁,只是万千贫苦人其中的一个普通例子而已。伐薪烧炭,是老翁赖以为生的东西。老人对生活并没有过高的要求,“卖炭得钱何所营?身上衣裳口中食”,他仅仅希望有吃有穿,维持一种最低的生活。按理说,一个人养活自己一个人,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可是就连这样一个愿望,他也难以实现。这老人辛辛苦苦地砍了柴、烧了炭,给别人带来了温暖,可是就是这些有钱人脸这点小钱都不给。不是权贵没有钱,而是对普通百姓生命和尊严的蔑视,不把他们当人!不还他们死活。平民只能在艰难里挣扎,一辈子的挣扎,甚至是几代人的努力挣扎。
有大皇子一起讨债,对辛陆来说反而方便一点。毕竟辛陆才六岁,这么小的小孩很难让人认真对待,而且容易让人觉得有一种玩笑的感觉。那些有钱人听到大皇子和镇北王世子亲自来要债,吓得屁滚尿流,赶紧赔礼道歉。钱是不用说了,一分不少。而且很多人还会多给,说是给一点利息,毕竟拖欠的太久了。辛陆感觉这些人就是贱,老人好好跟他说他不给,非要用权势来压他,何苦呢。欺负平民难道就是一些有钱人或者是有点权力的人的乐趣?还是用来体现他们的地位和富贵。
忙了大半天,才陪着老人将钱全部要回来。辛陆感觉看了这么多丑恶的嘴脸,非常累了,真的不想再看到这些人。大皇子阴沉着脸,也许对一些人的表现实在太失望了吧,心里很愤怒时正常的。为了保护住老人,大皇子每次都不忘警告哪些人,如果敢报复老人,不要怪他心狠手辣。由此可见大皇子考虑不可谓不周到,而且是真的动怒了。
“大皇子哥哥,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家了,你代我向干爹请安吧,希望他身体一直健康。有时间我会去看望他的。”辛陆对大皇子鞠了个躬说。
“好弟弟,干嘛这么客气。记住以后出来不要这样随便了,出事了可不好。”大皇子不忘叮嘱辛陆一句。
“呵呵,没事的。现在我已经有老师教我功夫了,以后自己就能保护自己了。”辛陆不忘炫耀一下自己练武的事。
“哦,那就好。记得有时间找我玩啊。”两人聊几句,各自分手回去了。
辛陆带着葛老头闷闷不乐的回到家中,好好的新年让辛陆过的有点堵。今天发生的事让他对这个世界有了重新的认识。如果没有自己出面,卖炭翁的下场可想而知。自己虽然救了一个卖炭翁,可是天下还有千千万万个卖炭翁,自己如何救的过来?辛陆一遍遍问自己。带着这些疑问,辛陆想等父亲回来好好问问。
“陆儿,怎么啦?在外面玩的不开心吗?”晓雪看到辛陆的样子,不禁问。
“母亲,我的心里现在有点乱,先回房休息一会,父亲回来了你告诉他我在房里等他。”辛陆脑海里不停盘旋着那个疑问,没有跟晓雪多说,自己回房了。
“这孩子,又开始一个人胡思乱想了。”晓雪摇摇头,没有阻止辛陆。
……
辛奇忙完军中的事,已经急忙赶回来了。辛陆的事,他的手下已经告诉他了。虽然知道辛陆没有受伤,辛奇还是不放心,一回府中,就急忙寻找辛陆。这一次宽厚平和的镇北王怒了,这样的城主怎么还能继续让他当下去,辛奇已经决定跟皇上说一说这件事。
“陆儿,在吗?”辛奇敲敲门。
“在的,父亲,你进来吧,门没锁。”辛陆声音很低,明显情绪不对,让辛奇心中不禁一紧。
一进门,辛奇就抱着辛陆左看右看,搞得辛陆一头雾水。“你没受伤吧?”辛奇手放在辛陆的身上,边查看边问。
“父亲,我没事,只是我在想为什么那么多平民要受到别人的欺压,而且连个解决问题的地方都没有。”
“哦”确定辛陆真的没事辛奇才安下心来。“你的事情我知道了,好儿子干得好,不愧是我镇北王的儿子。不过你提到的问题不是一个小问题,要你自己慢慢去想明白。父亲一下子也无法解释清楚。”
“那父亲你是不是权利很大,很多人都害怕你?”辛陆看着辛奇问。
“父亲是权利很大,不过父亲是一个将军。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有些问题父亲也不能好插手。父亲要做的是好好保卫这个国家,不让外人欺负。”辛奇摸着辛陆的头说。
“那谁能管呢?干爹为什么不管,他不是一个好皇帝。”辛奇还真的是童言无忌,连这种话都敢说。
“陆儿,下次这种话千万不要再说了,否则别人会认为是父亲教你的。那样就会有麻烦,记住了!”辛奇严肃的说。
“我知道,我只是跟父亲说说,你快告诉我啊。”
“好吧,你干爹虽是皇帝,可是他不可能事必躬亲,也不能管到每个角落,所以下面就会有很多问题。我等会慢慢给你解释,我们先去吃饭。”辛奇抱着辛陆去客厅吃饭。
“父亲,怎么回事啊,每次过年都是吃豆腐啊?”辛陆奇怪的问。自从他懂事起,就记得每年过年年夜饭都是吃豆腐,而且是白豆腐。用水煮煮好了,就这么直接吃。除了卤水的味道,几乎什么味都没有。
“你今天不是有些感受有些疑问吗,怎么,想不通了?”辛奇反问道。
辛陆夹了一块豆腐,放进嘴里,细细品尝了一会,问:“父亲,是不是很多平民过年的时候就吃这个?”
辛奇摇摇头说:“很多人家连这个都吃不上,他们很苦的。我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一直警告自己,不要忘了还有许许多多的人过着多么贫苦的日子,我们不能忘了他们。你不是问父亲为什么那么多人不把平民当回事吗,就是因为他们过了太久的舒服日子,把这些平民忘记了!”顿了顿,辛奇也夹了块豆腐放在嘴里,闭上眼睛说:“过年吃白豆腐,是我们家族的一个传统,你要记得。其中的道理你自己再想想。”
听了辛奇的话,辛陆心里此刻波涛汹涌,无法平静。放一块豆腐在嘴里,辛陆细细的品尝着那淡淡的咸味,舌尖缠绕着带着卤的腥味,一丝丝仿佛进入辛陆的心里。不能忘记平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吗,这就是原因。如果让那些权贵都像父亲这样做,是不是问题就会好很多呢?辛陆暗暗的想,就是因为他这个想法,很多年后,辛陆影响到整个大陆都有了这个习俗——不管是谁,过年的时候只是吃白水煮白豆腐!
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平民做了那么多,如果贵族不懂得体恤他们,社会还会平静吗?
辛陆的心里默默的思考着,辛奇并不多说什么,他希望辛陆自己去想明白,自己思考。
PS:这一章好难写啊,不知道怎么写好。